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短暂的平息

　　胡力奇如同一条死狗，被两名狂徒一左一右粗暴地拖了出去，身体在门槛上不轻不重地磕碰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内再次只剩下德米和齐萨姆两人。德米也不再维持那刻板的保镖站姿，稍稍放松了身体。

　　叮~咔！叮~咔！

　　齐萨姆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折叠刀，刀刃开合间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他脑中反复盘旋着胡力奇方才断断续续的叙述。

　　“两米高的机械巨兽……全力一击居然被一个机器人硬生生挡住……”

　　他低声咀嚼着这句话，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歇。他站起身，踱步走向德米。

　　“并且还拥有相当恐怖的火力，战斗素养难以估量……”

　　他继续念叨着，仿佛在梳理线索。

　　咔！

　　折叠刀被彻底合拢，齐萨姆停在德米身前，不得不微微仰头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你怎么看？”

　　德米沉默着，缓缓低下头，平静无波的目光与齐萨姆对视。

　　“让他们再去一趟，”德米的声音低沉而毫无起伏，“带上录像设备。”

　　“嘁。”齐萨姆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你们联邦的人，胆子怎么都跟针尖似的。”

　　对于齐萨姆的嘲讽，德米的回应简短而冰冷：“联邦，不是你能妄加议论的。”

　　嗡——

　　德米身上那些暗金色的复杂纹路骤然闪过一抹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开来。

　　齐萨姆惊得猛地向后跳开一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他妈……”他看到德米那依旧平淡、却深不见底的眼神，到了嘴边的狠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顿时泄了气。

　　最后，齐萨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有些悻悻然地跳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摩挲着下巴，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

　　......

　　回到顾际这边。

　　在与库才、菲灵以及鼬鬼进行简短的商议后，顾际做出了最终决定。

　　他与那只特殊的血机偶达成了一项合作协议，但附加了许多条件：

　　1、顾际有权在血机偶巢穴附近安装监控设备，对其进行持续监视。

　　2、未经顾际明确准许，血机偶不得擅自变身为血机狂兽形态。

　　3、血机偶必须接受顾际进行的一切研究行为（包括但不限于扫描、采样等）。

　　4、发现有任何未知单位靠近顾际基地方向时，血机偶需第一时间上报，并听从顾际的后续指令。

　　5、在特定情况下，血机偶需要派遣其麾下兵力配合顾际一同行动。

　　这些近乎霸王条款的内容，用以换取血机偶继续存活的机会。

　　至于是否会因此导致血机偶心生反意，暗中积蓄力量突然发难，鼬鬼给出的分析结论是：概率极低。

　　原因很简单：这只血机偶从诞生至今，“年龄”满打满算也才十几天。

　　它能获得智慧，很大程度上是顾际有意“纵容”的结果。这种刚刚诞生独立意识的思维体，通常趋向直线思考，缺乏复杂迂回的算计能力。

　　再者，顾际也并非完全不给予好处。

　　通过定期与顾际基地进行“练兵”式的摩擦，血机偶及其巢穴同样能获得战斗数据和进化契机。

　　想必未来其麾下的机偶部队也会因此得到升级强化。

　　当然，这一切需要血机偶自己去“领悟”，顾际美其名曰：“这是在锻炼你的学习和适应能力。”

　　血机偶显然不太明白“锻炼”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似乎是为自己好，于是懵懂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随后，在顾际的准许下，血机偶开始花费时间，将周围散落一地的黑血和机械零件一点点捡拾起来。

　　是的，它真的是操控着那具残破的躯体，笨拙地弯腰，用扭曲的手臂将零件和黏稠的黑血拢到一起。

　　那动作，像极了在废墟中艰难拾荒的老人。

　　“怎么感觉我们在虐待老人？”菲灵疑惑开口。

　　“不不不，”库才一本正经地摇头反驳，“我认为我们更像是在诓骗智力发育不完全的儿童。”

