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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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神!此乃寡人心中无人能敌的战神!”赢政猛然起身,热血直冲头顶。

  当将晨回到咸阳时,已是腊月寒冬。

  漫天飞雪纷纷扬扬。

  这些年,将晨常年在外征战,真正留在咸阳的日子寥寥无几。

  即便是赢政曾委以监国重任,他也未曾久居都城。

  短短时间内,将晨便彻底击溃了 ** 半岛。

  此番归来,他只率领一万铁骑,余下兵力皆驻守辽东一带。

  临近咸阳,将晨远远望见赢政率文武百官列队相迎,不由心头一震。

  赢政满面喜色,快步上前道:“来,让寡人扶你下马。”

  将晨一时怔住。

  眼前这位被后世称作千古一帝的君王,竟如此殷勤,令他倍感意外。

  他匆忙欲下马行礼,赢政却执意伸手相扶,佯装不悦:“寡人命令你,让寡人扶你下来。”

  将晨只得依从,缓缓下马。

  赢政仔细端详着他,朗声大笑:“寡人的小三儿,真乃当世无敌之战神!”

  放眼天下,谁人可及?

  若非大秦国力尚虚,粮草不足,百姓尚需休养生息……

  如今,赢政已迫不及待要挥师伐魏,一举平定天下。

  三十余岁的年纪,承继六代先君积累的基业,完成天下一统。

  光是想象,赢政便觉胸中热血激荡!

  待六国尽归秦土,再收服百越之地。

  他赢政,必将超越三皇五帝的功业。

  为此,寻常的君主称号已无法满足他的雄心。

  他早已为自己想好了一个尊崇无比的称谓。

  既然功业超越三皇五帝,那他赢政,便称为“皇帝”。

  短暂的畅想之后,赢政收回心神,深深吐出一口气。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赢政望向将晨问道。

  “父王,谈赏赐就见外了。来,正值新年,儿臣特为您备了一份贺礼。”将晨一挥手。

  太子丹与慕淑离便被押了上来。

  赢政面露不解。

  无论是太子丹还是慕淑离,他都不曾见过。

  这个时代,识人辨貌多靠简略的画像,难以真切。

  “此乃太子丹,父王,正是他派遣荆轲行刺于您。”将晨指向太子丹道。

  赢政目光骤然转冷:“另一个是谁?”

  那场荆轲刺秦的惊险,可说是赢政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回想起来仍觉心惊。若非千钧一发之际将晨挺身相救,

  恐怕性命早已不保。

  而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上前护驾。

  想到这里,赢政阴沉地扫了一眼身后——尽是些无能之辈。

  “这位是来自半岛扶余政权的第二任君主,极具纪念意义,特作为新年贺礼献予父王。”将晨解释道。

  赢政顿时热血上涌,高声道:“来来来,小三儿,寡人将这王冠赐予你!!!”

  此言一出,

  随行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全场轰动。

  将晨一脸茫然。

  不仅满朝官员感到意外,连他自己也快撑不住了。

  赢政今日兴致极高,竟伸手取下王冠,说要给将晨戴上。

  王冠象征着君王之位,何其重要。可赢政一时兴起,竟直接摘下来往将晨头上放。

  站在后面的扶苏看到这一幕,瞳孔紧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心中充满不解,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

  他想问父王,为何如此偏爱这个冷酷无情的屠夫。

  关于**半岛的传闻,扶苏也有所耳闻。

  情况十分惨烈。

  据说当地十室九空,粮食全被将晨抢掠一空。

  这简直毫无人性。

  辽东地区的情况同样糟糕,甚至更为严重。

  当地贵族关系错综复杂,十人中有六七人出身贵族或曾为贵族。

  在将晨看来,凡是与贵族沾边的,都该清除。

  既然理不清,那就全部处决。

  “小三儿,你 ** 时眼都不眨,怎么连王冠都不敢戴?”赢政举着王冠就要往将晨头上戴。

  将晨急忙挡住。今日若真戴上这王冠,待赢政冷静下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扶苏的举贤堂,将晨对其颇为了解。在他看来,那里更像是散播谣言的温床。

  咸阳城的舆论风向,某种程度上受到一处地方的牵动。

  各国遗留的势力,常常汇聚于举贤堂。

  举贤堂坐落于咸阳热闹的街市,外观不过是一座寻常酒楼。

  然而这座酒楼包容万象,三教九流之人混杂其中。

  公子扶苏却不论出身来历,来者不拒。

  无论你从何处来、身份如何,只要踏进这里,皆被接纳。

  在此处,人们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议论朝政。

  举贤堂也深得反秦人士的青睐。

  他们最喜在此评说公子将晨。

  不仅大肆指责将晨,有时更将矛头指向赢政。

  就如今日戴王冠一事,不出明日,便会通过举贤堂传遍全城。

  待赢政冷静下来,恐怕便会对将晨心生芥蒂。

  ** 心术,正是如此。

  见将晨屡次推辞,赢政明白他是多虑了。可赢政的本意,确实只是想让他提前体验君临天下的感受。

  赢政的念头很纯粹,单纯想让将晨感受一番。

  “罢了,你这孩子。”赢政低声自语,戴回王冠,转而望向太子丹:“就是他找来荆轲行刺寡人?”

