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危机

　　量子会议厅的光纹在穹顶流转时，陈建军正用机械指尖摩挲着左手的量子戒指。银灰色的金属环面映出他眼底的淡蓝数据流——那是四合院星际居民特有的生理标识，此刻却因全息投影里递来的议程，泛起细碎的波动。

　　“星际陈总长。”投影里的机械侍者微微躬身，半透明的手掌托着淡紫色的议程板，“星际杨卫国SSS级讲话，三分钟后开始传输神经接驳信号。”

　　陈建军抬手接过议程，指尖触到板身的瞬间，周围传来几声极轻的嗡鸣。他侧头望去，四合院来的几位老邻居正站在会议厅角落，他们的机械瞳孔里浮着细碎的银河光尘——那是“嫉妒”情绪的可视化数据流。不远处的全息公告屏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字体滚动着：“星际升职公示：陈建军，原星际工厂第七车间主任，现晋升星际安全总署总长，评级SSS级。”

　　“陈头儿这步子跨得够大。”身后传来李新民的笑声，他的机械手掌正按在量子表彰终端上调试设备，终端屏幕映出他的脸，“昨天还跟我蹲在工厂仓库修反物质阀门，今天就成总长了。”

　　陈建军回头时，正撞见李新民终端上跳出的另一条信息：“星际功勋公示：林绍文，于南门二星系救援任务中获SSS级表彰。”他指尖顿了顿，量子戒指突然闪烁起来，淡绿色的全息徽章浮在半空——“星际职场传奇”几个字衬着银河背景，亮得有些晃眼。

　　“别打趣了。”他把议程板塞进随身的量子收纳袋，“杨老的讲话才是重点，听说这次要提提前放假的事。”

　　话音刚落，会议厅中央的量子主席台突然亮起白光。杨卫国的机械身影从光雾里浮出来，银灰色的机械臂上还留着几处未修复的划痕——那是上个月去天狼星系勘察时被陨石碎片划的。他抬手按了按耳后的神经接驳器，全息界面瞬间在他身前展开，最顶端的红色标识格外醒目：“星际提前放假预案，评级SSS级。”

　　“诸位。”杨卫国的声音透过量子扩音器传开，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却比寻常时温和，“经星际议会表决，今年的星际年假提前至下月初，各星系工厂、研究所同步执行。另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林绍文同志的表彰仪式定在放假前三天，到时候南门二星系的战友会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台下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陈建军却注意到杨卫国机械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暗纹——那是“担忧”的数据流，只是被他用程序压下去了。他正想开口询问，全息投影的机械侍者又飘到了他面前，这次托着的是一卷淡蓝色的演讲稿。

　　“星际陈总长，这是您下午要用到的演讲稿。”侍者的电子音平铺直叙，“关于精密仪器安全检查的，议会那边要求评级SSS级。”

　　陈建军接过演讲稿，指尖刚触到纸页，就听见身后传来几声轻响。几位工人代表正围过来，他们的机械瞳孔里浮着细密的银河数据波纹，像是无数颗小星星在转。其中一个穿藏蓝色工装的老工人抬手敬了个星际礼，全息胸牌上的“好感度”数值正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SSS级。

　　“陈总长，您上次帮我们车间修的量子机床真顶用。”老工人笑着说，“这半个月的故障率降了九成，兄弟们都想请您去喝杯合成酒。”

　　“喝酒不急。”陈建军把演讲稿卷起来，抬手调出全息投影，淡蓝色的协议在半空展开，“我这儿有份星际工友健康协议，议会刚批下来的，以后每个月给大家加三次量子体检，你们看看合不合意。”

　　“这哪儿是合意啊，是求之不得！”老工人一拍大腿，机械手掌在协议上按下自己的量子指纹，“陈总长您真是……”他话没说完，就见陈建军的量子戒指又亮了，这次浮出来的是“星际演讲大师”的徽章，银金色的纹路在光线下流转，倒比刚才的“职场传奇”更显温润。

