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艰难抉择?以镜为饵

　　空间扭曲的轰鸣像无数面镜子同时碎裂，尖锐的嗡鸣钻进耳膜，连牙齿都在跟着打颤。秦越人半跪在焦土上，双手撑着地面才能稳住身形，体内九块碎片的震颤越来越烈，像是要挣破皮肤飞出去，每一次跳动都扯着经脉生疼，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滴在染血的焦土上，瞬间被蒸腾成一缕白烟。

　　离渊被金色牢笼困在中央，身体已经透明得能看见胸腔里那颗跳动的紫色病毒核心 —— 核心每收缩一次，就有无数道紫色脉络顺着他的透明躯体蔓延，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扭曲，焦土上的裂缝里渗出更多紫色毒雾，像一条条小蛇，悄无声息地往秦越人、阿雪和林风的脚边爬。

　　“师兄，那东西每跳动一次，时空裂缝就扩大一分！” 阿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脸上的毒血已经结痂，暗红色的痂皮裂出细缝，又渗出新的血珠。她死死盯着离渊的病毒核心，手里的《血蚕秘录》被攥得发皱，书页边缘都被指甲抠出了印子，“再这样下去，裂缝会把整个废土都吞进去，连带着未来的世界！”

　　林风站在秦越人身侧，半条手臂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紫黑色的病毒纹路爬过手肘，快到肩膀了。他用完好的左手紧紧握着青铜剑，剑刃上凝结的紫色冰晶在微微颤动，发出 “咯吱咯吱” 的脆响，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秦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定有不用牺牲的路子！” 他的声音带着颤，不是怕，是急 —— 医剑世家传了千年，从来都是救人，不是让同伴去赴死。

　　秦越人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阿雪通红的眼睛，又落在林风发紫的手臂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石头：“用碎片硬拼，离渊必死，但病毒核心会炸开，整个废土都会被污染；放任不管，他早晚能冲破封印，打开镜界把病毒扩散到所有时空。”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毕生的决心，“但还有第三条路 —— 以我为饵，引病毒入体，用镜纹和密钥的力量，把病毒困在我身体里，再慢慢净化。”

　　“不行！” 阿雪猛地后退一步，手里的玉笛 “当啷” 掉在焦土上，腕间残留的银铃残片被她踩在脚下，碎成了更细的粉末。她蹲下去想捡，手指却抖得抓不住任何东西，眼泪砸在焦土上，瞬间被毒雾蒸干，“《血蚕秘录》里的‘血蚕引毒术’是禁术！一旦施展，病毒会顺着你的经脉爬，稍有不慎，你会变成比离渊更可怕的怪物，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

　　林风的医剑纹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银光，却照不亮他苍白如纸的脸。他上前一步，挡在秦越人面前，青铜剑对着离渊的方向，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秦兄，医道讲究悬壶济世，不是自我牺牲！我们可以找秦念歌帮忙，未来的技术说不定能克制病毒，没必要现在就赌上你的命！”

　　“哈哈哈！你们还在做白日梦！” 离渊的狂笑声突然穿透金色牢笼的能量屏障，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只剩下那颗紫色核心在胸腔里跳动，“等我的核心完全成型，整个时空都会变成我的蛊虫乐园！秦越人，你想当饵？我就让你变成我最忠实的傀儡！”

　　秦越人没再犹豫。他突然伸手，将掌心的九块碎片狠狠按在自己胸口，镜纹烙印瞬间亮起，金色的光芒从他的眉心、手腕、脚踝同时涌出，在周身形成一个旋转的金色漩涡，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连周围的毒雾都被吸了进去。“阿雪，别犹豫！用秘录的禁术引毒！林风，快布十二重封印阵，守住我的经脉，别让病毒钻进识海！” 他的瞳孔里映着离渊疯狂的脸，声音却异常平静，“我们赌这最后一把，赢了，世界还有救；输了，我陪你们一起死。”

