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草原合奏

　　漱芳斋到宫门的路走得轻快，几人踩着青石板，鞋尖沾着零星草屑也浑然不觉。小燕子攥着出宫令牌走在最前，时不时回头催两句“快点快点”，腰间的荷包晃来晃去，里面令妃塞的绿豆糕还透着温乎气。到了宫门口，侍卫验过令牌，笑着放行：“格格、公子、班画师慢走，日落前记得回来。”

　　出了宫门，眼前的景致瞬间开阔——街面上人声鼎沸，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糖炒栗子”，穿蓝布衫的伙计扛着货箱快步走过，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尔康早让人提前雇好了马车，两辆黑漆马车停在路边，车帘绣着素雅的兰草纹，车夫正靠在车辕上擦汗。

　　“先去会宾楼接萧剑，咱们再往草原去！”小燕子说着就要往马车里钻，却被紫薇拉了拉袖子：“别急，先看看马车里的东西齐不齐——令妃娘娘让带的夹袄、点心都放好了吗？”尔康掀开第一辆马车的帘子，里面叠着几件素色夹袄，食盒里装着绿豆糕和温热的茶水，还有侍卫备好的伤药，一应俱全。

　　几人分好马车，小燕子拉着班杰明钻进第一辆，紫薇和尔康坐第二辆，晴儿本想跟紫薇一起，却被小燕子一把拽住：“晴儿跟我们坐！路上还能说说话！”晴儿笑着应了，弯腰钻进马车时，正好对上萧剑从会宾楼方向望来的目光——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街角，青布长衫被风拂起，手里握着那把竹箫，见了马车，快步走过来。

　　“我想着你们该到了，就提前在这儿等。”萧剑笑着扶住马车车辕，目光掠过晴儿时，语气软了些，“晴儿姑娘也来了？草原风大，可别吹着了。”晴儿垂眸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攥了攥衣角，上次南巡掉进陷阱时，那双手稳稳托住她的力道还在记忆里，此刻见他坦荡温和，倒让她心里的局促少了几分。

　　小燕子探出头，拍着车辕喊：“哥！快上车！咱们赶紧去草原，晚了就看不到羊群归牧了！”萧剑应着，刚要上车，就见会宾楼的门帘被掀开，柳青端着一摞空碗跑出来，柳红跟在后面，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萧剑！等等！”

　　两人快步走过来，柳青把一个布包塞进萧剑手里：“这是刚烤的肉干，你们路上垫肚子，草原上不一定能及时找到吃的。”柳红也笑着补充：“还有两壶热茶，装在锡壶里，能保热好一会儿。你们要是能见到牧民，记得跟他们多问问草原的路，别走岔了。”

　　小燕子掀开车帘，探着脑袋喊：“柳青柳红，你们真不跟我们一起去啊？草原上还能骑马呢！”柳青苦笑着指了指会宾楼，里面传来客人喊“添茶”的声音：“你看这儿，从早上开门就没停过，桌布换了三批，碗都快洗不过来了，哪走得开啊？”柳红擦了擦手，语气里满是羡慕：“你们玩得尽兴些，等你们回来，我给你们做酱牛肉，再温上两壶好酒！”

　　萧剑接过布包，拍了拍柳青的肩：“店里忙不过来就多雇两个伙计，别累着自己。”几人又叮嘱了几句，车夫才扬了扬马鞭，马车缓缓动起来。小燕子扒着车帘往后看，见柳青柳红还站在会宾楼门口挥手，忍不住也挥了挥手：“记得给我们留酱牛肉啊！”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渐渐远离了街市的喧闹。小燕子坐回马车里，打开柳青给的布包，肉干的香气瞬间漫开来，她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是会宾楼的肉干好吃！比宫里的点心有劲儿多了！”

　　班杰明也拿起一块尝了尝，笑着点头：“确实不错，要是能就着小提琴的调子，就更好了。”说着，他打开小提琴箱，轻轻抚摸着琴身，眼里满是期待：“萧剑，咱们到了草原，就合奏一曲吧？我早就想试试箫和小提琴搭不搭了。”

　　萧剑靠在马车壁上，手里转着竹箫，笑着应道：“好啊，草原上的风就是最好的伴奏，到时候咱们找个开阔的地方，好好合奏一曲。”

　　晴儿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天，目光落在车窗外——路边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柳枝垂着嫩绿的枝条，偶尔有小鸟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两声，又扑棱着翅膀飞走。她想起上次南巡时，也是这样坐在马车里，却满心都是不安，如今身边有熟悉的人，目的地又是充满生机的草原，心里竟满是期待。

　　“哥，草原上真的有刚孵出来的小野鸭吗？”小燕子突然问道，眼睛亮晶晶的。萧剑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怀念：“有啊，去年我去的时候，在河边见到过一窝，黄绒绒的，跟小团子似的，见了人就往水里钻。”

　　“还有牧民家的小羊羔，毛软乎乎的，能抱在怀里。”小燕子听得眼睛更亮了：“真的？那我一定要抱抱小羊羔！”班杰明也跟着附和：“那我要给它们画画！草原上的羊群、牧民、蒙古包，都是最好的素材，肯定能找到灵感！”

　　马车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窗外的景致渐渐变了——农田越来越多，偶尔能看见农夫牵着牛在田里劳作。尔康的马车赶上来，车夫隔着车窗喊：“前面就快到草原边缘了，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小燕子连忙喊：“不用歇！咱们直接去草原！”

　　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突然慢了下来，车夫掀开帘子说：“小姐，少爷，前面就是草原了，马车进不去太深，咱们得下来走路。”几人连忙下了马车，一望无际的草原铺在眼前，嫩绿的草叶在风里轻轻摇晃，像是绿色的波浪，远处的羊群像散落的白云，慢悠悠地啃着草，偶尔有牧民骑着马掠过，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哇！太快乐了！”小燕子忍不住跑了两步，草叶没过了她的脚踝，痒痒的，她笑着转了个圈，裙摆飞起来，像一只快乐的小鸟。班杰明也忍不住打开小提琴箱，拿出小提琴，试了试音，悠扬的琴声在草原上散开，引得远处的小羊羔抬起头，好奇地望过来。

　　萧剑走到晴儿身边，指着远处的蒙古包说：“前面就是牧民的聚居地，咱们可以去那里借宿，牧民都很热情，会给咱们煮奶茶、烤羊肉。”晴儿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羊群上，轻声说：“这里真开阔，比宫里舒服多了。”萧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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