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暴揍太子

　　傍晚，靖安侯府的玉兰院里，宋玉蝉正坐在窗边绣花。

　　她手里的针线来回穿梭，心思却不在绣品上，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

　　“大小姐，夫人和棠小姐来了。”丫鬟轻声通报。

　　宋玉蝉赶紧放下绣活起身，看见沈柔牵着宋卿棠走了进来。

　　宋卿棠一进门就蹦蹦跳跳地跑到宋玉蝉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阿姐，母亲说今晚要和你一起吃饭，我就跟来蹭饭啦！”

　　沈柔看着小女儿没规矩的样子，不但没训斥，眼里还带着笑。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提醒宋卿棠注意仪态，但今天不一样.

　　她刚答应要让大女儿轻松些，自然也要对小女儿宽容点。

　　“蝉儿，吃过点心了吗？”沈柔走到宋玉蝉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看你手这么凉，是不是窗边有风？”

　　宋玉蝉愣了愣，母亲这么亲热的举动让她不太习惯。

　　自从妹妹回来后，母亲对她的态度确实变了，少了责备，多了几分关心。

　　“不冷的，母亲放心。”宋玉蝉乖巧地回答，给沈柔倒了杯茶。

　　沈柔看着大女儿这么懂事，心里又是一酸。

　　她接过茶杯却没喝，拉着宋玉蝉坐下。

　　“蝉儿，娘今天来，是想好好跟你道个歉。”沈柔语气认真，“这些年来，娘对你要求太严了，从来没替你说话，反倒处处要求你做到最好，生怕被人说闲话。”

　　宋玉蝉惊讶地抬头：“母亲言重了，女儿不觉得委屈。”

　　“这就是娘最愧疚的地方。”沈柔眼里含泪，“你总是这么懂事，处处为娘着想，就连太子纠缠你，你也从不跟娘诉苦。蝉儿，你知道吗，娘宁愿你像棠儿那样任性一点，也不想看你活得这么累。”

　　宋卿棠本来在一边摆弄宋玉蝉的绣品，听到这儿也凑过来，笑嘻嘻地道：“娘说得对！阿姐你就是太在乎别人怎么看了。要我说，人活着开心最重要，管别人说什么呢！”

　　宋玉蝉看着妹妹洒脱的样子，眼里露出几分羡慕。

　　她从小被教导要端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靖安侯府的脸面，从来没有像妹妹这样自在过。

　　沈柔拍拍宋玉蝉的手背，坚定地说：“从今以后，蝉儿你就做你自己，外面的风风雨雨，有娘替你挡着。特别是太子那边，娘有办法应付，你不用再担心了。”

　　“太子？”宋卿棠眨眨眼，忽然狡黠地笑了，“阿姐放心，我保证那个太子以后再也不会纠缠你了！”

　　沈柔只当是小女儿在说玩笑话，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别胡说，太子的事哪是你能插手的。”

　　宋卿棠吐了吐舌头，不再多说，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宋玉蝉看着母亲，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母亲对她严格是不够疼爱，现在才明白，那背后藏着这么深的愧疚。

　　“谢谢母亲。”宋玉蝉轻声说，眼里隐约有泪光闪烁，“女儿会试着……不再那么约束自己。”

　　沈柔欣慰地点头，母女三人又说了会儿贴心话，直到丫鬟来报晚饭准备好了。

　　吃饭时，宋卿棠说话逗趣，把沈柔和宋玉蝉逗得笑个不停。

　　宋玉蝉看着妹妹活泼的样子，忽然觉得，也许真的可以试着活得更自在一些，就像妹妹那样。

　　晚饭后，沈柔带着宋卿棠离开玉兰院。

　　宋玉蝉送她们到院门口。

　　…………

　　宋卿棠回到自己的棠梨苑，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眼神变得认真。

　　她让下人都退下，独自坐在窗边，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

　　“太子……”她低声自言自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就你也敢纠缠我姐姐？”