  “正是他在背后主使,还有一批反秦人士,也都听命于他。”将晨答道。

  赢政缓步走到太子丹面前。

  此时的太子丹已不成人形。

  手脚筋脉俱被挑断,琵琶骨被铁链贯穿,悬于囚车之中。

  但他面容依然平静,仿佛感受不到痛苦——若不看他惨白的脸色。

  “你这手段,未免狠辣。”赢政暗暗吸气。

  “这算什么?儿臣还有更多酷刑未曾施展。”将晨不以为意。

  身为刑求之术的开拓者,仅发明诛九族岂敢自称大家。

  十大酷刑,将晨方才初露锋芒。

  既然沿途未能撬开太子丹的嘴,他自然要换用更残酷的手段。

  例如,将晨的视线转向另一辆囚车中的太子丹王妃。

  或许太子丹能熬过十大酷刑,但将晨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身怀六甲的王妃也受此折磨。

  那可是后世闻之色变的十大酷刑!

  将晨不信两人都能挺住。

  实在不行,他已准备将焱妃从蜃楼押来,三人同受刑讯。

  就看谁先崩溃。

  将晨盯着太子丹,脸上浮现冷笑。

  残忍吗?

  不,他丝毫不觉得。

  为了大秦的万世基业,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随后,将晨注意到赢政的目光越过太子丹,落向太子丹的王妃。

  “那是?”赢政指向她。

  这位王妃被将晨安置在稍好的囚车中,至今未受折磨。

  “太子丹的王妃。”将晨答道。

  “嗯,不错,小三儿懂得孝敬父王,寡人甚慰。回头送进寡人后宫。”赢政在将晨耳边低语。

  噗!!!

  将晨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望向赢政。

  赢政却背负双手,神色肃穆,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

  送进赢政的后宫……

  将晨记得,当年骊姬似乎也是身怀六甲入宫。

  还是被赢政强行接进宫,不管她是否愿意。

  如今,又见这位大腹便便的王妃。

  天……

  将晨忽然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

  政爹似乎有特殊癖好!

  将晨面无表情地点头。

  毕竟是政爹,除了江山,也就这点爱好了。

  至于墨家,自将晨在辽东下达墨家剿杀令后,整个墨家在这一个月内风声鹤唳。

  实际上,这一个月里,有关将晨的消息传回咸阳后,引起了巨大震动。

  将晨竟然直接对墨家出手了。

  墨家作为两大显学之一,对其采取行动的影响极为深远。

  比如,民众的不满情绪持续上升。

  将晨身为监国,自然拥有这一权力。赢政得知后,并未表态。

  似乎默许了他的行为。

  当时扶苏气得几乎失控。

  他想找赢政理论,却被张良拦下。

  因为张良明白,这样做毫无用处。

  扶苏如今什么都改变不了,再闹下去只会耗尽赢政对他最后的一点好感与愧疚。

  “大王竟连王冠都要赐予三公子佩戴。”

  “看来三公子离储君之位越来越近了!”

  “如今还有谁能与三公子争夺储君?”

  “先前十八公子深得大王宠爱,但听说被三公子几次‘恩宠’后,竟成了瘸子,还被迫食粪数斤。”

  “嘘,王室之事,少说为妙。”

  “长公子连公子身份都已失去,如今整个大秦,已是三公子的天下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以王翦为代表的军方势力颇为欣慰。

  将晨无疑是铁血派的代表。

  军方最欣赏这样的公子,能带领军队赢得胜利。

  行事作风,更是斩草除根。

  而那些儒生大臣们,则满面愁容。

  辽东城破,甚至顺势拿下整个 ** 半岛。

  这是何等功绩!

  许多人心中隐约感到,储君之位,除将晨外已无人能及。

  “传令:李信、韩信破城有功,赐良田千亩、** 若干,爵位晋升两级……”

  随后是例行封赏。

  唯独到了将晨这里——

  宣读封赏的赵高停顿了下来。

  扶苏眼见赵高话音戛然而止,心头猛地一沉,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果然。

  赵高静立不语,赢政却负手而立,声音陡然转沉:“将晨听封。”

  “监国公子将晨,屡破敌阵,连克列国,拓土开疆,为大秦立下亘古未有之霸业,功绩可撼天地。”

  “待年后祭祖大典,便正式立为储君。日后当为大秦太子、帝国嗣君,终将承袭王位。”

  赢政话音一落,

  全场哗然。

  随行文武百官皆措手不及,

  一时怔住。

  虽早知将晨或将继承大统,

  却未料来得如此突然,

  更未想到他如此早便被定为储君。

  消息一出,不少朝臣心绪纷乱。

  将晨何人?其性情如何?满朝文武,无人不晓。

  “大王圣明!”

  王翦率先反应过来,伏地高呼。

  紧接着李信、韩信亦随之拜倒。

  随行上万铁骑纷纷下马,齐声震天:

  “大王圣明!”

  “大王圣明!”

  “大王圣明!”

  将晨心潮澎湃。

  回想初临此世,何其艰难。

  自出生几乎未见生母,全凭乳母哺育长大。

  所谓“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正是将晨昔日写照。

  与胡亥不同,胡亥自幼备受宠爱。

  胡亥之母极为疼他,赢政更是溺爱有加。

  胡亥虽顽劣,却正应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因顽皮而得父王关注,得父王宠爱。

  长公子扶苏自幼便受赢政厚望,被寄予继承大统的期待。

  其舅父昌平君贵为丞相,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族更是楚国宗室之后。

  如此身世,在当时可谓独一无二,无人能及。

  而将晨呢?

  他出身寒微,从未得赢政注目,与生母亦疏离多年,见面寥寥。

  母子之间陌生到即便街头相逢,也未必能认出彼此。

  自出生起,将晨便明白:生于王室,唯有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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