　　阿雪看着秦越人决绝的眼神，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血蚕秘录》的封面上，染血的书页被打湿，字迹开始模糊。她颤抖着翻开秘录的最后一页 —— 那是记载 “血蚕引毒术” 的禁忌篇章，书页上还留着秦歌的批注：“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使用，引毒者，九死一生。” 她咬着牙，将玉笛的尖端对准秦越人的眉心，玉笛上的裂痕突然扩大，“咔嚓” 一声裂成了两半，可她的手却没停：“以血为引，以魂为契，血蚕入脉，引毒归笼！”

　　千万条血色蚕虫从《血蚕秘录》的书页里爬出来，细得像发丝，通体发红，带着灼热的温度。它们顺着秦越人眉心的伤口钻进去，他的皮肤下立刻鼓起一道道青筋，像有活物在里面快速爬行。秦越人闷哼一声，指节攥得发白，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却没再发出一点声音 —— 他怕自己的痛呼会让阿雪分心。

　　林风也动了。他猛地将青铜剑插进焦土，剑身上的医剑纹瞬间爆发，十二道金色的锁链从剑刃中冲天而起，在空中交织成网。他咬破自己的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锁链上，鲜血顺着锁链流淌，金色的光芒瞬间亮了三分，锁链也变得更加凝实。“医剑世家，世代相传，以命立誓！封天！锁地！镇邪祟！”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医道传承的威严，十二重封印阵层层叠加，像一个金色的囚笼，将秦越人也罩在里面，只留下一个缺口，对着离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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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渊的触须突然从透明的身体里伸出来，疯狂地撞击金色牢笼，每一次碰撞都溅起紫色的毒火，毒火落在焦土上，瞬间腐蚀出深不见底的沟壑，黑色的烟雾从沟壑里冒出来，带着刺鼻的酸味。“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秦越人，你想引我的毒？我就让你尝尝被病毒啃噬神魂的滋味！”

　　话音未落，离渊的身体突然 “砰” 地炸开，分裂成无数紫色的粒子，细得像灰尘，顺着金色牢笼的缝隙往外渗。这些粒子落在焦土上，立刻烧出一个个小坑，连空气都被染成了淡紫色。秦越人强忍着体内血蚕爬动的剧痛，将金色漩涡的吸力调到最大，同时将碎片的力量注入金色牢笼：“林风，守住阵眼！别让粒子钻进我的识海！阿雪，用蛊火焚烧那些漏网的粒子，别让它们扩散！”

　　阿雪立刻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把蛊粉，撒向空中，同时用仅剩的半截玉笛吹奏起控蛊曲。紫色的蛊火从蛊粉中燃起，化作一条小火龙，对着那些紫色粒子扑过去。火龙的牙齿咬着粒子流，每咬一口，就有无数粒子被烧成灰烬，可火龙的身体也在慢慢虚化 —— 阿雪的真气已经快耗尽了，嘴唇干裂出血，吹笛的手在不停发抖。

　　林风则死死盯着十二重封印阵的阵眼 —— 那是青铜剑插入焦土的位置。他能感觉到，有不少紫色粒子正顺着阵眼往里面钻，试图绕过封印，钻进秦越人的经脉。他立刻将体内仅剩的真气全部注入青铜剑，剑身上的医剑纹再次亮起，十二道锁链快速重组，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试图突破的粒子一一绞碎。可他自己却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嘴角溢出鲜血，半条紫色的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越人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模糊。病毒像贪婪的潮水，顺着血蚕开辟的经脉，往他的四肢百骸蔓延，每到一处，那里的肌肉就开始发麻，然后失去知觉，最后变成紫黑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被病毒蚕食，耳边开始出现幻听 —— 有离渊的狂笑，有无数冤魂的哀嚎，还有秦念歌带着哭腔的 “父亲，别放弃”。

