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裁决

　　量子沙发的触感带着星际特有的微凉，傻柱的机械身躯砸在上面时，发出一阵细碎的金属嗡鸣。他颈后的数据接口还在闪烁红光，全息界面悬浮在身前，半透明的蓝光里“星际窗户SSS级损坏”几个字刺得人眼慌——那是他刚才检修时失手撞碎的公寓外窗，用南门二星系进口的星晶玻璃制成，寻常冲击连痕迹都留不下，此刻却裂得像蛛网，连带着窗外流转的星云光韵都变得支离破碎。

　　“完了完了……”傻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的机械传感器，试图调取损坏评估数据，指尖却抖得厉害。这窗户是星际公寓的公共设施，按《星际居民管理条例》，SSS级损坏不仅要全额赔偿，还得录入个人星际信用档案，他上个月才刚靠维修星际锅炉攒够升级机械臂的信用点，这下怕是要一朝回到解放前。

　　正慌着，公寓的量子门突然发出“嘀嘀”的识别声，三道裹着银灰色机械外甲的身影凭空闪现。是住在对门的三大妈，她们的机械身躯经过最新升级，关节处泛着冷光，连额前的全息碎发都带着金属质感。领头的一大妈刚站稳，胸口的量子通讯器就“嗡”地弹出界面，她没等傻柱开口，机械嗓门直接炸开：“傻柱！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声音通过量子波放大，震得墙角的星际盆栽都抖了抖叶片上的荧光尘埃。她抬手一指那扇碎窗，全息界面瞬间切换，“星际易忠海SSS级背叛”几个字跳出来——易忠海是上一任公寓管理员，去年因挪用公共星际信用点被吊销权限，一大妈总说傻柱的莽撞随他，此刻提起来，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二大妈紧跟着上前，机械手掌“啪”地按在墙边的量子指控终端上。终端屏幕亮起，滚动着公寓公共设施的维修记录，最后定格在“星际刘海中SSS级唆使”。刘海中是之前总找傻柱麻烦的邻居，上个月刚被调去Alpha星驻守，二大妈却还记着旧账：“我看你就是被人唆使坏了！上次刘海中让你帮他改机械腿参数，你就差点烧了能源核心，这次又把窗户砸了，你是不是故意跟公寓对着干？”

　　三大妈没说话，只是转动机械脖颈，让瞳孔对准傻柱。她的瞳孔是最新款的银河投影屏，此刻映着窗外的暗星云，泛着沉沉的灰，像结了冰的星河。傻柱被那目光看得发怵，机械膝盖一软，差点从沙发滑下去——他知道三大妈的厉害，她丈夫是星际仲裁庭的低级执事，手里握着不少人的信用点小辫子。

　　就在这时，公寓中央的全息投影台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影汇聚，渐渐凝成一道挺拔的身影——是陈建军。他穿着银白相间的星际制服，左胸别着“总长”徽章，全息投影的边缘还泛着细微的粒子光，显然是刚从繁忙的公务中抽出身。

　　“星际陈总长！”三大妈先反应过来，机械身躯微微前倾，语气里的火气消了大半。陈建军是南门二星系下辖第七星域的总长，管着包括这栋星际公寓在内的三十多个居民点，论权限，比她们见过的任何官员都高。

　　陈建军的目光扫过碎窗，又落在傻柱发白的机械脸上，指尖在虚拟终端上轻敲了两下。一份星际协议凭空出现在三大妈面前，上面的条款清晰明了：“星际大妈，星际星际信用点。”

　　一大妈愣了愣，点开协议细看——那是公共设施赔偿协议，赔偿人一栏写的是“第七星域公共账户”，金额正好够换一块新的星晶玻璃。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按规矩，损坏设施该肇事者赔偿，陈总长这是……

　　“傻柱上周帮第三星际医院修好了重症监护室的量子仪，救了三个星际难民。”陈建军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那笔奖金本该上周发，我让财务先划到公共账户，算他用功劳抵赔偿，合规矩。”

　　三大妈瞳孔里的灰淡了些，二大妈默默收回按在指控终端上的手，一大妈叹了口气：“总长都这么说，我们还有啥好说的……只是傻柱，你下次可得当心。”

　　傻柱连忙点头，机械喉结滚动着说了句“谢谢陈总长”，眼眶的光学传感器差点渗出模拟泪液。

　　陈建军没多留，全息投影转向公寓另一端的量子关押终端。那里站着个穿深灰制服的男人，是张峰——他是公寓的安保队长，今早因擅自动用星际防御武器驱赶流浪星兽，被暂时扣了权限。