　　“下午的检查会别迟到。”陈建军收起协议，转身往会议厅外走。李新民追上来撞了撞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问：“你真打算开完会就去南门二星系？林绍文那边……”

　　“总得去看看。”陈建军望着走廊尽头的舷窗，窗外的银河像条发光的绸带，“他上次传回来的影像里，有颗行星的大气成分不对，我得去确认下。”

　　李新民叹了口气：“你啊，当了总长还跟以前一样拼命。对了，杨老刚才跟我说，让你会后去他办公室一趟，好像有急事。”

　　陈建军点点头，脚步却没停。他知道这场会议、这份演讲稿，都只是星际生活的小插曲。真正让他记挂的，是南门二星系那颗异常的行星，是林绍文传回影像里一闪而过的暗紫色云团——还有她。

　　他摸了摸量子戒指，指环内侧刻着个极小的“星”字，是苏星临走前用激光笔刻的。上个月她去南门二星系做植物研究，说要等找到能在反物质环境里生长的种子就回来，可现在连个通讯都没传回来。

　　“等处理完这些事，就去接她。”他低声说了句，量子戒指突然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从会议厅出来，陈建军直接去了星际工厂的走廊。这里比会议厅安静得多，只有墙壁上的量子气象终端在发出规律的嗡鸣。他抬手按在终端的感应区，淡绿色的屏幕瞬间亮起，可下一秒就变成了刺眼的红色。

　　“警告：检测到南门二星系方向出现反物质暴风雪，强度SSS级。”冰冷的电子音在走廊里回荡，屏幕上的星云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预计七十二小时后抵达太阳系边缘。”

　　陈建军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调出更详细的监测数据，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杨卫国快步走过来，机械瞳孔里浮着大片的银河震惊纹路，全息身份牌上的“星际安全部部长”标识亮得发白——他竟是今天刚接任部长的。

　　“你也看到了？”杨卫国的声音比刚才在会议厅里急了不少，机械手指在终端屏幕上快速滑动，“议会刚收到消息，反物质暴风雪里还夹杂着未知辐射，普通的星际防护罩根本挡不住。”

　　陈建军没说话，抬手调出全息投影。淡蓝色的报告在两人之间展开，上面是他昨晚整理的南门二星系监测数据，最末一行用红笔写着：“星际危机预警，请求启动最高防御预案，评级SSS级。”

　　“杨老，”他把报告往前推了推，目光沉下来，“苏星还在南门二星系，她的通讯器三天前就断了。”

　　杨卫国看着报告上的红笔字，机械臂微微颤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按在报告上，量子指纹印在末尾：“我这就上报议会，启动最高防御预案。另外——”他抬头看向陈建军，眼神里有愧疚，也有坚定，“我已经调了三艘最快的救援舰，你带队去南门二星系，务必把苏星和那边的研究员都带回来。”

　　陈建军刚点头，左手的量子戒指突然剧烈闪烁起来。这次浮出来的不是花哨的徽章，而是一枚银灰色的盾牌标识，上面刻着“星际危机处理专员”几个字，边缘的光纹带着锋芒。

　　他摸了摸发烫的戒指，指尖触到那个“星”字，突然笑了笑。这场危机预警，或许比之前所有的挑战都难，可只要想到苏星可能在某个行星的山洞里等着他，想到她笑起来时眼里比银河还亮的光，就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救援舰什么时候能出发？”他收起报告，转身往走廊外走，脚步比来时快了不少。

　　“一小时后在三号星港集合。”杨卫国跟在他身后，声音里多了几分笃定，“需要什么设备尽管提，议会全力支持。”

　　陈建军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他知道这场危机预警只是星际生活的一道坎，跨过去，就能在第五星际维度之外，找到属于他和苏星的星际幸福。三号星港的风正透过舷窗吹进来，带着银河的气息，像是在催他快点——快点去见那个等了他很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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