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西游世界？净虚的“投名状”

　　陈晨的决定，在整个天律司掀起了无形的波澜。

　　回西游世界？

　　这四个字，在众神心头掀起滔天巨浪。

　　那里可以说他们的故乡，是他们神位、传承与记忆的源头。

　　但那里，也埋葬了太多的辉煌与惨烈。

　　如今，他们已经在这方新世界扎下根基，拥有了全新的神职和秩序。

　　回去，意味着什么？

　　风险，机遇，还是……另一场席卷三界的战争？

　　“帝君，此事万万不可！”

　　秦广王李振邦的意志投影骤然凝实，脸上的忧虑几乎要溢出来，“您的神体已与此方世界的天道法则深度相连，乃是新秩序的基石。神念贸然跨界，一旦被旧世界的天道察觉，视作‘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到了极点：“轻则神念被天道磨灭，重则牵连此界神体，道基受损！”

　　李振邦的话，说出了所有属神的心声。天律司内，一时鸦雀无声，一道道神念交织着，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老李，别这么紧张。”陈晨的神念轻笑一声，安抚着众人，“你以为我是去单枪匹马闯天庭吗？我还没那么头铁。”

　　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清晰而坚定。

　　“你们的担忧，我明白。所以，这次回去的，并非承载着此界权柄的‘福德正神’，更不是你们的‘帝君’。”

　　陈晨换了个更通俗的说法：“你们可以理解为，‘福德正神’这个主账号要留在这里守家，而我，只是开着‘陈晨’这个小号，潜行登录回去，一个来自故乡的……游客。”

　　游客？

　　众神一愣，这个词用得真是……清新脱俗。

　　“一个游客，不会引起世界防火墙的最高警报。更何况，”陈晨的神念扫过眼前的场景，暴怒的孙悟空，深沉的地藏王，以及那片翻滚不休的血海，

　　“我这次回去，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地藏王菩萨身上。

　　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贫僧的真身，仍在幽冥血海，与那方世界的天道有着斩不断的因果。贫僧可以此为‘信标’，以‘地狱不空’的宏愿之力为‘舟’，构建一座横跨两界的‘神魂共鸣之桥’。”

　　“此桥，非法力神通，而是基于‘因果’与‘宏愿’的链接。它无法传送任何物质与能量，但可以承载一缕纯粹的、不带此界法则烙印的神魂。”地藏王解释道，

　　“福德正神只需将一缕神魂投入桥中，便可借贫僧真身之坐标，降临于幽冥血海。而您的本体，则坐镇此地天律司，作为‘锚’，确保神魂随时可以归来。”

　　这番解释，打消了李振邦最后的疑虑。

　　这确实是目前看来，风险最低，也最可行的方法。

　　“好！”陈晨拍板决定，“就这么办！李振邦，泰山那边的战况，让赵虎和张豹先拖住，不要硬拼，以骚扰和牵制为主，给我争取时间。我们的目的不是消灭那些‘继承者’，而是稳固封印。”

　　“遵命！”

　　随着李振邦的神念退去，天律司内再次恢复了那种高悬于世外的绝对安静。

　　但陈晨的心思，早已从西游世界的宏大棋局上，转移到了另一颗更急迫的棋子上。

　　是时候，让那个被“格式化”了许久的老和尚，出来干活了。

　　神念微动，陈晨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静室之中。

　　这里是天律司法则最密集的地方，一道道金色的秩序神链如同蛛网，将整个空间封锁得密不透风。

　　被困在中央的，正是那位来自灵山的老僧。

　　此刻的他，与初见时判若两人。

　　曾经萦绕在他身上的，那种慈悲又霸道的佛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近乎死寂的“空”。

　　他的神魂，在“秩序法则”日以继夜的反复冲刷下，所有属于灵山的狂热信仰、普度宏愿、霸道意志，都被一层层剥离、粉碎、净化。

　　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个纯粹的、被重塑了底层逻辑的“处理器”。

　　感应到陈晨的到来，老僧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没有了仇恨，也没有了敬畏，甚至连一个生灵该有的情绪波动都看不到。

