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察格局，初闻宫闱

　　余莺儿抱着一大筐待洗的梅花瓣，吃力地走在覆着薄冰的石子路上。这些花瓣是准备用来制作梅花香囊的，据说华妃娘娘最喜欢这个味道。

　　“快点！磨磨蹭蹭的做什么！”管事的太监不耐烦地催促着，“耽误了娘娘们的事，仔细你们的皮！”

　　余莺儿暗暗撇了撇嘴，加快了脚步。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被派去洗花瓣了，明明不是她分内的活，却总被那个春桃推到她头上。

　　“莺儿姐姐，我帮你抬一些吧。”杏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怯生生地伸手要帮忙。

　　余莺儿心里一暖，摇摇头：“不用了，你自己活还没干完呢。让张嬷嬷看见，又该骂你了。”

　　杏儿担忧地看着她：“可是这么多...”

　　“没事，我慢慢搬就是。”余莺儿朝她笑了笑，“你快回去干活吧。”

　　打发走杏儿，余莺儿故意放慢了脚步。不是她偷懒，实在是这筐花瓣太重了，她得走走停停才能挪到井边。

　　就在她又一次停下来喘气时，听到假山后面传来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儿华妃娘娘又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是皇上昨儿晚膳后本来说好要去她那儿，结果半道被皇后请去了景仁宫...”

　　“啧啧，华妃娘娘那性子，能忍得下这口气？怕是又要有人倒霉了。”

　　“可不是嘛！今儿一早，翊坤宫里就抬出来两个被打得半死的宫女...”

　　余莺儿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了些。这些宫廷八卦可是宝贵的信息来源！

　　“要我说啊，皇后娘娘这招真是高。明面上从不和华妃争宠，可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截胡...”

　　“嘘！小声点！这话也是能乱说的？不要命了！”

　　两个宫女似乎意识到说得太多了，匆匆结束了对话，快步离开了。

　　余莺儿从假山后探出头，若有所思。

　　看来这后宫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华妃嚣张跋扈，皇后看似端庄贤惠实则手段高明...这水可真深啊。

　　她重新抱起花筐，慢慢向井边挪去。一路上，她格外留意周围的动静，竖起耳朵捕捉每一段经过的对话。

　　“...新进宫的莞常在可真是不简单，称病多日，皇上却赏了好些东西去碎玉轩...”

　　“...安答应昨日去景仁宫请安，听说被皇后娘娘留了好一会儿...”

　　“...沈贵人真是好性子，对下人也和气...”

　　零零碎碎的信息像拼图一样在她脑中逐渐拼接起来。余莺儿发现，这后宫就像一个巨大的棋局，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谋划布局。

　　而她，余莺儿，不过是这棋局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甚至可能连棋子都算不上，只是棋盘上的一粒灰尘。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无力，但随即又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凭什么她就只能做一粒任人践踏的灰尘？她偏要成为下棋的人！

　　走到井边，已经有几个宫女在洗衣服了。余莺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开始慢慢清洗花瓣，耳朵却竖得老高。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最近常去御花园的那片梅林...”一个年纪稍长的宫女压低声音说。

　　余莺儿心里一动，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可不是嘛！苏公公前天还特意来吩咐，要把听雪亭收拾干净，说皇上可能会去那儿赏梅...”

　　听雪亭！余莺儿眼睛一亮。那不是她计划中要“偶遇”皇帝的地方吗？

　　“要我说啊，皇上这是想念纯元皇后了...”另一个宫女感叹道，“每年冬天，皇上都会去梅林走走...”

　　纯元皇后！又是这个名字！余莺儿感到一阵烦躁，但随即又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如果皇帝真的因为思念纯元而常去梅林，那她的计划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继续低头洗花瓣，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每一个有用的信息。

　　从宫女们的闲谈中，她逐渐拼凑出后宫的权力格局：

　　皇后乌拉那拉氏，表面端庄大度，实则手段高明，善于借力打力；

　　华妃年世兰，宠冠六宫，嚣张跋扈，但似乎没什么脑子，容易被人当枪使；

　　端妃齐月宾，称病避世，但似乎在宫中颇有威望，连华妃都不敢轻易动她；

　　其他妃嫔也各有派系，明争暗斗从未停止。

　　而新晋的秀女中，甄嬛虽然称病避宠，却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沈眉庄端庄稳重，很得皇后赏识；安陵容看似柔弱，却也在暗中经营...

