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不是刚需,是人为控量抬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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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啪的一声脆响,算盘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盏跳起,茶水泼洒在账册上洇开一片深褐。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般瘫坐在椅上,嘴里喃喃自语,眼神却亮得吓人,瞳孔中倒映着跳动的烛火,仿佛燃着两簇不肯熄灭的野火。
“怎么了?”众人被他吓了一跳,纷纷围了过来,皮靴踏地声杂乱响起。
算盘抬起头,喉结滚动,声音因彻夜未眠而嘶哑如砂纸摩擦:“三日!最多三日!盐价必破二钱一石!”
指挥所内瞬间死寂,随即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像是寒风吹过枯林。
“不可能!”一名主事立刻反驳,额角青筋暴起,“崔家就算再怎么抛,手里也还有巨量存货,怎么可能跌得这么快?算盘,你是不是算昏了头?”
“疯了!这简直是疯言疯语!”
质疑声此起彼伏,算盘却只是死死盯着沙盘,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面木刺,仿佛要将那代表崔氏盐仓的木块看出一个洞来。
楚云舒一直没有说话。
她缓步走到沙盘前,绣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响,每一步都像落在人心鼓点上。
她的目光掠过代表己方盐场、船队和盐券兑换点的旗帜,最终落在了崔氏那孤零零的仓储标记上。
她凝视了许久,久到烛芯噼啪炸响,火星四溅,久到众人以为她也要斥责算盘时,却缓缓点了点头。
“他算得没错。”
三个字,如洪钟大吕,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
楚云舒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沙盘边缘,声音清冷而坚定:“林万海不是在抛售,他是在清仓。他已经预判到我们下一轮放货会彻底击穿他的成本价,所以想抢在那个时间点之前,不计代价地把最后的库存换成现银,哪怕是亏本甩卖。”
众人恍然大悟,背心瞬间被冷汗浸湿,衣料黏在皮肤上,泛起一阵阵凉意。
他们只看到了胜利,却没看到胜利背后,敌人最后的疯狂反扑。
“传我命令!”楚云舒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所有盐场,提前一日放货!明日清晨就开仓!”
“提前一日?”裴浩,惊愕地抬头,手中笔杆咔地折断,“那我们的宣传和准备……”
“来不及了。”楚云舒斩钉截铁,“不但要提前,价格再降五厘!而且……”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明日放出的所有官盐,只收盐券,不收银钱!”
“只收盐券?!”这个命令比提前放货更让人震惊,有人甚至踉跄后退半步。
楚云舒冷冷一笑,袖中手指摩挲着一枚盐券样本,触感粗糙却带着秩序的重量:“林万海想用最后的存货冲击市场,换回真金白银。那我就釜底抽薪,让他手里的盐,连换银子的机会都没有!我要让所有想买盐的百姓和商户,都必须先用银子去兑换我们的盐券。”
她抬眼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这一战,不仅要打垮他的盐价,更要彻底确立盐券的绝对地位!”
(*墙角贴着一张新刷的榜文,墨迹未干:“即日起,凡赴各仓购盐者,持‘水泥纸盐券’可免排队,并赠火柴一盒。”*)
就在命令刚刚传达下去的深夜,子时刚过,指挥所内的红烛已燃去大半,滴落的蜡油凝成扭曲的山峦。
就在此时,门帘猛地掀开——
裴浩拿着一本刚整理出的账目,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靴底还沾着庭院泥泞。
他将账本摊在楚云舒面前,指尖颤抖:“郡主!出事了!林氏的资金流向有异!我查到,他们暗中和漕帮的头目勾结,用大笔银钱买断了下游数个州府的米粮漕运线路!”
楚云舒目光一扫,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毒计:“他们想制造米粮短缺的恐慌,逼迫官府为了平抑米价,不得不拿出刚刚打下来的盐市利益,去和他们交换粮食?”
裴浩急道:“正是!林万海这是要用万千百姓的饭碗,来绑架我们的新政!一旦城中无米,民心必乱,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用民生绑架政令?”楚云舒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划过账本上那一串串黑字,如同抚过敌人的咽喉,“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当即提笔,写下一封密信,交给身边的亲卫:“立刻送去给沈夫人。请她动用沈家在江南的所有商队,不惜代价,从陆路秘密收购低价米粮,有多少收多少,直接运往青田卫囤积。林万海封锁了水路,我们就用银子,给他铺出一条陆路来!”
指挥所内一片死寂。
窗外,一只夜鸟掠过江面,发出凄厉的啼叫。
楚云栖缓缓坐回椅中,指尖轻抚眉心。
她知道,这一局,已不再是盐与银的较量,而是民心与秩序的拉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踏碎寂静,紧接着木门被猛地撞开,守卫甚至来不及通报。
凌雀浑身湿透,甲叶上还挂着江边芦苇的碎屑,显然是连夜策马涉水而来。
他顾不上行礼,劈头便道:“刚收到线报,盘踞在入海口的那伙海盗已经集结完毕,目标明确,明日拂晓就要动手,劫我们的‘盐舟队’!”
这一次,不等众人惊呼,楚云舒却不惊反笑,笑意里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他们终于来了,不必惊慌,他们劫的是空船。”
“空船?”凌雀一愣。
“没错。”楚云舒走到另一幅更详细的江防图前,指尖划过一条不起眼的支流,留下一道淡淡的油渍,“我早已让阿枝的夫兄带队,将真正的盐船分批次从这条水道运出去了。明日出现在主航道上的,是我们伪装成运盐船的战船,里面装的不是盐,而是青田卫的精兵。我等他们自投罗网,已经等了很久了。”
凌雀怔怔地看着楚云舒,只觉得小姐的心思,比脚下的江水还要深沉。
她似乎永远都在下着一盘比所有人都多看三步的棋。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夜的危机已经尽数化解之时,异变再生!
一直埋首在角落里重新演算数据的算盘,突然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
他踉跄着跑到楚云舒面前,手中的草纸因为颤抖而簌簌作响,纸角几乎撕裂。
“大人……不对,不对劲!”他指着纸上的一列数据,声音发颤,“铁!是铁器的价格!苏南各地的铁铺,在过去三日之内,价格悄无声息地暴涨了三成!但我查遍了所有关卡的记录,近期根本没有任何大宗生铁运入苏南的记载!”
算盘喘着气,迅速翻开另一叠草纸:“我最初也以为是春耕需求所致,可细查之下不对——去年同期农具销量增长四成,今年仅增一成半;更奇怪的是,连菜刀、锅铲这类日用品都涨了两成以上!这不是刚需,是人为控量抬价!”
他指着一张汇总图:“还有这个——无锡三大铁市,昨日闭市前集体宣布‘原料不足,暂停接单’。而据我安插在码头的眼线回报,原本应于前日抵达的赣南生铁船队,竟被临时调往徽州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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