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骨肉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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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看似平常的下午,我在清源资本总部办公室,接到了杜兰德先生亲自打来的电话。

  “林,”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混合着郑重与某种奇异感的语调,“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有结果了。”

  我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手中的签字笔无声地落在桌面上。“请讲,岳父。”

  “他们……还活着。”杜兰德先生的话如同惊雷,在我耳边炸开,让我瞬间僵在原地。“我们的人,根据你提供的照片和一些模糊线索,在法国南部,靠近普罗旺斯地区的一个偏僻小镇‘圣玛丽拉梅尔’,找到了他们。”

  活着……他们还活着!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无法思考,二十七年的缺失,在这一刻化作了汹涌的潮水,冲击着我的理智。

  “但是,”杜兰德先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况有些……特殊。他们身体健康,看上去与同龄人无异,在当地经营着一家售卖手工艺品和薰衣草制品的小店,平静地生活着。然而,他们似乎……完全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来自哪里,当然,也不记得你。”

  失忆……这个词汇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我一半的狂喜。活着,却遗忘了一切。

  “我们的人设法获取了他们的生物样本,”杜兰德先生继续说道,“与你提供的dNA数据进行比对。鉴定结果确认,他们百分之百是你的生物学父母,邝南先生和黄蓉女士。”

  真相以这样一种既残酷又仁慈的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他们还活着,这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可他们忘记了所有,包括我这个儿子。

  “我需要立刻去见他们。”我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

  “我理解。”杜兰德先生说道,“地址和详细资料,我会发给你。需要我安排……”

  “不,”我打断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谢谢您,岳父,剩下的,请交给我自己来处理。”

  挂断电话,我在办公室里静坐了许久,才勉强平复翻江倒海的心绪。然后,我分别联系了养父母林建国和李娜,以及刘华和茹梦。我没有在电话里多说,只告诉他们有极其重要的、关于我亲生父母的消息,需要立刻见面。

  在林家别墅的书房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我两年前得知身世的那一晚。当我将杜兰德先生的话,以及dNA鉴定结果,原原本本地告诉老爸林建国、老妈李娜、刘华和茹梦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老爸林建国猛地站起身,虎目含泪,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发出声音:“还活着……南哥和嫂子……真的还活着?!太好了……苍天有眼啊!”他激动得来回踱步,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与挚友并肩奋斗的岁月。

  老妈李娜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不管记不记得,人还在,比什么都强……”

  刘华保持着冷静,但镜片后的眼神也充满了震动,她迅速抓住了关键:“失忆……这意味着需要最耐心的引导和最专业的医疗评估。”

  茹梦温柔地靠在我身边,用力握着我的手,用行动传递着她的支持与理解。

  “我要去接他们回来。”我看着在场的至亲,语气坚定,“老爸,老妈,你们和我一起去。刘华,你负责协调所有行程以及回国后的安置。茹梦,家里需要你坐镇,照顾好怀瑾、握瑜和其他孩子。”

  “好!我们去!必须去!”老爸林建国毫不犹豫,老妈李娜也用力点头。

  我们一行四人——我、老爸林建国、老妈李娜以及负责统筹一切的刘华,乘坐国际航班,前往法国马赛

  与此同时,我也联系了身在巴黎的克莱尔。她不顾近七个月的身孕,坚持要与我们同行。我们在马赛汇合,看到她挺着硕大的肚子,在家人的陪伴下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心中充满了感动与责任。

  车子驶入圣玛丽拉梅尔,小镇古朴宁静,空气中弥漫着薰衣草和阳光的味道。按照地址,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间临街的小店。店门口挂着风铃,橱窗里摆放着一些手工陶器和薰衣草香包,朴素而温馨。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一对东方面容的中年男女。男人(邝南)正在低头整理货架,身形依旧挺拔,眉宇间依稀可见当年的俊朗,但眼神温和,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平静。女人(黄蓉)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中编织着什么东西,侧脸温婉,神态安详,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掩不住那份天生的秀美。

  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父母。血脉在胸腔里轰鸣,二十七年的缺失在这一刻化为实质,冲击着我的眼眶。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店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邝南和黄蓉同时抬起头,看向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他们的眼神是陌生的,带着礼貌的询问,以及一丝南法小镇居民特有的、对陌生游客的淡然。

  “你们好,需要点什么吗?”邝南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法语问道,语气平和。

  老爸林建国再也控制不住,一步上前,声音哽咽,用广东话喊道:“南哥!阿嫂!系我啊!建国!李娜也来佐!”