　　这后宫，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余莺儿在心里感叹。每个人都在算计，每个人都在谋划，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而她，一个最低等的粗使宫女，要在这复杂的局面中杀出一条血路，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奇怪的是，越是了解后宫的复杂，余莺儿反而越冷静下来。

　　怕什么？她在现代职场什么奇葩没见过？什么办公室政治没经历过？虽然宫斗的赌注大了点（动不动就掉脑袋），但基本原理是相通的——少树敌，多交友，关键时刻抱对大腿。

　　而且她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她知道剧情走向！虽然不能完全依赖这一点，但至少能让她避开一些明显的坑。

　　洗完了花瓣，余莺儿又被派去打扫梅园的小径。这次她格外留心，一边扫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她注意到，倚梅园的位置其实相当不错——离皇帝的养心殿不远，又靠近御花园，是皇帝经常经过的地方。

　　而且因为园中多是些粗使宫女太监，那些高位妃嫔很少来这里，反而让她有机会避开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简直就是一个绝佳的新手村啊！余莺儿在心里感叹。虽然起点低了点，但机会多啊！

　　她一边扫地，一边在脑子里规划着：

　　首先，得继续收集信息，特别是关于皇帝行踪和喜好的；

　　其次，得想办法改善自己的处境，至少别再饿肚子；

　　最后，得为除夕夜的“表演”做好充分准备...

　　正当她出神时，听到两个小太监的对话：

　　“...皇上今儿晚膳后又往梅园这边来了...”

　　“...可不是嘛！这都第几次了？要说还是纯元皇后有福气，人都走了这么多年，皇上还念念不忘...”

　　皇帝又来了！余莺儿心里一动。这是一个观察皇帝行踪规律的好机会！

　　她假装弯腰捡东西，偷偷望向小太监指的方向。果然，远处隐约能看到一队人正向梅园走来，为首的穿着明黄色衣袍，应该就是皇帝了。

　　余莺儿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扫地，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追随着那队人。

　　她发现皇帝果然走向了听雪亭的方向，而且身边只跟了寥寥数人，看起来像是临时起意来散步的。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皇帝喜欢独自或带很少的人来梅园散步，这说明他来这里是为了清净，不喜欢被打扰。

　　那她的“偶遇”计划就得更加小心了，不能太刻意，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

　　接下来的几天，余莺儿格外留意皇帝的行踪。她发现皇帝确实常来梅园，时间多在傍晚时分，通常只带一两个贴身太监。

　　而且皇帝有个习惯——喜欢在听雪亭小坐片刻，望着梅林出神，像是在怀念什么人。

　　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机会啊！余莺儿激动得差点睡不着觉。

　　她决定，就在听雪亭附近实施她的计划。时间就选在皇帝常来的傍晚时分，方式要尽可能自然...

　　但具体要怎么做呢？直接冲上去吟诗？太刻意了。最好能制造一种“偶然被听到”的效果...

　　有了！她可以假装在梅林中采集梅花，不经意间吟诵诗词。这样既自然，又能展示她的“才情”。

　　计划大致成型，但余莺儿心里还是没底。这一切都太冒险了，万一哪个环节出错，她就可能万劫不复。

　　但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饥寒交迫，受人欺凌，前途渺茫...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赌了！与其这样窝囊地活着，不如搏一把！赢了就飞上枝头变凤凰，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这样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再说，她还有系统这个最后的保障呢...虽然这个系统抠门又毒舌，但至少不会真的让她死掉吧？

　　“系统，”她在心里问道，“如果我任务失败死了，会怎么样？”

　　【宿主在任务世界中死亡，意识将返回系统空间，扣除相应积分。】系统冷冰冰地回答，【积分清零则系统解除绑定。】

　　好吧，至少不会真死。余莺儿稍微安心了些。

　　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还怕什么？放手去干就是了！

　　她望着听雪亭的方向，眼神逐渐坚定。

　　倚梅园就是她的跳板，她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打工魂的宫斗之路，就从这里开始。

　　这一次，她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活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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