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蛊毒入脉?镜纹暴走

　　暗河古墓外的夕阳被染成诡异的紫黑色，像是被墨汁与血水混合过，沉在远处的沙丘尽头，将天地间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不祥的光晕。秦越人单膝跪在滚烫的沙地上，膝盖硌着碎石，疼得他几乎麻木，可这点疼与体内的剧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冷汗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岩壁，却依然挡不住从骨髓里渗出来的寒意 —— 那是噬心蛊在啃噬经脉的冷。

　　蛊虫在他的经脉里疯狂游走，每一次蠕动都像有一把烧红的铁钩在剐蹭血肉，又像是无数根带刺的铁丝钻进血管，顺着血液往心脏爬。镜纹烙印从左臂的伤口处往心口蔓延，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镜面纹路，那些纹路像碎玻璃片拼起来的，泛着冷光，将他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折射在皮肤上，显得格外瘆人。

　　“别动！” 阿雪的玉笛 “哐当” 一声掉在沙地上，笛身磕在碎石上，又滚出去老远，露出笛孔里藏着的细小蛊针。她踉跄着扑过来，手指颤抖着撕开秦越人的衣袖 —— 布料被汗水泡软，一撕就破，露出底下紫黑色的伤口。伤口处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像藤蔓缠上骨头，每一秒都在往心口爬，边缘还泛着淡淡的青黑色，是蛊毒扩散的征兆。

　　林风握紧手中碎裂的青铜剑，剑刃上的星图泛着微弱的金色光芒，却在这紫黑色的夕阳下显得格外无力，根本无法驱散眼前的危机。他盯着秦越人手臂上的蛊毒纹路，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噬心蛊在吞噬他的医仙真气，每吞噬一分，蛊毒就扩散一分。再不想办法，秦兄撑不过半个时辰！”

　　秦越人猛地抬起头，抓住阿雪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沫：“走... 别管我... 这蛊虫... 会把你们也拖死...”

　　话音未落，他突然捂住胸口，一口黑血喷在沙地上。血珠落地的瞬间，竟化作十几只米粒大小的小蛊虫，通体漆黑，身上长着细小的脚，在沙粒上快速蠕动，朝着阿雪的脚踝爬去。

　　“说什么傻话！” 阿雪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掉下来。她反手扣住秦越人的脉门，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脉搏的虚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你忘了在药王谷药棚是谁救的我？那年我中了毒蜘蛛的卵，是你用金针挑了三个时辰，熬了两天两夜的药，说过要护我周全的！你现在让我走，我怎么可能走！”

　　林风突然蹲下身，目光紧紧盯着秦越人眉心的镜纹 —— 那道淡金色的烙印此刻正疯狂闪烁，与手臂上的蛊毒纹路产生了诡异的共鸣，每一次闪烁，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微微扭曲，像被高温烤过的水面。他伸手在秦越人面前晃了晃，指尖能感觉到空气的震颤，突然喊道：“阿雪，你看他的镜纹！这蛊虫恐怕不止是用来杀人，更像是某种钥匙 —— 它在和镜纹共鸣，像是在激活什么东西！”

　　阿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见秦越人眉心的镜纹与手臂的紫黑色纹路相互呼应，一道金色、一道黑色，像两条纠缠的蛇，在皮肤下游走。她咬着下唇，左边的唇角被牙齿硌出一道白痕，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

　　木盒是黑檀木做的，表面刻满了苗疆特有的虫纹图腾，用朱砂勾勒的线条已经有些褪色，边缘处还沾着细小的蛊虫卵，泛着淡淡的红光。她打开木盒的瞬间，三只通体血红的蛊虫爬了出来，虫子有手指粗细，身体柔软，在她掌心亲昵地蠕动，留下细小的血痕。

　　“换血蛊！” 林风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里满是震惊，“这是苗疆最凶险的禁术！用换血蛊转移蛊毒，需要施术者以自身精血为引，稍有不慎，施术者和受术者都会经脉尽断，魂飞魄散！阿雪，你不能这么做！”

　　“顾不了那么多了！” 阿雪手腕上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铃声急促，像是在为她鼓气，又像是在预警。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掌心的换血蛊按在秦越人手臂的伤口处，“师兄，忍着点！很快就好！”

　　蛊虫刺入皮肤的刹那，秦越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不像人声，更像被掐住喉咙的野兽在哀嚎，震得周围的沙粒都在微微颤抖。他整个人弓成虾米状，后背的骨头凸起，像要戳破皮肤，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滴，砸在沙地上，瞬间被蒸发。

　　镜纹烙印突然疯狂闪烁，淡金色的光芒从眉心扩散到全身，与换血蛊释放的血色光芒交织成一张网，将秦越人和阿雪同时笼罩在其中。网眼处泛着细碎的光，像是无数颗小星星，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剧痛中，秦越人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经脉中逆流 —— 那是噬心蛊的毒血，被换血蛊强行牵引着，从他的经脉往阿雪体内流去。他艰难地睁开眼，看见阿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纸一样没有血色，嘴角渐渐溢出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黑。可她依然紧咬牙关，双手死死按住换血蛊，维持着蛊术的运转，连一声痛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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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 快停下...” 秦越人虚弱地挣扎，想要推开阿雪，却被换血蛊释放的力量死死钉在原地，身体根本动弹不得。他能感觉到阿雪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失，她的手越来越凉，脉搏也越来越弱。

