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是我们,终于能看清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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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全城士子,前来观礼!”她不仅要公开对质,更要将这场对质,变成一场全民参与的格物启蒙!
她亲自发出请柬,邀请了京中百名家境贫寒却勤勉好学的寒门学子,登上观星台,与她一同记录天象。
连续三日,当钦天监的官员们还在朝堂上慷慨陈词,论证着“天命”的不可违逆时,楚云舒已经带着那百名学子,用最原始也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观测与记录,将真相摊开在日光之下。
第三日午时,数据对比结果张贴在观星台下。
白纸黑字,清晰无比:过去十年,钦天监所定“春分”时刻,与太阳直射赤道的真实时刻,每年平均偏差增加一刻钟。
十年下来,累积已达两日半以上!
更有图表展示岁差影响与回归年漂移趋势,黄绢之上墨线纵横,宛如星河铺展。
楚云舒手持记录着三日数据的长卷,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上:“钦天监的诸位大人,你们口口声声说,历法是天子与上天沟通的凭证,是不可动摇的‘天命’!那么我请问,若江南万千百姓,皆依照你们这偏差了三日的‘天命’下种,等待他们的,是五谷丰登,还是颗粒无收?他们是要饿死在你们所谓的‘天意’里吗?!”
人群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
就在此时,角落里一名戴帷帽的女子悄然合上手中的记录册,指尖轻抚过一行精确到刻的数据。
她静立如松,仿佛早已见证过无数次这样的黎明。
楚云舒心有所感,侧目望去,正是墨青鸾。
“我父亲当年,也是因为修正历法,被朝臣攻讦,指为‘窥测天机,心怀不轨’。”墨青鸾的声音带着一丝飘渺的怅惘,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用油布精心包裹的事物,打开来,竟是一卷焦黑了大半的残页。
“这是《天工录》失传的最后一篇——观星篇。其中记载的,正是前朝被视为禁术的‘精密历算术’。”
楚云舒接过那份承载着血与火的残卷,指尖触及纸页的瞬间,粗糙的焦痕刺痛了她的皮肤,一股淡淡的烟火余味钻入鼻腔。
她识海中的玉简骤然震动。
她心念一动,默念:“跨时代溯源!”
刹那间,无数影像在她脑海中飞速闪现:从商周时期先民用以测影的土圭,到汉时张衡巧夺天工的浑象,再到前朝那惊鸿一瞥、却被付之一炬的巨大机械——“星轨推演机”!
一条横贯数千年的天文探索之路,清晰无比地呈现在她眼前。
她缓缓合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再无半分迷茫。
她轻声道:“我们不是在改天命……是我们,终于能看清天了。”
几乎是同时,裴衍带着一脸凝重,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低声传达了一道密旨:“宫里来的消息,陛下震怒,斥你妖言惑众,三日之内,便会下诏,禁绝‘楚历’!”
楚云舒闻言,却只是淡淡一笑。晚了。
在她公开对质之前,她早已抢先一步,命人将一份名为《格物历法简明本》的小册子,用最简单的木版刻印了数万份,随着格物院调集的救急米粮,一同发往了全国各地。
而在每一本册子的封底,都印着一行微小却清晰的字:“此历由河北通州李大牛、江南吴县赵阿婆、西北甘州张铁柱……等三百七十二位各地农人、行商、船夫共同校验,误差小于半刻。”
星星之火,早已燎原。
起初是贩夫走卒口耳相传,后来连茶馆说书人都编成了快板,竹板一打,满堂喝彩:“官历看天子,楚历看收成!”卖菜妇人指着墙上日影说:“我家阿公讲,今年谷雨听楚历,不听衙门。”连宫墙内的小太监都在偷偷传抄。
果然,三日后,皇帝的禁令并未如期而至。
取而代之的,是钦天监正那张苍白而屈辱的脸。
他亲自登门,立在格物院外,姿态放得极低,只求能借“格物观星法”一用,以校正新历。
楚云舒并未见他,只命老铁递出了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历法归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以后——种地的人,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下种。”
那一夜,星河璀璨。
楚云舒独自一人立于地宫之前,亲手将那卷《天工录·观星篇》的残页,封入一个崭新的石匣之中。
指尖离开匣盖的刹那,玉简轰然大放万丈金光!
盘踞其上的“鉴”字图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攀升至顶点。
三道光链自识海射出,交汇成一座宏伟虚幻的门形光影。
苍老低语响彻灵魂:“‘圣贤门’第三策,开启。请命名您的终极国策。”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地宫穹顶,望向那片她刚刚重新“看清”的浩瀚星空。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金石般的决绝。
“就叫……民智即天命。”
话音落下的刹那,地宫最深处,沉寂了千年的庞大机关群落,发出了悠长而沉重的轰鸣,仿佛一头苏醒的巨兽,在回应着它的新主。
就在此时,星轨骤暗,北穹一颗流星划破夜空,坠向江南方向。
楚云舒心头忽如寒针刺入,猛然转身——仿佛听见千里之外稻田干裂的声音。
片刻之后,阿枝急促的脚步声在地宫外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东家!江南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出事了!”
这一世,文明的火种,将再也不会熄灭。
春寒料峭,冷雨如刀,通往江南的官道彻底成了一滩烂泥。
泥浆在马蹄与车轮下翻涌,黑褐色的水洼连成一片,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像大地溃烂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湿土、腐草与牲畜粪便混合的腥气,令人作呕。
数不清的粮车半个轮子都陷在泥沼里,动弹不得,辕马嘶鸣,皮鞭抽打声此起彼伏,却只能换来更深的挣扎。
驿站里,疫后重建急需的布匹、药材堆积如山,潮气氤氲,麻袋边缘已泛出霉斑,指尖轻触便留下灰绿的粉末。
商贾们愁眉苦脸,捶胸顿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无计可施。
京城,工部衙署。
楚云舒一身素色劲装,衣角犹带夜露湿痕,显是彻夜未归。
她亲手将一本册子递到工部尚书王砚之的案前。
封面上,《水泥路试点三月实录》七个大字,笔力遒劲,墨迹未干,仿佛还带着河北风沙的粗粝。
“王大人,河北试点路段的数据在此。”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穿透了屋内的沉闷,“新路建成后,日均车马通行量是过去的五倍有余,重载通行毫无阻碍。更重要的是,三个月内,路面无一处损毁,维修成本,仅为同等长度夯土路的十分之一。”
王延志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发出的“笃笃”声像是在为楚云舒的雄心壮志敲响丧钟。
他冷笑一声,终于翻开了册子,目光却只在那些惊人的数据上停留了一瞬,便满是讥讽地合上了。
“楚提举,老夫知道你格物院有些新奇玩意儿。”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语气中的轻蔑毫不掩饰,“但国朝自有法度,官道修筑更是祖宗传下的规矩。为了区区一点通行之利,便要大兴土木,改弦易辙,动摇国本,未免太过儿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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