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小贩剑一下什么的最好玩了

　　清晨的阳光如同融化的金箔，洒在银帆小镇的街道上，驱散了夜间的寒意。

　　空气里混合着新鲜面包的麦香、远处铁匠铺传来的隐约敲打声，以及一种……蓬勃的、几乎可以用皮肤感知到的活力。

　　塞拉·星语独自漫步在已然喧闹起来的街道上。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灰色学者袍，墨绿色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琥珀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新奇，静静地观察着这座边陲小镇。

　　作为博识学会的成员，塞拉游历过大陆上许多人类城镇。

　　通常，像银帆镇这样地理位置偏远、资源算不得丰富的小镇，难免会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沉暮之气，街道往往狭窄泥泞，建筑低矮陈旧，居民的脸上也多是日复一日的麻木或为生计奔波的疲惫。

　　但这里完全不同。

　　街道虽不宽阔，却铺着整齐的青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

　　两侧的店铺门脸焕然一新，许多还挂着新漆的招牌，橱窗里陈列的商品琳琅满目，不乏一些来自遥远异域的货物。

　　往来行人步履匆匆，脸上却洋溢着一种充满希望的光彩，交谈声、讨价还价声、吆喝声汇成一股充满生命力的喧嚣。

　　更让她注意的是，几乎每隔几步，就能看到有人拿着通讯羊皮纸在专注地书写，或是腰间别着那枚如今已名动大陆的“传音螺”，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一种强烈的对比感在塞拉心中升起。

　　小镇的物理格局依稀还能看出边陲之地的底子，但它的“精气神”，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强大的活力源泉，焕发出堪比某些商业重镇的繁荣景象。

　　这种因单一核心产业兴起而带动整个区域发生近乎“进化”般剧变的案例，在她漫长的游历生涯中也极为罕见。

　　她被这种奇特的矛盾所吸引，信步走到一个卖热饮和简单早点的摊位前。

　　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笑容和蔼的老人，正利索地给客人装着刚出炉的馅饼。

　　“请给我一杯薄荷水，谢谢。”塞拉用通用语轻声说道，声音柔和。

　　“好嘞！学者小姐，您稍等！”老摊主手脚麻利地倒着饮料，热情地递过来。

　　“三个铜板。看您面生，是刚来我们银帆镇吧？”

　　塞拉接过温热的陶杯，点了点头，支付了钱币。

　　“是的，初来乍到。这里……很繁荣，和我想象中的边陲小镇不太一样。”

　　她斟酌着词句，表达了她的观察。

　　老摊主一听这话，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皱纹都舒展开来，带着浓浓的自豪感。

　　“哈哈，您可说对了！要说以前，咱这银帆镇啊，也就是个靠着过往商队歇脚才能有点活气的小地方，哪有现在这般热闹！”

　　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打开了话匣子，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说起来啊，这一切变化，都得感谢夏洛法师，感谢他的微光工坊哟！”

　　“夏洛法师？”塞拉适时地表现出兴趣，引导着话题。

　　这正是她想要了解的。

　　“对啊！就是微光工坊的那位主人，夏洛法师！”

　　老摊主压低了点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了不起的秘密，眼神中带着追忆。

　　“您别看现在工坊那么大，夏洛法师那么了不起。我老头子可是亲眼看着他起来的！”

　　他指了指摊位旁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那里现在摆着几盆绿植。

　　“大概就是几个月前吧，有一天，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袍子、看着有点落魄的年轻人，就是夏洛法师那会儿，拿着几盏自己捣鼓出来的、会发亮的小玩意儿。“

　　“喏，就是现在到处都有的‘微光手电’最早的样子，在集市那头摆摊叫卖。

　　那会儿还没几个人认得这东西，一开始还没什么人打理他嘞。”

　　老摊主回忆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那天晌午，他大概饿了吧，揣着刚卖出手电挣的几个铜子儿，就到我这摊子来，买了一个最便宜的素馅饼和一碗清汤，就坐在那个位置吃的。”

