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花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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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曾有过一个昔日辉煌的文明,但它的消亡,对萝丝琳而言,并非是一段悲伤的历史,而只是她睁开眼时,便已注定的、永恒的背景。倾颓的神殿是她的庇护所,断裂的巨像构成了她眼中的地平线,那些蒙尘的、冰冷的、破碎的艺术品,是她童年唯一的、不会动的“玩伴”。
而当那不存在太阳的“白昼”结束,永恒的“黑夜”降临时,这片死寂的废墟,便会活过来,成为那些怪物的猎场。
她经常看见这种恶心的怪物。
是的,就是眼前这种,由扭曲的血肉与疯狂的意志所构成的、令人作呕的生物。
尽管那时候的它们,体型远不及现在这只那般巨大,可却也有着数米起步的高度。
它们从废墟的阴影中爬出,用那亵渎的、混乱的嘶吼,宣告着自己对这个死亡世界的统治。
每当夜晚,她就只能蜷缩在一块破碎的、雕刻着她看不懂的、却又感到无比亲切的古老符文的石板下的阴影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她睁大着眼睛,透过石板的缝隙,看着那些怪物,在那些本应宏伟壮丽的建筑残骸上,肆意地横行、捕猎、吞噬着一切还残存着生命气息的东西。
她听着那此起彼伏的怪物的吼声,感受着大地在它们沉重的脚步下,所传来的、一阵阵的颤抖,不敢入睡。
整个世界,只剩下冰冷的、布满了残垣断壁的废墟,以及在废墟之上,横行无忌的怪物。
那是一个文明在走向消亡之后,所留下的、无尽的、令人窒息的悲凉。
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怪物。
……
思绪,从那片只有灰烬与嘶吼的、绝望的童年中,被拉回到了现实。
萝丝琳看着眼前这只正在向她咆哮的、体型庞大到足以吞噬星辰的大陆支配者,眼神是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极致的冰冷与厌恶。
她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是在对自己说,又仿佛是在对整个世界,下达最终的审判:
“真是恶心的生物,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才对。”
萝丝琳背后的那尊虚影,再一次,伸出了祂的手指,点在那咆哮而来的大陆支配者身上。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
没有惊天动地的崩裂,没有从存在层面的抹除。
那根蕴含着“终结”与“创造”双重神性的手指,在触碰到那由无尽血肉与哀嚎灵魂构筑的、亵渎的躯体时,显得无比轻柔。
大陆支配者没有如国土佣仆般崩裂,而是……
以那根手指所点中的地方为原点,那片最污秽、最混沌的血肉之上,绽放出了一点极致的、纯净的光。
紧接着,一朵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的花蕾,从那光芒中,缓缓地、坚定地、破开了那扭曲的血肉,生长了出来。
这不是攻击,这是……播种。
在大陆支配者的身上,一场神圣而慈悲的“瘟疫”,开始了。
第一朵花蕾,优雅地舒展开它的花瓣。
那花瓣,比最完美的宝石还要璀璨,其上流淌着的,是初生宇宙的星光。
它盛开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仿佛让整个世界,都听见了生命最初的、最宏大的赞歌。
绽放出一朵朵花蕾。
以第一朵花为中心,成千上万、亿万京兆的、更多的花朵,如同燎原的圣火,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疯狂地蔓延、盛开!
它们从大陆支配者的每一寸血肉中破体而出,从它哀嚎的灵魂缝隙间顽强生长,从它流淌着混沌能量的血管里绚烂绽放!
这是一场以繁花拥抱邪祟的、最温柔、也最残忍的征服。
漆黑的触手,被缠绕上了开满星辰之花的藤蔓;扭曲的面孔,被点缀上了散发着生命气息的花冠;那由无数灵魂交织成的、充满了痛苦与怨恨的躯体,正在被一片无边无际的、神圣而美丽的花海,彻底地、温柔地吞噬、覆盖。
而这些花,并非只是单纯的花。
这些花,扎根在大陆支配者的身上,汲取它那如同汪洋大海般的混沌力量,形成一个个完整而独立的世界体系和宇宙模型。
在其中一朵如同琉璃般透明的花瓣上,可以看见袖珍的恒星正在诞生,星云的长河在缓缓流淌。
在其内部另一朵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花蕊中,可以听见无数文明的史诗正在被吟唱,从蛮荒到繁荣,再到最终的升华。
在其内部的内部又一朵凝结着永恒坚冰的花萼里,可以感受到绝对零度的时空中,正有全新的、以信息为食的硅基生命,在进行着冷酷而高效的逻辑推演。
而这所有的花,亦被更大的花所囊括,而更大的花亦被更更大的花所囊括,……无休无止。
正所谓:“花中任意界,界中任意花,既无最大界与花,也无最小花与界”。
这并非比喻,而是正在眼前发生的、最震撼的现实。
一个个世界体系,在大陆支配者的身上铺展开来,形成了一幅无尽嵌套、无限递归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曼陀罗图景。