　　“你俩嘴里要是能蹦出来一个没过期的字儿我都得烧高香了。”顾际站在两人中间，无奈地扶额。

　　“没过期的字儿是什么意思？”库才问道。

　　“……”顾际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向一个人解释自己是怎么骂他。

　　“我知道啦！”菲灵语气雀跃，“过期的东西不就是坏了嘛~”

　　“哦——！”库才恍然大悟，居然还冲着菲灵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聪明嘿！”

　　“唉……”顾际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感觉心累。

　　不再理会这两个活宝的奇妙交流，顾际的注意力回到血机偶身上。

　　它将收集起来的所有黑血和机械零件粗略地聚合在一起，搓巴搓巴就丢在血机狂兽的躯壳上了。

　　紧接着，在它的操控下，那一大坨混杂着黑血与金属的不可名状之物，竟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从下方生长出几根勉强能称为“腿”的支撑结构，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血机偶，缓缓朝着远方离去。

　　顾际立即操控一台镰螂无人机悄然跟上，一路监视，直到确认血机偶的确返回了【基地前方】的那个巢穴入口并融入其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场短暂而离奇的闹剧终于告一段落，顾际终于有精力去思考其他迫在眉睫的问题了。

　　窥探之触，渗水种）究竟是什么东西？目前已知的是它们拥有精神污染能力，疑似肉食性，全身由可塑的触手和肉条构成，形态似乎并不固定。

　　它们会像血机偶那样进化吗？或者说，窥探之触本身也只是类似普通机偶的基础单位？

　　那它们的高级形态又会是什么？有领主单位这一概念吗？

　　这些问题必须尽快弄清。

　　顾际再次确认自己的思维矩阵没有因思考这些问题而出现任何异常波动，随后开始筹划该如何处理渗水种的威胁。

　　“血机偶说它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或许……可以通过它来定位渗水种的巢穴？”顾际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可行。

　　加上血机偶本身就和窥探之触正面干过架，或许还能充当一个不错的肉盾？

　　“就这么决定了。”顾际将自己的想法与两名队友进行了交流，二人都表示认可。

　　“但是有个问题啊，大哥。”库才举起手发问。

　　顾际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库才组织了一下语言：“渗水种出现在你家基地附近，对吧？那……

　　我基地那边呢？”

　　“......”x2

　　顾际闻言，动作微微一僵，下意识地微微仰头。

　　他转过视线，正好对上菲灵同样变得难看的脸色。

　　对啊！库才基地咋办！！

　　虽然在顾际的帮助下，库才的基地防御火力得到了显着增强，但能否抵挡住窥探之触的精神污染和攻击，完全是未知数。

　　他们刚才并没有与窥探之触直接交战，没有任何一手数据。

　　“不对！”菲灵紧跟着喊了一声，脸色更差了，“还有个事儿！”

　　顾际半歪着头，感觉自己快要失去支撑身体的力气了。

　　“那些土匪！他们哪儿冒出来的？？”菲灵急切地问。

　　顾际摇了摇头，在那些狂徒驾车闯入战场之前，他对此势力一无所知。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菲灵晃了晃身子，“我的意思是，那些土匪肯定有个老巢吧！

　　他们这次没捞到好处，损兵折将，会不会去别的地方找补？继续抢劫？”

　　顾际的头猛地抬了起来，瞬间意识到了菲灵话中的严重性。

　　库才那防御相对薄弱的基地，很可能就会被纳入土匪的劫掠范围。

　　对方好歹是一个拥有车辆，二十多号人的武装团体。

　　就算人手只有一把锤子，只要让他们靠近了基地，也足以对防御设施造成严重破坏。

　　但土匪打劫，或许更倾向于选择人类聚集地？

　　等等，人类聚集地……？

　　顾际发现自己也冒出了一个极其不妙的念头。

　　明启村就在库才基地附近啊！他们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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