　　林风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那屏障泛着淡金色的光，上面浮动着与时空裂隙相同的镜纹，坚硬得像一块钢板。他挥剑劈向屏障，青铜剑的碎片与屏障相撞，发出 “叮” 的脆响，剑刃上立刻多出一道深深的裂痕，金色的星图光芒也黯淡了几分。

　　“成功了...” 阿雪突然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她看着秦越人手臂上的紫黑色纹路开始消退，从心口往伤口处收缩，镜纹烙印也逐渐平复，不再那么灼热。可下一秒，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 —— 换血蛊竟没有随着噬心蛊一起被引出，反而顺着她按在伤口上的指尖，钻进了她的经脉，正以更快的速度往心脏游去！

　　她原本清澈的眼眸突然泛起诡异的幽蓝色，像被墨汁染过，皮肤下也开始浮现出细小的黑色纹路，与之前秦越人手臂上的蛊毒纹路一模一样。

　　“不好！蛊虫转移了！换血蛊把噬心蛊引到阿雪体内了！” 林风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他将手中的青铜剑碎片拼在一起，试图凝聚更多的力量，狠狠劈向屏障。剑刃与镜纹屏障再次相撞，这次屏障没有弹开剑刃，反而被剑刃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淡金色的光芒开始闪烁不定。

　　秦越人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抱住即将倒下的阿雪。她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几乎要从他怀里飘走。镜纹烙印突然重新亮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耀眼，他怀中的破镜碎片也自动悬浮而起，镜面投射出一段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初代毒圣站在一扇巨大的石门前，石门上刻满了镜纹图腾，正是之前在时空裂隙中见过的 “镜界之门”。她手中握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噬心蛊，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对着身边的黑袍人说：“只有让医仙血脉与噬心蛊产生共鸣，再用巫医血脉做引，才能彻底打开镜界之门... 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成为我的蛊场！”

　　画面消失的瞬间，破镜碎片发出尖锐的鸣响，声音刺耳得像指甲刮过金属，震得三人耳膜生疼，秦越人怀里的阿雪也被震得微微颤抖。

　　“原来如此...” 秦越人握紧破镜碎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镜纹烙印与阿雪体内的噬心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蛊虫在她心脏位置盘踞，像一颗黑色的毒瘤，“我们都被初代毒圣算计了。这噬心蛊根本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要通过我和阿雪的医毒双血，打开镜界之门！她早就料到阿雪会用换血蛊救我，故意让蛊虫转移！”

　　他低头看向阿雪逐渐透明的身体 —— 因为蛊虫的侵蚀，她的手臂已经开始变得半透明，能清晰看到皮下的血管和心脏位置盘踞的黑色蛊虫。“阿雪，你为什么这么傻... 为什么要为我这么做...”

　　阿雪艰难地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秦越人眉心的镜纹，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珍宝。她的嘴唇微微动着，声音越来越轻，几乎听不清：“因为... 我们是... 医毒双血... 是注定要... 一起承担的...”

　　她的目光开始涣散，看向远处紫黑色的夕阳，像是在回忆什么：“去咸阳宫... 找镜胆... 别让毒医门... 得逞...” 话未说完，她的手臂突然垂落，整个人软软地瘫在秦越人怀中，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林风捡起掉在地上的青铜令牌，令牌背面的缠枝莲纹路在夕阳下泛着淡光。他突然注意到，这纹路与阿雪腕间的银铃装饰完全吻合 —— 连每一片花瓣的弧度、每一根藤蔓的缠绕方式都一模一样。他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说：“或许，阿雪的身世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这银铃，这令牌，还有她的巫医血脉，可能都和初代毒圣有关。”

　　秦越人将阿雪轻轻抱在怀中，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快速流失，像怀中揣着的冰。他掌心的镜纹烙印突然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从他的掌心飞出，没入阿雪的眉心，在她的额头形成一个小小的镜面图案，泛着微弱的光 —— 这是镜纹在保护她的魂魄，延缓她生命力的流失。

　　“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秦越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咸阳宫，镜界之门，还有毒医门的阴谋，我会把这一切都查清楚。我会找到镜胆，救你醒过来，我们还要一起去看中原的桃花，不是吗？”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 “哒哒哒” 的马蹄声，还夹杂着毒医门特有的铜铃声，刺耳得像催命符。马蹄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刀剑碰撞的声响和毒医门弟子的嘶吼 —— 他们循着噬心蛊的气息追来了。

　　林风握紧手中碎裂的青铜剑，剑刃上的星图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沙地都染成了金色。他挡在秦越人面前，声音坚定：“秦兄，我来断后！你带着阿雪先走！往咸阳宫的方向，那里或许有救她的办法！”

　　秦越人没有犹豫，他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抱起阿雪，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转身朝着夕阳的方向狂奔。身后，林风的剑气与毒医门的毒雾交织在一起，金色的剑光与墨绿色的毒雾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染红了半边天，也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逃生时间。

　　而在阿雪的意识深处，一片混沌之中，一个模糊的声音正在轻轻呼唤她：“镜界的钥匙... 该苏醒了... 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

　　她眉心的镜面图案微微发亮，一段被封印了十几年的记忆开始缓缓浮现 —— 那是她儿时在苗疆的一个雨夜，巫寨里的火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父亲抱着年幼的她，跪在初代毒圣的画像前，后背被雨水湿透，声音颤抖着说：“孩子，你的血脉里，藏着打开镜界的使命... 这是你的宿命，也是我们巫医一族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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