　　张峰见陈建军看他，机械手掌攥紧了制服下摆。他知道自己闯了祸，那防御武器是用来应对星际海盗的，打星兽纯属浪费能源，按《星际安保条例》，轻则扣半年信用点，重则吊销执照。

　　“星际张科长。”陈建军开口，语气比刚才严肃些。张峰的机械手掌下意识按在量子关押终端上，终端屏幕亮起“星际处罚SSS级”，刺目的红光映得他脸色更白。三大妈刚才没散去，此刻看到这行字，瞳孔里又泛起银河般的恐惧——SSS级处罚，足够让张峰这辈子都没法在第七星域待下去。

　　“星际法办SSS级”的提示在终端上闪烁，张峰闭了闭眼，等着陈总长下命令。

　　可陈建军却调出了另一份协议，是星际医疗协议。他将协议推到张峰面前，指尖点了点其中一条：“张峰，星际从轻SSS级。你今早驱赶的星兽，是beta星濒危的荧光狐，刚才医疗站传来消息，有三只幼崽被你救下了，没受伤。”

　　张峰猛地睁开眼：“幼崽？我当时只看到成年星兽……”

　　“监控拍到了，在岩石缝里。”陈建军的投影笑了笑，“你擅用武器有错，但救了濒危生物，按《星际生态保护法》可从轻处罚。扣一个月信用点，写份检讨，行么？”

　　张峰连连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颤：“谢谢总长！谢谢总长！”

　　陈建军摆摆手，全息投影开始变淡。他左手的量子戒指突然闪烁起来，投射出一枚“星际法律专家”的全息徽章，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他知道，这场裁决不过是星际生活里的小插曲——刚才处理的时候，通讯器还在不断弹出南门二星系的能源波动报告，那里的暗物质矿脉出了问题，才是真正的麻烦。

　　但他不慌。量子戒指的光映在他眼底，像落了颗小太阳。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些琐碎又繁杂的事里守住平衡，守住第七星域的安宁——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想守护的“星际幸福”的一部分。

　　星际公寓的卧室里，光线比客厅柔和些。娄晓娥正站在量子保险箱前，机械手掌按在终端的识别区。她的机械外甲是淡粉色的，指尖涂着星际珍珠漆，按下去时，终端屏幕亮起一串数字，全息金额在空气中浮动：星际信用点。

　　“我的天……”旁边的秦京茹低呼一声，机械瞳孔瞬间放大。她的瞳孔是基础款的光学镜，此刻映着那串数字，泛起银河般的震惊，手腕上的个人终端自动弹出提示：“星际巨款SSS级”。

　　星际信用点，够买一艘小型星际游艇了。秦京茹知道娄晓娥手里宽裕——她丈夫是星际贸易公司的老板，常年在外跑生意，但她从没想过能宽裕到这个地步。

　　娄晓娥收回手，转身时看到秦京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吓着了？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他不知道。”

　　话音刚落，卧室的全息投影台也亮了。还是陈建军的身影，只是这次他换了件休闲款的星际卫衣，徽章藏在衣领里，倒像个普通的年轻男人。

　　“星际等价交换。”陈建军的投影晃了晃手里的虚拟信用点卡，上面显示着的数字，“娄晓娥，星际私房钱SSS级。我用上次帮你丈夫谈成的Alpha星贸易单奖金，换你一半私房钱，行不？”

　　娄晓娥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有私房钱？”

　　“上周帮你修量子保险箱，终端后台跳了金额。”陈建军笑得坦然，“你丈夫让我帮他盯着点你，怕你被星际骗子哄了——这钱放我这，我帮你存着，比保险箱安全。”

　　秦京茹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她知道陈建军和娄晓娥夫妇熟，却不知道熟到能管“私房钱”的地步。

　　娄晓娥哼了声，却还是点开了转账界面：“算你厉害。不过说好，这钱我随时要拿回来买新的机械首饰。”

　　“没问题。”陈建军点头，看着信用点到账，左手的量子戒指又闪了闪。这次弹出的不是法律专家徽章，而是“星际奸商传奇”——这是他大学时跟朋友开星际小店时得的戏称，没想到戒指还存着。

　　他笑着关掉投影。卧室里的灯光落在戒指上，暖融融的。这场关于私房钱的小交易，和刚才的裁决一样，都是星际生活的碎片。南门二星系的矿脉还等着他去处理，第五星际维度的空间波动也得盯着，但只要这些琐碎里藏着烟火气——傻柱的愧疚、张峰的感激、娄晓娥嘴上抱怨却愿意转账的信任，他就觉得，那些真正的挑战，都没那么难。

　　毕竟他要守护的星际幸福，从来不是什么宏大的东西，就是这些藏在量子光里、机械声中的细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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