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套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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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云麟松开宋卿棠的手,转身面对她,开门见山道:“卿棠,你听好了,科举考题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更不能当成教训宋淮舟的工具!”

  宋卿棠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弄得一愣,随即不服气地挑眉:“怎么?只许他抄袭作弊,不许我掀桌子?把题目都抖出去,看他还能怎么抄!”

  “糊涂!”宋云麟声音更沉了,带着几分严厉,“你知不知道,会试舞弊牵扯多广?背后绝对不是宋淮舟一个人,甚至不止国舅府!陛下早就察觉不对劲,派大理寺暗中查了很久了!”

  宋卿棠眨了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陛下?大理寺?”

  “对。”宋云麟吸了口气,“表哥沈星遥就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他们布这个局,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把背后买卖试题和操纵考场的人一网打尽!

  你要是现在把考题泄露出去,等于直接告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朝廷盯上你们了!他们会立刻切断所有线索藏起来,陛下和表哥的心血就全白费了,真正的幕后黑手也会逍遥法外!”

  他紧紧盯着宋卿棠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宋卿棠愣住了。

  她只想着给宋淮舟添堵,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大的局。

  “所以……不能贴考题?”她喃喃道,有些不甘,但又明白这件事的轻重。

  “绝对不能!”宋云麟斩钉截铁。

  沉默了一会儿,宋卿棠抬起头,扯了扯宋云麟的袖子:“那……二哥,你说你在配合表哥调查?这事危险吗?你不会有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宋云麟心里一暖,脸色好看了些。

  他轻轻拍拍她的手背:“放心,我心里有数。表哥布局很周密,我只是从旁协助。”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而且……不瞒你说,之前宋淮舟确实试着把一些题目拿到我面前,我也顺势接下了。”

  宋卿棠眼睛瞬间瞪圆:“二哥你?!”

  “只是假装上当,麻痹他们而已。”宋云麟解释,“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有让他们觉得我已经入套,他们才会放松警惕,继续下一步。”

  宋卿棠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

  她没说完,但意思明白。

  随即眼珠一转,那“不能贴考题,就白白看着宋淮舟得意?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磨磨牙,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明的不行来暗的!等晚上找个麻袋,套住他脑袋拖巷子里揍一顿!看他鼻青脸肿的还怎么考状元!”

  宋云麟:“……”

  看着妹妹摩拳擦掌的样子,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丫头思路转得真快,他本该训斥大家闺秀不该这样,但心底有个声音悄悄附和:揍他一顿,好像也挺解气嘛。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胡闹!女儿家像什么样子!”

  ‘揍一顿,倒也不是不行,’他下意识闪过这念头,‘只是要做得干净,不能留把柄,更不能牵连侯府。’

  “行了,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别再插手,更不能乱来,明白吗?”宋云麟拿出兄长的威严叮嘱她。

  宋卿棠撇撇嘴,点头:“知道啦,听二哥的。”

  她答应得爽快,至于心里是不是还在盘算怎么暗算宋淮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宋卿棠拉着宋云麟的胳膊往外走:“好啦好啦,正事说完,二哥你还没吃晚饭吧?正好一起!上官公子和婉儿姐姐人都很好,你也认识认识!”

  她不由分说,把宋云麟拉回了宴席。

  宋云麟拗不过她,重新坐下了。

  他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吃个饭,但宋卿棠兴致很高,不停地给他夹菜,叽叽喳喳说一些有的没的。

  而上官婉儿几乎没怎么动筷子,一双眼睛含着笑,时不时落在宋云麟身上,见他喜欢哪道菜就悄悄记在心里。

  “宋二哥,”上官婉儿声音柔柔地主动搭话,“宋二哥气质非凡,想必也很有才华吧?”