每一个世界里,都有新的花朵在绽放,而每一朵新的花,又孕育着一个全新的、与众不同的世界,每一朵花都完美符合“全息理论”,即“局部蕴含整体的全部信息”。
故此可以简单认为:任意一个世界都由任意数量的小世界构成,而小世界内部存在任意可能性同时成立的叠加态,同时每一个小世界又都严格见证琐碎论、可能论、……等等等等一系列理论,故此任意一个小世界都可以复刻任何一种(包括自身在内)的世界体系和世界模型,而由小世界构成的世界本身也和小世界同构,但却也如同现实碾压虚幻般碾压小世界,而世界本身亦是更大世界的构成单元,……如此类推,无论是往小延伸,还是往大延伸,世界层次皆是无休无止,大的碾压小的,小的构成大的,小的之下有更小的,大的之上有更大的,而如果将小视作负数,大视作正数,我们甚至可以延伸出虚数轴、复数集、……等等等等任意数量的数轴与数集。
尽管它们汲取的力量,对于体量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大陆支配者来说,确实微不足道,甚至无法撼动其力量的根基。
但,大陆支配者那毁天灭地的攻击性,却在这种慈悲的侵蚀下,逐渐衰弱。
它的咆哮,渐渐低沉,因为它的声带,正在孕育着一片需要安静环境的、初生的海洋世界。
它挥舞的触手,变得迟缓而犹豫,因为它的每一寸肌肉纤维,都已经成为了无数生灵赖以生存的、肥沃的土壤。
它的意志,那纯粹的、为了毁灭而存在的下界意志,正在被亿万个世界中、亿万万生灵所发出的、最朴素的“想要活下去”的祈愿,不断地稀释、中和、覆盖。
它没有被杀死,它只是……失去了“作恶”的能力。
它正在被强行地、从一件“武器”,转化为一片“宇宙的苗圃”。
透过大陆支配者那正在被无尽世界所覆盖、逐渐沉寂下去的意识,时织凛华能听见一首歌。
那是一首无比温柔的童谣。
歌声,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直接在灵魂的深处响起。
它轻柔得,就像是春天里第一缕拂过新芽的微风,像夏日午后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斑驳的阳光,像秋夜里落下的第一片被月光浸润的枫叶,像冬日里壁炉旁升腾起的、温暖的火光。
这歌声,仿佛能抹去灵魂中所有的不安、害怕与困惑。
尽管听不懂其中的语言,那是一种比精灵王朝的语言更加古老、更加源初的音节,时织凛华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面所蕴含的温暖。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最本源的“慰藉”。
在那一瞬间,时织凛华感觉自己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算计着整个世界的、高高在上的神选者、大征服者。
她的心,仿佛被这首童谣,轻轻地、温柔地托起,回到了那些被尘封在记忆最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那温暖,仿佛是幼年时,母亲在她的耳边低吟的童谣,那声音带着百花的芬芳与母树的慈爱,在每一个宁静的夜晚,伴她入眠。
那温暖,仿佛是塞蕾丝蒂亚阿姨向她讲述的那些故事,她坐在巨大的、散发着智慧光芒的书架下,听着那些关于星辰、关于英雄、关于远古神明的传说,眼中闪烁着对整个世界的好奇与向往。
那温暖,亦或是跨越了时空,触及到了她灵魂更深处的烙印,让她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名为“地球”的地方。
她想起了在夕阳下的操场上,和伙伴们的嬉笑打闹,那无忧无虑的笑声,仿佛还能回响在耳边。
她想起了某个夏天,友人搬家时的不舍,她们站在路口,挥着手,说着“再见”,却不知道再见是何时,那份酸涩而又真挚的情感,悄然湿润了眼眶……
这首童谣,就如同一个温柔的拥抱,跨越了无尽的时空与隔阂,将她生命中所有经历过的、那些最宝贵的、最纯粹的美好,都一一唤醒。
它不劝说,不教导,不强迫。
它只是静静地、温柔地告诉你:
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别害怕,我在这里。
睡吧,做个好梦。
……
所以,要放弃吗?
那首温柔的、仿佛来自世界诞生之初的童谣,依旧在时织凛华的灵魂深处,轻轻地回响着。
它像一双最温暖的手,想要抚平她心中所有的棱角,想要抹去她眉间所有的算计与疲惫。
它告诉她,斗争是无意义的,仇恨是沉重的,安宁与祥和,才是生命的最终归宿。
一丝动摇,如同一粒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时织凛华的眼中闪过。
她那永远紧绷的心弦,在那一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松懈。
是啊,为什么一定要战斗呢?
就这样,放下一切,沉浸在这份永恒的温暖中,不好吗?
她甚至下意识地,刚想扭头对芙蕾雅妮娅说出这句代表着软弱与投降的话,想要寻求姐姐的认同。
可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看见芙蕾雅妮娅姐姐那张熟悉而又坚毅的面容,那双永远充满了信任与支持的眼眸时,她所有的迷惘,都被一道刺眼的、血色的记忆,瞬间击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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