　　清澈，空洞，就像一台刚刚出厂的摄像机镜头，只剩下最原始的、探究式的观察功能。

　　“感觉如何？”

　　陈晨很随意地在他面前坐下，就像在问一个刚出院的朋友。

　　老僧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的声音干涩而陌生，仿佛几百年没有说过话。

　　“前所未有的……干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用一种分析的语气说道：“贫僧……我，修行千年的佛法，原来是一种逻辑极为混乱的‘愿力’算法。它试图将所有变量强行归一，其过程充满冗余和冲突。”

　　他抬起头，看向陈晨。

　　“而上神的‘秩序’，则是真正的‘法理’。它不强求归一，而是为万物划定边界，让所有变量在各自的函数内，有序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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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和尚，被洗得还挺彻底。

　　陈晨心里暗笑一声，脸上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错，你能看透这一点，说明你的‘内核’，已经被成功重写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以前的你，已经死了。我给你取了个新法号，叫‘净虚’。净化旧我，勘破虚妄。”

　　陈晨带着几分恶趣味，问道：“喜欢吗？是不是听起来就很有文化？”

　　老僧，或者说净虚，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声音平直得像一条直线。

　　“只是一个代号，便于识别，并无分别。”

　　“很好，工具就该有工具的样子。”

　　陈晨脸上的笑意敛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诱惑。

　　“一个能让你真正实现‘梳理众生’，而不是被众生‘同化’的任务。”

　　净虚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点微光。

　　那不是欲望，也不是期待，而更像是一台超级计算机，在接收到一条从未见过，却又无比契合自身算力的指令时，所产生的轻微过载。

　　陈晨没有卖关子，将泰山封印之事，以及那些诡异的“虚无的继承者”和被封印的“洪荒凶物”的存在，言简意赅地告诉了他。

　　净虚听完，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洪荒凶物……贫僧只在灵山最古老的典籍中见过零星记载，那……那是连佛祖都忌惮三分的‘末法之兆’！一旦出世，三界倾覆，万法归寂！”

　　“没错。”陈晨凝视着他，“而灵山，对此一无所知，或者说，他们知道了，也只会想着如何将这股力量‘度化’，纳为己用。他们的‘操作系统’，天生就带着这种吞噬一切的‘贪欲’。他们对付不了纯粹的‘混乱’，因为他们自身的‘秩序’，本就不纯。”

　　“我需要你回去。”陈晨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回到灵山，不是作为我的卧底，而是作为一个‘改革者’，一个‘吹哨人’。”

　　“你要将‘秩序’的种子，带回灵山。告诉他们，宇宙之间，除了佛法，还有更底层的‘法理’。在‘混乱’与‘虚无’面前，任何门户之见，都只是自取灭亡的笑话。”

　　净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陈晨这番话，彻底颠覆了他千年的信仰，却又给了他一个前所未有的，宏大到令人战栗的愿景。

　　这不再是幽冥司与灵山两个“神朝”的道统之争，而是“秩序”与“混乱”的终极对决。

　　“贫僧……我，该如何做？”净虚的声音微微颤抖。

　　“很简单。”陈晨手一挥，光幕浮现。上面，是那个被“格式化”后，同样陷入沉寂的“腐朽之神”。“我会将它交给你，作为你的‘护法’。”

　　“它的本质是‘非循环的终结’，一种低配版的‘混乱’。但在我的‘秩序’重塑下，它现在变成了‘可控的终结’。它能模拟出最纯粹的‘腐朽’与‘混乱’的气息。这是你回去之后，最好的‘投名状’。”

　　陈晨的计划很简单。

　　净虚将带着这个“护法”，通过莲台残片那个“路由器”返回。

　　他会声称，自己在追查腐朽之神信号时，遭遇了神秘的“混乱”力量袭击，九死一生，侥幸逃脱，并且还捕获了一丝对方的本源（那个被格式化的腐朽之神）。

　　这将是灵山第一次，直观地接触到“洪荒”层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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