  宋云麟欠身:“上官姑娘过奖了,云麟才疏学浅,不敢当才子之名。”

  “宋二哥太谦虚了,”上官婉儿捂着嘴巴笑了笑,“我觉得宋二哥和那些只会死读书的酸儒不一样。”

  她说着,从随身锦囊里取出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递过去,“这颗东珠是我家乡产的,不算特别贵重,但色泽还不错,送给宋二哥,聊表心意。”

  那东珠,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云麟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上官姑娘厚爱,云麟心领。这么贵重的东西实在不敢收,请姑娘收回。”

  上官婉儿举着珠子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失落的表情,讪讪收回手,低声道:“是婉儿唐突了。”

  宋卿棠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乐开花,面上却装作没事,赶紧打圆场。

  这顿饭对宋云麟来说真是食不知味。

  他匆匆吃了几口,就找借口说“还要温书准备科考”,起身告辞。

  “二哥这就要走啊?”宋卿棠有些失望。

  “科举快到了,不敢放松。”宋云麟对上官兄妹再次行礼,“今天打扰了,请二位见谅。云麟先告退。”

  上官昀点点头:“宋公子慢走。”

  上官婉儿则站起来,目光跟着他,直到他转身出门,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轻轻叹气。

  皇兄说得对,科考是大事,不能耽误了他。

  宋云麟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太白楼。

  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灯火通明的酒楼,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今晚这一趟比读十本书还累。

  雅间里,宋卿棠看着上官婉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偷偷抿嘴笑了。

  嗯,不能贴考题,揍宋淮舟的计划得好好想想。

  至于二哥的“桃花运”嘛,看来也挺有意思。

  ……

  太白楼的诗会早就散场了,清冷的月光铺在街道上。

  宋卿棠和上官婉儿并肩走在前面,上官昀落后几步,看着前面两个嘀嘀咕咕说个不停的姑娘,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果然,宋卿棠凑到上官婉儿耳边,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婉儿姐姐,你是不知道,台上那个装模作样的宋淮舟,背地里有多坏!他之前还想方设法,弄了一些来路不明的题目往我二哥那里塞,分明就是想栽赃陷害,坏我二哥的名声和前程!”

  上官婉儿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圆,眉毛竖了起来:“什么?他竟敢这么暗算宋二哥?!”

  她想起宋云麟这样的君子竟被小人算计,一股火“噌”地冒了上来,“真是卑鄙!偷诗还不够,还要害人!”

  宋卿棠用力点头,继续添火:“就是!我二哥脾气好,不愿意跟他计较,可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光揭穿他抄袭有什么用?这种小人,不让他吃点苦头,他不知道怕!”

  两个姑娘停下脚步,在月色下对视一眼。

  “妹妹打算怎么教训他?”上官婉儿压低声音,眼里放光。

  宋卿棠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狡黠。

  “他今天出了这么大风头,国舅府肯定有宴请,等他喝得醉醺醺回家的时候……”

  上官婉儿立刻明白,道:“套他麻袋!”

  “揍他一顿!”

  “让他长记性!”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达成了共识。

  站在她们身后的上官昀,听了个大概,忍不住扶额叹气。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自家妹妹碰上宋卿棠,准没什么好事!

  可看着婉儿充满干劲的样子,斥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罢了,只要不过分,随她高兴吧。何况……那宋淮舟,也确实欠揍。

  夜深人静,打更的梆子声悠悠传来。

  从国舅府方向通往一处别院的巷口,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出现。

  正是宋淮舟。

  他今天在诗会上出尽风头,又被国舅当着宾客的面夸赞,多喝了几杯,此刻飘飘然,脚下像踩棉花似的。

  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脑子里想着中了状元后的风光。

  就在他走到巷子深处,四下无人时,忽然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他没反应过来,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兜头罩下,瞬间把他整个人装了进去。

  “谁?!大胆!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宋淮舟在麻袋里拼命挣扎,酒醒了一大半,又惊又怒。

  回应他的,是毫不留情落在身上的拳脚!

  “砰!”“啪!”“咚!”

  拳拳到肉。

  宋卿棠专挑肉厚的地方打,一边打还一边低声骂:“让你抄!让你害我二哥!不要脸!”

