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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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辰看着手机屏幕上叶子晴发来的信息，尤其是最后那句“歌......很好听”，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曦曦，妈妈看到我们唱歌的视频了，夸我们唱得好听呢。”他收起手机，对正在摆弄玩具的女儿说道。

　　“真的吗？”李若曦立刻抬起头，大眼睛里闪着光，“妈妈喜欢吗？”

　　“当然喜欢。”李星辰笑着点头，“妈妈还邀请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去吗？”

　　“去！要去！”小家伙欢呼一声，扔下玩具就扑过来抱住了爸爸的腿，“我要告诉妈妈，我们被好多好多人喜欢了！”

　　.......

　　叶子晴约定的是一家环境清幽、隐私性很好的高级餐厅。

　　李星辰牵着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似的李若曦走进包间时，叶子晴已经等在那里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简约的米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眉眼间的一丝疲惫和……复杂的情绪。

　　“妈妈！”李若曦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扑过去。

　　叶子晴弯腰接住女儿，紧紧抱了一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随后走进来的李星辰身上。

　　他刮干净了胡子，换上了一身整洁的休闲装，虽然眉宇间还带着些程序员的质朴，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不同了。

　　眼神不再颓唐，而是透着一种沉静和自信，仿佛蒙尘的明珠被拭去了灰尘。

　　“来了。”叶子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她抱着女儿坐下，示意李星辰也坐。

　　“嗯。”李星辰点点头，在对面坐下，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袋子放在旁边，“给曦曦带了点她爱喝的酸奶。”

　　很平常的举动，却让叶子晴心里微微一动。他记得女儿的喜好。

　　“妈妈，你看你看！”李若曦迫不及待地拿出爸爸的手机，熟练地点开斗音平台，献宝似的递给叶子晴，“我和爸爸唱歌的视频，有好多好多赞和评论！大家都说我们唱得好听！”

　　叶子晴接过手机，看着那还在飞速增长的数据和滚动的热情评论，心里五味杂陈。

　　她抬起眼，看向李星辰，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感慨：“我看到了。没想到……你们这一唱，热度比我这正经歌手回国还高。”

　　李星辰笑了笑，给她倒了杯水，语气平和：“机缘巧合罢了。

　　你不介意曦曦这么小就暴露在公众视野里吧？”

　　叶子晴轻轻摇头，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看她这么开心，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只是没想到，我的小曦曦，热度比妈妈还高了。”这话里带着玩笑，也有一丝真实的无奈。

　　“妈妈最漂亮！唱歌最好听！”李若曦立刻搂住妈妈的脖子撒娇。

　　叶子晴被女儿逗笑，心里的些许郁结散了些。她看向李星辰，终于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说真的，李星辰，你......那首歌真是你写的？还有你的唱功.....几年不见，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感觉……沉淀了很多东西。”

　　她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不仅仅是技巧，更像是一种岁月和经历淬炼后的厚度。

　　李星辰说道：“可能……是当了爸爸，心态不一样了吧。

　　有些感触，自然而然就变成了旋律。

　　至于唱功，或许就像你说的，沉淀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一直都没完全放下音乐，只是以前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真好。”她轻声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带着点调侃，“看来‘程序员’这份工作，还挺激发创作灵感的？”

　　李星辰失笑：“或许吧。

　　压力和灵感有时候是孪生兄弟。”

　　这时，李若曦插嘴道：“爸爸，还有好多叔叔阿姨发消息，问我要不要当小明星呢！”

　　这话让两个大人都愣了一下。李星辰看向叶子晴，正色道：“对了，正想跟你商量。

　　确实有一些星探和经纪公司联系我，询问曦曦出道或者合作的可能。你怎么看？”

　　叶子晴：“看情况吧。

　　唱歌还可以一下，大家觉得新鲜可爱没问题。

　　但是但真正包装出道接广告。

　　面对的压力和复杂环境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承受的。”

　　她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小脸，语气坚定，“除非......将来有那种保护机制非常完善、完全以孩子快乐成长为前提。

