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嚣张

　　哗啦啦……

　　“废物，一群废物。”

　　鬼子铃木的军靴狠狠碾过地板上的地图，靴跟在秦皇岛标记处留下一道模糊的黑印。

　　办公桌上摊着的电报稿被其握得发皱，纸页间的全灭二字气得它太阳穴突突直跳。

　　“八嘎呀路，两个小队！短短几天内，就有两个小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山海关外围！”

　　“将军阁下，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回电，要求您即刻上报详细经过，并强调‘需确认是否存在中华正规军介入’。”

　　鬼子通讯兵缩在门口，军帽檐压得几乎遮住了眼睛，面对暴怒的长官，不敢往前一步。

　　“正规军？”

　　铃木抽出腰间军刀，刀身在日光灯下划过冷光，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进攻山海关时，那些穿着棉袍的东北军像兔子一样逃窜，现在会有胆子伏击皇军？”

　　“阁下，两次遇袭地点都在山区，地形复杂。”

　　“根据探查发现，对方使用了我军的三八式步枪，且战术极为刁钻，不像普通溃兵。”

　　鬼子参谋小心翼翼地递上伤亡清单，脸上满是凝重之色，敌人的战斗素养很高。

　　“不像溃兵？”

　　铃木用刀尖挑起清单，血红色的伤亡数字在刀锋上晃动。

　　“在东北，支那人只有被屠杀的份！现在居然有人敢在我眼皮底下咬掉皇军的肉？”

　　说到此，猛地将刀插进地图，刀尖穿透秦皇岛的防线标记。

　　“立即发电报给东京本部，我部怀疑存在有组织的抗日武装活动，请求增派一个联队兵力，彻底清剿山海关周边山区！”

　　“可是将军阁下，华北驻屯军此前强调过‘暂不扩大事端’，且南京方面……”

　　鬼子参谋满脸迟疑，上面的命令就是占领山海关，这要是在贸然行动，恐怕少不了被骂。

　　刷……

　　“南京？”

　　铃木脸上满是冷笑，抽出军刀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

　　“前几天他们还在喊着‘誓守山海关’，结果还不是三天就丢了城。”

　　“现在死了两个皇军小队，正好试试支那伪委员长的‘诚意’。”

　　它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暮色中的长城轮廓，眼中闪过狼一般的凶光。

　　“给帝国在南京的代表发电，就说皇军在‘友邦’领土内遭到蓄意袭击，要求中华政府立即查明真相。”

　　“并保证不再发生类似事件，如果查不出来……皇军不介意亲自‘协助’调查。”

　　“哈衣，卑职明白了。”

　　鬼子参谋转身就走，这次确实是一次试探支那国府的好机会。

　　踏踏踏……

　　五更天的梆子声刚过，老周就带着二狗和两个战士猫腰摸进了石寨镇。

　　为了确保安全，刻意避开了主干道，从镇子边缘一处荒草丛生的小径潜入。

　　“二狗，王镇长家在哪里？为人如何？”

　　“班长，过了那棵老槐树就是，至于王镇长，他本是教书先生，心地善良，只是胆小怕事，如今这世道，也是无奈才做了镇长。”

　　老周点点头，带着众人绕到镇长家后院，翻墙而入。

　　砰砰砰……

　　谁……

　　院子里，王镇长正拿着扫帚清扫落叶，见突然闯入几人，脸色瞬间煞白，扫帚“啪”地掉在地上。

　　“王镇长，莫怕，我们并无恶意。”

　　老周赶忙上前，露出和善的笑容。

　　“你们……你们是何人？怎会擅闯民宅？”

　　王镇长声音发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我们是山里的队伍，专为保家卫国而来，听闻镇长您心系百姓，特来相求。”

　　老周说着，从怀中掏出缴获的日军军用水壶，脸上满是诚恳之色。

　　“王镇长，如今日寇已经占领了山海关。”

　　“这群畜牲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它们迟早会打到这里，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不然大家都得遭殃！”

　　王镇长盯着水壶，神色复杂，日本人什么样他还是知道的，

　　“我也知道日寇凶残，可我们这小小的镇子，又能做什么？反抗只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镇长，您错了！”

　　二狗急得向前一步，这要是没有镇长帮忙，他们想招兵可就不容易了。

　　“是你二狗子，没想到你还活着。”

　　“王镇长，就像我们连长说的，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我们的队伍虽小，可也是打过胜仗的，并且还缴获了不少武器。”

　　“我们这次来就是招兵，为的就是壮大力量，保护乡亲们！”

　　老周点点头，赶忙接着开口。

　　“王镇长，您在镇里德高望重，只要您振臂一呼，定有许多热血青年愿意加入我们。”

　　“您放心，我们不扰民，不劫掠，只为守护家园，击退日寇！”

　　王镇长沉默良久，抬头时眼中已泛起泪花，作为一个有学问的人，岂能不明白家国天下。

　　“老夫虽胆小，但也不愿做亡国奴，只是这招兵之事，需谨慎行事，切不可大张旗鼓。”

　　“您放心，我们自会小心。”

　　老周连忙回答，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有王镇长帮忙，可就容易多了。

　　“周班长，打鬼子……真能成嘛？”

　　“咋不能成？”

　　老周从怀里摸出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递给王镇长一半。

　　“昨天我们刚端了鬼子一个小队，这玩意就是缴获的。”

　　“他们能有，咱也能有，镇长，您给指条路，谁家小子是硬骨头，咱去谈谈。”

　　王镇长咬了口压缩饼干，硌得牙疼却没松口，他走到墙根扒开柴火垛，露出个隐蔽的地窖口。

　　“走，我带你们去西头李屠户家看看，他儿子李柱子很不错，还有前街的货郎张栓，都是好苗子。”

　　“镇长伯，这是给您孙子的。俺们招兵不声张，就在您这后院见人，中不？”

　　老周点点头，冲二狗使了个眼色，二狗赶忙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块缴获的糖块。

　　“周班长，我不要这玩意，你们要是真打鬼子，我这把老骨头也能帮着送信。”

　　“这样，我去敲梆子喊人赶集，你们就在这后院等着，愿意去的自己会过来。”

　　王镇长看着糖块上的樱花图案，直接将把油纸包推了回去。

　　“镇长，多谢了，等打跑了鬼子，我给您送块爱国士绅的匾来！”

　　老周望着王镇长花白的头发，突然觉得这文弱书生的背影挺硬朗，赶忙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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