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庶妹藏祸心，商路起暗礁

　　京城苏家的书房里，宣纸铺了满桌，苏锦凝正用狼毫笔勾勒江南布庄的图纸 —— 苏州的铺面选在观前街，左邻是绸缎庄，右靠胭脂铺，恰好能借周边客流；后院要留半亩地种苎麻，既能自供原料，又能做 “前店后坊” 的噱头。钱算盘蹲在一旁，手指在算盘上飞快拨弄，报出一串数字：“苏小姐，苏州布商王老板那边回话，说愿意先赊给咱们五百匹生丝，不过要按市价的九成算，还得签三个月内付清的契约。”

　　“九成市价，三个月付清，他倒会算账。” 苏锦凝笔尖一顿，在图纸上圈出 “生丝库房” 的位置，“不过眼下江南生丝紧俏，能赊到五百匹已是不易，你明日去跟他签契约，记得在条款里加一条 —— 若生丝质量不达标，咱们有权退货，且不付违约金。”

　　正说着，院外传来丫鬟怯生生的声音：“大小姐，二小姐来了，说是…… 说是来探望老爷的。”

　　苏锦凝握笔的手猛地一紧，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渍。钱算盘也停下拨珠的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 苏语柔，苏锦凝的庶妹，前世就是她联合顾言泽，伪造证据诬陷苏父贪墨，还偷了苏家药铺的秘方卖给竞争对手，最终导致苏家满门抄斩。这一世她竟主动找上门来，定没安好心。

　　“让她进来。” 苏锦凝压下心头的寒意，将图纸折好收进抽屉，眼底已没了半分暖意。

　　很快，苏语柔提着一个描金漆盒走进来，一身水绿色的襦裙，鬓边插着支珍珠钗，看起来温婉可人。她见了苏锦凝，立刻屈膝行礼，声音柔得像棉花：“姐姐，许久不见，你清减了些。听闻父亲前些日子受了惊吓，我特意炖了燕窝，给父亲补补身子。”

　　说着，她将漆盒递过来，目光却不自觉地扫过桌上的账本和图纸，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苏锦凝接过漆盒，随手放在一旁，语气平淡：“父亲在里屋休息，你若要探望，我让丫鬟带你过去。只是府里规矩你也知道，不该去的地方，别乱闯。”

　　“姐姐说的是，语柔省得。” 苏语柔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不悦，转而笑道，“对了姐姐，我前几日在苏州见到王老板，他还跟我提起你，说你要在江南开布庄呢。我想着自己在苏州也认识些布商，或许能帮上姐姐的忙，便特意赶回来跟你说一声。”

　　苏锦凝心中冷笑 —— 果然是为了江南布庄来的。她不动声色地试探：“哦？王老板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说姐姐要赊他的生丝，还担心姐姐付不起货款呢。” 苏语柔故作轻松地拨了拨鬓边的碎发，“不过姐姐别担心，我已跟王老板说好了，若是姐姐资金周转不开，我可以帮姐姐垫付一部分。只是……”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抽屉上，“我听说姐姐手里有份西域商路的账本，上面记着所有部落的通商渠道，若是能借我看看，我或许能帮姐姐在苏州找到更好的合作商。”

　　“账本是布庄的核心机密，岂能随便借人？” 苏锦凝语气冷了下来，“妹妹若真心想帮忙，就先管好自己的事。苏州的布商我自有办法应付，不劳妹妹费心。”

　　苏语柔碰了个钉子，却没恼，反而笑得更柔了：“姐姐说的是，是语柔多嘴了。那我先去探望父亲，不打扰姐姐忙正事了。” 说罢，她转身跟着丫鬟去了里屋，走的时候，特意多看了一眼书桌的抽屉。

　　待苏语柔走后，钱算盘立刻凑过来，压低声音：“苏小姐，这苏语柔肯定没安好心！她刚才看您抽屉的眼神，跟饿狼似的，说不定是想偷账本！”

　　“我知道。” 苏锦凝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本封皮陈旧的账本，正是她故意放在这里的假账本 —— 上面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额交易，真正的西域商路账本和药铺秘方，早已被她藏进了暗格。“她既然想要，我便‘借’她看。只是这账本里，藏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果不其然，当晚三更，苏锦凝就被暗卫叫醒：“苏小姐，二小姐潜入您的书房，偷走了那本假账本，还去了药铺的库房，似乎在找什么。”

　　“让她偷。” 苏锦凝披上衣袍，走到窗边，看着院墙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你去盯着她，看她跟谁接触。另外，传信给阿木，让他留意西域凝香居的胭脂，苏语柔肯定会联合三皇子的旧部，在胭脂里动手脚，破坏咱们的声誉。”

