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拉拢盟友，惠及弘时

　　在确保自身和弘时基本安全之后，齐妃的“养老大计”进入了更精细的运营阶段。她深知，在这深宫之中，独善其身固然重要，但若能有些许不算牢固、却关键时刻或许能递句话的善缘，总归不是坏事。尤其是为了弘时，她不能真的让他变成孤家寡人。

　　目标很明确：不结党，不营私，只悄悄撒网，结些微不足道却可能带来意外之喜的善缘。对象必须是那些地位不算太高、品性尚可、与世无争或者至少目前看不出太大威胁的妃嫔。

　　经过一段时间的暗中观察（主要靠请安时看热闹和听壁角），她很快锁定了第一个目标——敬妃冯若昭。

　　敬妃资历老，位份是妃，与齐妃平级，但性情温和敦厚，不争不抢，在后宫存在感不高，却也没听说有什么劣迹。最重要的是，她无子无女，似乎对谁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偶尔流露出的对小孩子的喜欢不似作假。

　　这是个理想的对象。位份够，不会自降身份；性子好，不会主动生事；无子女，对弘时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或许还能有一两份真心喜爱。

　　齐妃开始创造“偶遇”。

　　她知道敬妃喜欢在御花园西南角的暖阁附近晒太阳、喂鲤鱼。于是，她也开始常常“无意”地带着弘时往那边溜达。

　　第一次“偶遇”时，齐妃表现得像个咋咋呼呼闯入别人领地的不速之客：“哎呀！敬妃姐姐！您也在这儿啊！这地方真不错，太阳晒得人暖烘烘的！弘时，快，给敬娘娘请安！”

　　弘时已经很熟悉额娘的套路了，乖乖上前行礼：“弘时给敬娘娘请安，敬娘娘万福。”

　　敬妃显然有些意外，但良好的修养让她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三阿哥快请起。齐妃妹妹今日怎么得空来这边？”

　　“嗨！别提了！”齐妃立刻开始抱怨（表演），“长春宫门口那棵大树把阳光都挡了，冷飕飕的！还是姐姐你会挑地方！这鱼肥的！弘时，快看，敬娘娘喂的鱼都比别处的胖！”

　　她成功地把话题引到了鱼和孩子身上。

　　敬妃看着虎头虎脑、规矩行礼的弘时，眼神柔和了些，顺手将手里的鱼食分了一些给弘时：“三阿哥也试试？”

　　弘时看向齐妃，齐妃立刻点头如捣蒜：“快谢谢敬娘娘！小心点别掉水里啊！”

　　于是，弘时就在敬妃温和的指导下，开始喂鱼。齐妃则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些“这鱼真傻见食就抢”、“捞一条红烧肯定香”之类的蠢话，逗得敬妃忍不住掩嘴轻笑，气氛倒也融洽。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敬妃似乎也习惯了齐妃母子偶尔的打扰。齐妃每次来，都不空手，有时带几块自己宫里新做的、甜度适中的点心（特意打听过敬妃不爱吃太甜的），有时带几枝开得好的时令花卉，美其名曰“借花献佛”，东西不贵重，却是一份心意。

　　她从不提任何要求，也不打探任何消息，就是纯“蹭地方晒太阳”和“分享好吃的”。每次都会让弘时规规矩矩地给敬妃请安，问好。

　　弘时在齐妃的教导下，对这位总是笑眯眯、说话温柔的敬娘娘也很有好感。小孩子最能感受真心，敬妃的善意是发自内心的，他自然也愿意亲近。

　　齐妃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但她绝不刻意推动。有时喂完鱼，她就会拉着弘时告辞，绝不过多打扰。

　　偶尔在别的场合遇到，齐妃也会让弘时主动向敬妃问好。敬妃若是关心几句弘时的功课身体，齐妃就会抢着回答：“好着呢好着呢！能吃能睡！功课嘛……就那样吧，反正健健康康的就成！”完美贯彻她“不求上进”的人设，让敬妃觉得她心无大志，反而更放心。

　　除了敬妃，齐妃也留意到一些其他的潜力股。比如那个同样无子无女、常年抱病、几乎隐形人般的端妃齐月宾。端妃心思深沉，齐妃自知玩不过，不敢深交，但遇上了，也会让弘时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绝不怠慢。一份表面的尊重，成本低廉，却不会有坏处。

　　还有那些地位更低、但看起来品性不坏的贵人、常在、答应。齐妃从不因为自己位份高而摆架子，遇到了，若是对方行礼，她也会点点头，有时还会“蠢笨”地夸一句“妹妹今天的衣裳颜色真好看”，或者“这珠花挺别致”。虽然都是废话，却也不会得罪人。

　　她反复教导弘时：“在这宫里，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咱们不害人，但也别轻易得罪人。对那些位份低的娘娘们，也要保持礼貌。谁知道哪天哪块云彩会下雨呢？礼多人不怪，总没错。”

　　弘时似懂非懂，但将“要有礼貌”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齐妃做的这一切，都隐藏在她日常“蠢钝”的行为之下。在外人看来，齐妃就是带着儿子到处瞎逛、蹭吃蹭喝、嘴碎话多。没人会想到，这看似无意义的举动背后，藏着一位母亲为儿子苦心编织的、微小却可能关键时刻能缓冲一下的安全网。

　　她不需要这些“盟友”为弘时两肋插刀，那根本不现实。她只希望，将来若真有风雨来袭时，或许能有人因为今日这点微末的善缘，在关键时刻说一句公道话，或者至少，不落井下石。

　　这就足够了。

　　这天，从敬妃处晒太阳回来，弘时小声问齐妃：“额娘，您好像很喜欢和敬娘娘说话？”

　　齐妃啃着苹果，含糊道：“敬娘娘人好啊，说话轻轻柔柔的，不像有些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多跟和气的人待着，自己心情也好，是不是？”

　　弘时点点头：“敬娘娘是很好，还教我怎么让鱼不怕人呢。”

　　“是吧！”齐妃笑眯眯地摸摸他的头，“所以啊，我儿记住，与人为善，自己心里也舒坦。至于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咱们远着点就行，别得罪，也别凑上去，知道吗？”

　　“嗯，儿子记住了。”弘时乖巧应道。

　　看着儿子清澈的眼眸，齐妃心里一片柔软。

　　她做的这些细微功夫，或许将来并无大用。但为人父母，便是如此，总是忍不住要为孩子计深远，哪怕只是多铺一寸路，多扫一点可能的障碍。

　　在这冰冷的深宫，她能为弘时做的有限。但这些点点滴滴的善意积累，或许终有一天，能成为照亮他前路的一点微光。

　　而她，会继续这样“蠢笨”地、小心翼翼地，为他经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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