　　她迅速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夜行衣，把头发高高束起，又从妆匣暗格里拿出几个小瓶子，仔细检查里面的药粉。

　　“忘忧散，够他们睡三天了。”她满意地点头，把药瓶收进怀里，“再带上软筋散，免得那个混蛋太子挣扎。”

　　“管你是什么太子不太子，敢动我姐姐，就要付出代价。”

　　她轻轻推开后窗，却没有马上跳出去，而是故意弄出点声响，然后躲进了阴影里。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墙外。

　　宋卿棠眯起眼睛，认出那是她三哥宋云湛。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位三哥好像特别关注她的行踪。

　　宋云湛躲在棠梨苑外的梧桐树后，屏住呼吸。

　　自从上次无意中听到妹妹的心声说要“教训太子”，他就留了心。

　　今晚见宋卿棠早早熄灯，就觉得有问题，特意跑过来守着。

　　“这丫头，肯定又要溜出去。”宋云湛心里嘀咕，“我倒要看看，她打算怎么教训太子。”

　　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宋卿棠的房门，忽然脖子后面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宋卿棠站在昏倒的三哥身后，轻轻拍了拍手，小声说：“三哥，对不住啦，等你醒了，妹妹再给你赔罪。”

　　她吹了声口哨，一个丫鬟应声而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宋云湛，一点也不惊讶。

　　“杨董雪，把三哥送回他院子，小心别让人看见。”宋卿棠吩咐。

　　“小姐放心。”杨董雪利落地扶起宋云湛，又担心地问，“您真要一个人去太子府？太危险了。”

　　宋卿棠自信地笑了：“放心吧，我有分寸。一个草包太子，还难不倒我。”

　　说完，她身子一闪，轻巧地跳上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夜色深沉。

　　太子府高墙外，一个娇小的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墙头。

　　宋卿棠压低身子，观察着府里的守卫布置。

　　“东南角两队守卫每半柱香换一次班，西北角巡逻很松，主院在正北方……”她快速记下守卫的分布，嘴角微微扬起，“比想象中简单多了。”

　　她轻轻跳下墙头，借着花树掩护，快速向主院的方向移动。

　　遇到巡逻的守卫，她就提前躲进暗处。

　　没多久，太子的寝宫出现在眼前。

　　太子府外的梧桐树上，沈星遥懒洋洋地靠在树枝上，一双桃花眼盯着不远处的宋卿棠。

　　他本来半夜没事，在京城的屋顶上闲逛，没想到碰上了表妹。

　　“这丫头，大半夜不睡觉，穿成这样是要去哪儿？”

　　他嘴角带着笑，看着那道黑影翻过靖安侯府的墙。

　　当宋卿棠直奔太子府去时，沈星遥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轻轻跳下树枝，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有意思，深更半夜往太子府跑，这小丫头想干什么？”沈星遥不紧不慢地跟着。

　　他武功高强，轻功更是了得，前面的宋卿棠完全没察觉到有人跟踪她。

　　到了太子府外，宋卿棠趴在墙头观察。

　　沈星遥躲在不远处的巷角，摸着下巴：“擅闯太子府可是重罪，我这小表妹胆子也太大了。”

　　他心里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

　　一来他好奇宋卿棠到底要做什么，二来以他的武功，万一小表妹失手，救她出来也不难。

　　沈星遥打定主意看戏，找了个视线好的位置。

　　只见宋卿棠翻过太子府高墙，身手敏捷得让沈星遥都暗暗称赞。

　　没多久，府里传来几声闷响，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啧，用的是迷药，手段挺熟练的嘛。”沈星遥轻轻跳上墙头，正好看见宋卿棠进入太子寝殿的背影。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留在外面把风，仔细听着殿里的动静。

　　……

　　寝殿里，宋卿棠刚闯进来就听见床帐后传来一声低喝：“谁？”