　　他指了指绿植旁的空地。

　　“那孩子当时话不多，但很有礼貌，吃得很慢，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我还跟他说，年轻人，手艺不错，坚持下去总有出路。嘿，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多久，我老头子都沾上他的光了，现在赚的可比以前多多了！”

　　旁边一个卖水果的年轻商贩听到这儿，忍不住笑着插嘴。

　　“老约翰，你又开始吹牛啦！夏洛法师那样的大人物，真在你这儿吃过便宜馅饼？还跟你聊过天？”

　　老约翰一听，顿时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反驳。

　　“臭小子！我老约翰在银帆镇摆摊三十年，什么时候吹过牛？夏洛法师就是在我这儿吃过！他那会儿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年轻人！我……”

　　“老约翰没说谎。”

　　一个平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塞拉和摊主们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简洁深色法师袍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摊位旁，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黑发黑眸，身形挺拔，气质沉静，不是夏洛又是谁？

　　老约翰看到夏洛，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得手足无措：“夏、夏洛法师！您、您怎么来了……”

　　夏洛对老约翰温和地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个质疑的年轻商贩，最后落在塞拉身上，微微颔首致意，然后才重新看向老约翰，语气带着一丝怀念。

　　“老约翰的素馅饼，味道我一直记得。”

　　“那时候为了研发手电，我花光了积蓄，身上就几个铜板，您给的馅饼分量特别足，还多送了我半碗汤。那份善意，我一直没忘。”

　　想到面前老头当时虽然碎碎念的规劝自己，但还是好心肠的，给自己的馅饼加了厚厚的料。

　　夏洛不由会心一笑，朝老约翰俏皮的眨了眨眼。

　　老约翰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哆嗦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没想到，夏洛如今一飞冲天，已然成为享誉大陆的新贵，却仍记得自己一个小商贩。

　　不仅如此，言语还这般亲切和蔼。

　　那个年轻商贩也傻了眼，讪讪地不敢再吱声。

　　夏洛这才正式转向塞拉，目光平静而深邃。

　　“如果我没猜错，您就是博识学会的星语学者吧？欢迎来到银帆镇。”

　　塞拉心中微微一动。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与这位神秘的工坊主人初次见面。

　　她优雅地行了一个精灵的见面礼。

　　“是的，夏洛法师。我是塞拉·星语。很荣幸见到您。您所在的小镇，充满了令人惊叹的活力。”

　　“活力源于希望，而希望，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看得见的光。”

　　夏洛意有所指地说道，目光再次扫过繁荣的街道，“我只是恰好，提供了那一点点‘光’的种子。”

　　两人很自然地并肩沿着街道缓缓前行。

　　塞拉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位老伯说的，都是真的吗？您真的……经历过那样的时期？”

　　夏洛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窘迫，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淡然。

　　“当然是真的。每一个铜板都数着花的日子，记忆尤其深刻，有一阵子我甚至穷到去集市捡一些烂菜叶子果腹。”

　　“有时候还被人当成臭狗一般驱赶辱骂。”

　　“有时候狗都抢我的东西吃。”

　　“那种日子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以启齿啊。”

　　夏洛一边平静的述说着，一边神色略带悲伤。

　　塞拉静静地听着，不由得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想到眼前自信俊朗的青年，曾经因为追求知识，处于那般窘境，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正欲张口安慰。

　　“我编的，嘻嘻，压根没吃过苦。”看到塞拉心疼的眼神，夏洛顿时嗞个大牙笑道。

　　“？”饶是以塞拉醉心学识，处变不惊的性格，此刻也不禁有些无语。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年少有为，人模狗样的青年法师。

　　竟然是个这样的狗东西。

　　骗人好玩吗魂淡！为你的坏心眼道歉好吧！

　　少女学者内心小人疯狂吐槽道。

　　“夏洛阁下还真是幽默……下次不许这么幽默了知道吗？”学者少女面无表情的说道。

　　“私密吗喽塞拉酱！”

　　夏洛挠着头，看到眼前充满书卷气的文学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想贩个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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