  邝南和黄蓉愣住了,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茫然和困惑。“对不起,先生,女士,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黄蓉轻声开口,同样是生涩的中文,带着不确定。

  看着他们完全陌生的眼神,老爸的泪水夺眶而出,老妈李娜也捂住嘴,低声啜泣起来。刘华冷静地站在一旁,默默记录着观察到的一切。

  我走上前,强忍着内心的巨浪,用尽量平稳的中文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你们长得很像我们失散多年的亲人。可以……和你们聊聊吗?”

  或许是我们的悲痛不似作伪,或许是同为中国人的面孔让他们放松了一丝警惕,他们犹豫了一下,还是邀请我们到店后他们居住的简朴客厅坐下。

  对话是艰难而令人心碎的。他们自称“文森特”和“索菲”,声称大约二十多年前被发现昏迷在附近的海滩,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当地善良的居民收留了他们,帮助他们在此安家,靠着经营这小店和制作手工艺品维生。他们习惯了这里平静的生活,对过去没有任何探寻的欲望,或者说,是潜意识里回避着那片空白。

  我拿出了dNA鉴定报告,以及那些泛黄的老照片,小心翼翼地推到他面前。“这是科学证据,证明你们就是邝南先生和黄蓉女士,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们看着报告上的数据和照片,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想什么,但最终只是痛苦地摇了摇头。“很抱歉……我们……什么都不记得了。”黄蓉(索菲)看着照片上年轻幸福的自己和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茫然。

  克莱尔挺着肚子,坐在我身边,用她刑警特有的、令人安心的语气,温和地用法语向他们解释着情况,讲述着我的寻找,以及家人对他们的思念。她的存在,极大地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我们没有急于求成。在刘华的安排下,我们在小镇上住了下来。每天,我们都去店里坐坐,帮帮忙,聊聊天,不谈过去,只聊现在,聊法国的生活,聊中国的变化,聊我的事业和家庭,聊克莱尔腹中的双胞胎。我们像春风化雨般,一点点地融入他们现在的生活,试图用亲情与关怀,唤醒那沉睡的记忆。

  老爸林建国更是常常拉着邝南(文森特)去小镇的酒馆,像年轻时那样对饮,虽然对方大多时候只是沉默地听着,但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似乎在一点点复苏。

  几天后,当我抱着刚刚为他们购买的、更适合他们年龄和身体状况的新衣物,和黄蓉(索菲)一起整理时,她看着我忙碌的背影,忽然轻声说了一句:“你……是个好孩子。”

  那一刻,我背对着她,眼眶瞬间湿热。我知道,记忆的坚冰,或许还没有融化,但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缝。

  又过了几日,在家庭医生(刘华提前安排好的)为他们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确认长途旅行无碍后,我正式提出了邀请:“爸,妈(我尝试着用这个称呼,他们虽然有些怔忡,但并未强烈反对),我们在中国有一个很大的家,有很多家人都在等着你们。跟我们回去看看,好吗?那里或许有能帮助你们想起些什么的线索。如果你们不喜欢,随时可以再回来。”

  长时间的沉默。邝南(文森特)看着窗外南法的阳光,又看了看身边相伴多年的妻子,最后目光落在我、老爸林建国、老妈李娜,以及怀着身孕的克莱尔身上。一种复杂的、超越了记忆的情感,似乎在无声地流动。

  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回国的路上,我和刘华,以及克莱尔,悉心照料着他们。他们虽然对周遭的一切仍感陌生,但眼神中少了几分最初的戒备,多了几分观察与好奇。

  飞机降落在白云国际机场机场。当我们一行人走出抵达大厅,坐上前往新城别墅的车时,看着窗外现代化都市景象,黄蓉(索菲)忽然低声对邝南(文森特)说:“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邝南(文森特)握紧了她的手,目光深邃。

  我将他们安置在新城别墅区,一栋宽敞、安静且带庭院的别墅里,聘请了专业的医护人员和懂中文及法语的贴心保姆。这里环境清幽,既方便我们就近照顾,也能让他们慢慢适应国内的生活。

  站在他们的新家门口,看着老爸林建国红着眼圈,拉着邝南(文森特)的手,指着庭院说以后可以一起种花下棋;看着老妈李娜絮絮叨叨地跟黄蓉(索菲)介绍着家里的各种设施……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迎接他们“回家”的路,远比地理上的迁徙更为漫长。但无论如何,我们终于找回了他们,这个家,在缺失了二十七年之后,终于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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