　　条件好到无法拒绝的合约，而且还有你在旁边。

　　不然不行。”

　　李星辰点点头，深以为然：“和我想的一样。

　　现阶段，唱歌对她来说是快乐和表达，不该变成工作。

　　我会婉拒现阶段合同的，除非出现一份自由度非常高的合同。

　　我才会选择。”

　　见两人想法一致，叶子晴松了口气。她给女儿夹了块她爱吃的点心，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那……你自己呢？视频里你说‘考虑出道’，是真的有打算吗？我看评论区和联系你的人里，问你的可比问曦曦的多。”

　　李星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沉吟片刻：“说实话，还没完全想好。

　　但是如果有一份很好的合同摆在面前，或许可以试试。

　　写歌、唱歌，如果能成为事业，既能照顾曦曦，也是我喜欢做的事。

　　总比现在……被降薪优化强。”他自嘲地笑了笑。

　　......

　　后面两个人还聊了很多。

　　李星辰突然说道：“你特意约我们出来，应该不止这些事吧。”

　　叶子晴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还是这么了解她，或者说，他看出了她藏不住的心事。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绕圈子。

　　“是。”她放下杯子，“李星辰，我遇到麻烦了，或者说，我回国发展的第一步，就可能要摔个大跟头。”

　　她将自己在《歌手2025》这个关键舞台上面临的困境和盘托出。

　　没有合适的、能打的新歌，公司收来的作品要么平庸，要么不合她心意，与同台那些实力强劲、各有法宝的资深歌手相比，她这个“海归新人”如果首演拿不出亮眼的东西，很可能一轮游，成为背景板。

　　“首演失利，口碑下滑，后续资源肯定会受影响。

　　我放弃国外积累的一些东西回来，不是想灰溜溜地再回去的。

　　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正小口吃着甜点、晃荡着小腿的女儿身上，又看了看李星辰。

　　声音轻了下来：“说实话，看到曦曦这几天这么开心，看到她能和你在一起。

　　我更不想离开了。

　　我想在这里，在我们熟悉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的事业，也能……多陪陪她。”

　　但是现在把希望放在李星辰身上，她自己又觉得一点不切实际。

　　李星辰能写儿歌，那能写自己需要的歌么？

　　.....

　　李星辰沉默着。

　　他理解叶子晴的处境。

　　他们之间有过往，有遗憾，但现在，更重要的纽带是曦曦。

　　他脑海中，记忆中，无数经典的歌曲他记得格外的清晰。

　　为叶子晴挑一首适合竞技舞台，又能展现她特色、打动人心歌……并不难。

　　李星辰缓缓开口，打破了沉默：“所以，你需要一首能让你在《歌手》舞台上一鸣惊人的歌。”

　　叶子晴：“是！”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公司的创作团队好的歌曲都给别的火的艺人了。

　　而我能得到的歌曲，都是些很差的。

　　若是有好的歌曲，我甚至愿意给出超过市场的最高价。”

　　若不是没有办法，她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来找李星辰。

　　“嗯。”李星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脑海中筛选着合适的旋律。

　　李若曦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虽然不太明白大人们在谈什么严肃的事情，但她能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

　　她放下小勺子，伸出沾着一点奶油的小手，左手拉住爸爸的手指，右手拉住妈妈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妈妈，不要不开心呀！爸爸写的歌最好听了，一定能帮到妈妈的！”

　　女儿天真无邪的话语和举动，瞬间冲淡了包间里略显凝重的气氛。

　　叶子晴反手握住女儿软乎乎的小手，心里一暖。

　　李星辰也笑了，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嗯，爸爸会的。”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叶子晴，眼神里不再是刚才的思索，而是一种笃定和从容。

　　“歌，我有。”

　　他语气平稳，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叶子晴的心跳骤然加速：“啊？你真的有啊？叫什么名字？”

　　“《泡沫》。”

　　.....

　　注：《泡沫》是邓紫棋演唱的歌曲，由邓紫棋作词、作曲，收录于邓紫棋2012年发行的音乐专辑《XpOSed》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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