  上官婉儿更是憋着一股劲,每一脚踹下去,麻袋里就是一声惨叫。

  “嗷!别打了!好汉饶命!要多少钱都给!”

  “啊!我的肚子!谁?!到底是谁?!”

  “救命啊!杀人了!”

  麻袋里的宋淮舟起初还出言威胁,很快就变成求饶,在麻袋里扭个不停。

  宋卿棠和上官婉儿打到手发酸,才气喘吁吁地停手。

  宋卿棠拍拍手,叉着腰,看着地上还在蠕动的麻袋,心满意足地问:“婉儿姐姐,揍是揍痛快了,接下来怎么办?丢这儿便宜他了。”

  上官婉儿气息微喘,脸颊泛红。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远处的城墙上,眼睛一亮:“把他挂到城墙上去!让明天所有进出城的人都看看,这个所谓的才子,这个害人的小人,是一副什么德性!”

  宋卿棠一愣,随即拍手笑道:“妙啊!姐姐这主意太妙了!就这么办!”

  一直靠在墙边充当背景板的上官昀,听到这个提议,嘴角抽搐了一下。

  把一个大活人挂城墙上?这俩丫头可真敢想!

  “皇兄!”上官婉儿跑过来扯住他袖子,仰着脸,眼神充满期待,“帮帮忙嘛!你轻功最好,悄悄把他挂上去!”

  宋卿棠也眼巴巴看着。

  上官昀看着妹妹这么恳求自己,认命地点头。

  他走上前,用两根手指拎起那个麻袋,足尖一点,身影掠上房顶,朝城墙的方向跑去。

  约莫一炷香后,上官昀回来,拍拍手上的灰,淡淡道:“搞定了,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捆结实了。”

  宋卿棠和上官婉儿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恶作剧成功的兴奋。

  “走走走,回去睡觉,明天等着看好戏!”宋卿棠拉着上官婉儿,心满意足地回府。

  ……

  第二天清早,天刚蒙蒙亮。

  守城兵士打着哈欠,揉着睡眼,正准备打开城门。

  忽然,一个眼尖的兵士指着城墙上头,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头、头儿!你看那……那是什么东西?”

  守城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离城门楼不远的垛口下方,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布,还在随风晃动。

  那形状……怎么看怎么像个人!

  “快!快放下来!”守城官头皮发麻,赶紧下令。

  几个兵士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麻袋弄下来。

  解开麻袋口,里面滚出一个鼻青脸肿的人。

  宋淮舟被打得面目全非,衣衫不整,嘴里塞着一块破布,只能“呜呜”的叫。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国舅府。

  国舅爷看着被抬回来的养子,尤其是听说他是在城墙上被发现的,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无法无天!是谁?谁敢这么羞辱我国舅府!查!给我彻查!”

  宋淮舟的模样简直没法看。脸肿得像发面馒头,青一块紫一块。人是清醒了,可眼神发直,嘴里只会反复念叨“别打我……别打了……”,问什么都问不出来。

  下人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闻讯赶来的国舅夫人乔莺,表面上拿着帕子,一脸焦急地扑到宋淮舟身边:“我的儿啊!你怎么遭了这么大的罪!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然而,她嘴角飞快地勾起一丝冷笑。

  该!真该!

  乔莺心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让你个小贱妇养的东西张狂!让你靠着几张偷来的破诗在爷面前卖乖!这下好了吧?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挂城墙?哈哈哈,这主意也不知是哪路神仙想的,真是大快人心!’

  她一边在心里乐开了花,一边还转过头对国舅爷哭诉:“爷!您可一定要为淮舟做主啊!这孩子平日里最是知书达理,一定是得罪了小人,才遭此横祸!这口气,咱们国舅府可不能咽下去!”

  国舅正在气头上,闻言更是烦躁,挥挥手:“行了行了!哭什么哭!还不快把他抬下去,找个大夫来瞧瞧!躺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下人们忙不迭地将宋淮舟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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