　　暗卫领命离去后，钱算盘也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苏小姐！苏州传来消息，王老板突然变卦了，说不跟咱们合作了，还把生丝以八成市价卖给了别人！而且…… 而且苏州的布商们都说，咱们的云棉是用‘毒水’泡过的，穿在身上会生病，都不肯跟咱们合作了！”

　　“果然动手了。” 苏锦凝接过密信，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送信人急着赶路。“苏语柔一边偷假账本，一边勾结王老板，还散布谣言破坏云棉的名声，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沉思片刻，对钱算盘道：“你明日去一趟苏州，找到王老板的竞争对手李老板，就说我愿意以七成市价跟他合作，还给他西域商路的优先供货权。另外，让苏州的伙计们把云棉拿到集市上，当众做成衣服给百姓们穿，再请大夫当场查验，揭穿‘毒水’的谣言。”

　　“好！小的这就去准备！” 钱算盘揣好密信，转身就要走，却被苏锦凝叫住：“等等，你带上这个。” 苏锦凝从暗格里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 “苏” 字，“这是江南商栈的信物，李老板见到它，就知道你是我的人。路上小心，苏语柔肯定会派人拦你。”

　　钱算盘接过玉佩，郑重地点点头，连夜赶往苏州。

　　次日清晨，苏语柔又来见苏锦凝，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姐姐，我听说苏州的布商们都不愿跟你合作了？要不你还是把西域商路的账本借我看看，我帮你想想办法？”

　　苏锦凝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语气平淡：“不用麻烦妹妹了。王老板不跟我合作，自有别人跟我合作。至于谣言，我也会亲自去苏州澄清。倒是妹妹，昨晚去我书房，可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苏语柔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慌乱起来：“姐姐…… 姐姐说什么呢？我昨晚一直在自己房里休息，没去过书房啊。”

　　“是吗？” 苏锦凝拿出一枚银簪，正是苏语柔昨晚潜入书房时不小心掉落的，“那这枚簪子，怎么会在我书房的地上？妹妹的东西，怎么会跑到我的书房里？”

　　苏语柔看着那枚银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锦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眼神冷得像冰：“苏语柔，我念在你是父亲的女儿，不跟你计较。但你若再敢打苏家布庄和药铺的主意，再敢勾结外人破坏我的商路，我定不会饶你。”

　　就在这时，暗卫匆匆进来，单膝跪地：“苏小姐！西域传来消息，凝香居的胭脂被人投毒，有几个部落的姑娘用了之后脸上起了红疹，巴图首领已经把凝香居的胭脂都封了，还派人来问怎么回事！”

　　苏锦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 苏语柔果然联合了三皇子的旧部，在西域动手了！她转头看向苏语柔，眼底已没了半分温度：“是你做的？”

　　苏语柔被她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却仍嘴硬：“不是我！姐姐别冤枉我！”

　　“是不是你，查一查就知道了。” 苏锦凝对暗卫道，“立刻去查苏语柔的行踪，看她最近跟哪些人接触过，尤其是三皇子的旧部。另外，传信给云袖，让她带着解毒药膏去西域，给姑娘们治病，再当众揭穿投毒的真相，告诉所有部落，是三皇子的旧部和苏语柔搞的鬼。”

　　暗卫领命离去后，苏语柔再也撑不住，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苏锦凝看着她，心中没有半分同情 —— 前世的仇，这一世她会一笔一笔讨回来。但她不会像前世那样冲动，她要让苏语柔身败名裂，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姐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苏语柔突然跪下来，抓住苏锦凝的裙摆，哭道，“是三皇子的旧部逼我的！他们说若是我不帮他们，就杀了我母亲！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若真的没办法，会偷我的账本，会勾结王老板，会散布谣言？” 苏锦凝甩开她的手，语气冰冷，“苏语柔，你最大的错，就是太贪心。你想要苏家的财产，想要我的商路，却从没想过，这些东西，不是靠偷靠抢就能得到的。”

　　她转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的梧桐树，语气坚定：“江南的布庄，我会开起来；西域的商路，我会保住；苏家的名声，我会挽回。而你，苏语柔，你欠苏家的，欠我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全部还回来。”

　　苏语柔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却再也没人会可怜她。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惹错人了。

　　而苏锦凝站在窗前，目光望向江南的方向 —— 那里不仅有她的布庄，还有她的商业帝国。苏语柔和三皇子的旧部，不过是她开拓商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她会一脚踢开，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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