　　“快... 加快速度... 我快撑不住了...” 秦越人的声音已经带着离渊那样的沙哑，九块碎片在他的掌心剧烈震动，像是要挣脱他的控制，往离渊的方向飞去。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只能隐约看到阿雪的蛊火越来越弱，林风的身体也在摇晃，十二重封印阵的锁链上，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紫色的粒子正顺着裂纹往里渗。

　　千钧一发之际，秦越人突然抬手，将掌心的九块碎片狠狠抛向空中。金色的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像九颗小太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它们与离渊的紫色粒子在空中相撞，瞬间爆发出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连时空裂缝的幽蓝光芒都被吸了过来。

　　离渊的声音带着愤怒的嘶吼：“秦越人，你敢毁我的核心！” 所有分裂的紫色粒子突然调转方向，疯狂地朝着能量漩涡的中心冲去 —— 那是他的核心所在，他不能失去。

　　“就是现在！” 秦越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自己额间镜纹烙印的力量全部注入能量漩涡。金色的光芒与紫色的病毒在漩涡中激烈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漩涡的颜色越来越深，变成了一种诡异的紫金色。

　　阿雪也甩出了最后一张蛊网 —— 那是她用自己的头发和百草灰烬编织的，最坚韧也最危险的蛊网。蛊网在空中展开，将能量漩涡牢牢罩住，紫色的蛊火从网眼中冒出来，烧着那些试图逃跑的粒子。

　　林风则拔出插在焦土上的青铜剑，尽管剑身上的裂纹已经快贯穿整个剑身，他还是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全部注入剑刃，对着能量漩涡斩出最强的一击 —— 银白色的剑气像一道闪电，劈开漩涡的外层，将里面的紫色核心暴露出来。

　　“轰！”

　　三种力量、九块碎片、紫色病毒在十二重封印阵中轰然相撞，巨大的冲击波将三人狠狠掀飞出去。秦越人重重摔在焦土上，胸口的衣服被炸开的能量烧得焦黑，他能感觉到离渊的紫色核心正在被封印阵一点点吞噬，可自己体内的病毒却没有停下，还在顺着经脉往识海爬。

　　阿雪挣扎着爬过来，《血蚕秘录》已经被爆炸的火焰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几片焦黑的纸页。她跪在秦越人身边，颤抖着伸出手，按住他眉心的伤口，指尖的蛊火已经微弱得像烛火：“师兄，坚持住！我还能找解毒的草药，秦念歌说过，镜湖的水能净化病毒，我们现在就去找她，一定能治好你！”

　　林风也爬了过来。他的青铜剑掉在不远处，剑身上的裂纹已经布满了整个剑身，医剑纹的光芒几乎看不见了。他用完好的左手扶起秦越人，将自己最后一道医剑纹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 —— 那是医剑世家的 “护心纹”，能暂时护住秦越人的心脏，不让病毒侵入：“秦兄，我们还没赢，离渊的核心还没完全消失，你不能现在就倒下。”

　　时空裂缝在剧烈的震动中开始慢慢闭合，幽蓝色的光芒越来越暗，可金色牢笼里，离渊的紫色核心还在闪烁，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毒瘤。秦越人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病毒已经爬到了他的识海边缘，眼前的阿雪和林风开始变得重影，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

　　他艰难地抬起手，从怀里掏出那枚镜心密钥 —— 密钥的表面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光泽，变得有些暗淡，可玉质的温度还在。他将密钥塞进阿雪的手里，手指已经完全变成了紫色，连握东西的力气都快没了：“如果我... 失控了，就用这个... 插进我的眉心，它能暂时封印镜纹，别让我伤害你们...”

　　话音未落，秦越人的瞳孔突然完全变成了紫色，像两颗被病毒染透的宝石。他周身的金色漩涡突然消失，九块碎片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胸口飞出来，悬浮在他的身边，开始快速旋转，紫色的毒雾从他的毛孔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围绕着碎片形成一个新的紫色漩涡。

　　阿雪和林风看着眼前失控的秦越人，脸色瞬间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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