　　烛火随即亮起，太子祁棕从床上坐起来。

　　当他看清眼前是个蒙面黑衣人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太子府！”祁棕冷声道，手悄悄摸向枕头下的短剑。

　　宋卿棠却不说话，一个箭步上前，在祁棕还没反应过来时，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他胸口。

　　“唔！”祁棕闷哼一声，从床上滚到地上。

　　他万万没想到这刺客这么不讲规矩，连句话都不说就直接动手。

　　宋卿棠上前又是一脚，狠狠踢在祁棕腰间，骂道：“叫你骚扰我姐姐！堂堂太子，整天纠缠女孩子，要不要脸？”

　　祁棕吃痛，蜷缩在地上，却没有呼叫护卫。

　　听到对方的话，他立刻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宋卿棠见他不呼救，更生气了，拳脚像雨点一样落下。

　　每骂一句，就有一记重击落下。

　　祁棕抱着头忍着，愣是一声不吭。

　　“还有你那猪脑子！”宋卿棠越说越气，一把揪住太子的衣领，“当初被宋云霜那个假货耍得团团转，现在还有脸来骚扰我姐姐？你知道我姐姐因为你的蠢行为，被人说了多少闲话吗？”

　　听到这里，祁棕眼里闪过愧疚。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你是宋卿棠？玉蝉的妹妹？”

　　宋卿棠一把扯下面纱，冷笑道：“就是本小姐！怎么，很意外？”

　　祁棕苦笑着摇头，索性平躺在地上：“确实意外。没想到玉蝉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妹妹。”

　　“少废话！”宋卿棠又是一脚踢在他腿上，“今天我来，就是替我姐姐传话：离她远点！再敢骚扰她，下次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祁棕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没有呼救。

　　他默默挨着打，直到宋卿棠打累了，才艰难地爬起来，踉跄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打累了吧？喝口茶歇歇。”他把茶杯推给宋卿棠，表情复杂。

　　宋卿棠也确实渴了，不客气地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完，然后怀疑地打量着鼻青脸肿的太子：“你为什么不叫护卫？”

　　祁棕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着说：“叫来护卫，你的小命就难保了。事情闹大了，还会连累玉蝉和靖安侯府。”

　　“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祁棕正色道，“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么莽撞。擅闯太子府是重罪，要是被别人发现，就是靖安侯也保不住你。”

　　宋卿棠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得了吧，别在这儿装好人了。你不过是想用这个来要挟我姐姐罢了。”

　　她逼近一步，目光如刀：“我明白告诉你，今天我来，就是我姐姐的意思！她对你没有一点感情，只求你高抬贵手，别再纠缠了！你要是真对她有一丝尊重，就该尊重她的意愿！”

　　祁棕听了，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他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殿外，沈星遥听得津津有味，心里暗赞：“这小表妹，够泼辣，真有意思。”

　　过了好久，祁棕终于抬起头。

　　“你说得对，是我自私了。”他轻声说，“我一直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从来没真正考虑过玉蝉的意愿。”

　　宋卿棠挑眉，没想到太子会这么干脆地认错。

　　祁棕苦笑着继续说：“你知道吗，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什么滋味？”

　　他望向窗外朦胧的月色，声音低沉：“从我记事起，父皇就不断提醒我，我是嫡长子，是未来的储君，必须成为天下人的榜样。只因为他深爱过早逝的母后，把所有的期望都压在了我身上。”

　　宋卿棠抱着手臂听着。

　　“我从小被逼着读圣贤书，学帝王术，一言一行都有人记录。”祁棕的语气中带着痛苦，“我羡慕普通人家的孩子，可以自由奔跑，可以放声大笑，甚至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他转头看向宋卿棠，眼里有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沧桑感：“我承认，接近玉蝉，一部分原因确实是被她的温柔大方吸引。但更重要的是，在她身边，我可以暂时忘记自己是太子，可以做一个普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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