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寡妇最懂怎么拿捏院里这些人。

　　贰大爷素来喜欢被人奉承，最经不住软磨硬泡。

　　见秦淮茹说得体面，方才被怼得下不来台的贰大爷神色缓和了些。

　　秦淮茹见状连忙趁势说道：况且这鸡未必就是傻柱拿的。

　　贰大爷您不如发挥威信，让大家帮忙找找。

　　要是在哪个角落寻着了，也不至于冤枉了好人不是？

　　何雨柱听她为自己说情，心里一暖，暗想这姐姐当真体贴。

　　发动群众？贰大爷一听就乐了，这可是他最爱干的差事——既能摆官威，又能按自己心思行事。

　　正要应允，娄晓娥却不干了，尖着嗓子道：秦淮茹你这话什么意思？鸡不是傻柱偷的，难不成是你家棒梗偷的？

　　这一语中的，戳得秦淮茹心头火起，厉声道：胡说什么呢！罢了罢了，我不管这闲事了！说罢扭头就走。

　　正端着架子准备发号施令的贰大爷愣在原地，气得甩袖离去。

　　娄晓娥临走时指着何雨柱撂狠话：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苏青拎着鱼肉悠哉回院，听见刘光福正满院子通知开大会。

　　许大茂又跟人干上了？他摇摇头，这许大茂看着精明，实则愚蠢透顶。

　　屋里的小豆丁易小心专注地喝着豆浆，连院子里的喧闹都没注意。

　　见苏青回来，她眼睛一亮：青小舅舅把水壶抢回来啦？

　　当然，欺负你的坏小子被我狠狠收拾了。

　　苏青揉揉她的小脑袋。

　　小姑娘开心得想蹦跳，却被按住肩膀，只得挥舞着小手像扑棱翅膀的小鸟儿。

　　“舅舅还会骗你不成？”

　　“跟着我念：舅舅天下无双、英明神武、料事如神、算无遗策、英勇盖世！”

　　“念对了给你好吃的，念错了就得承认自己是个小笨瓜。”

　　苏青进门时，悄悄将零食藏在身后。

　　易小心眼尖，发现他手里有东西，却看不清是什么，心里直痒痒。

　　“舅舅天下无双！”

　　易小念头一句刚出口，就踮起脚尖往他背后探。

　　苏青侧身一闪：“后面的呢？”

　　“英明很神武！”

　　小丫头卡壳了。

　　“勉强算你对，接着往下？”

　　“是个小笨瓜。”

　　苏青：“……”

　　好个机灵鬼，开头结尾记得牢，中间全忘光。

　　苏青气得把零食举过头顶，任凭易小心蹦跳也够不着。

　　她咽着口水明知故问：“青小舅舅，你拿的什么呀？”

　　“嘿嘿！”

　　苏青晃了晃手里的肉，“当然是肉啊！”

　　易小心目光黏在零食上，半晌才挪开：“是小猪肉吗？”

　　“不，”

　　苏青逗她，“是小狗肉！”

　　“你怎么能吃狗狗！”

　　她眼圈瞬间红了，“狗狗多可怜……”

　　“小猪就不可怜？”

　　苏青挑眉。

　　易小心噎住，眼泪吧嗒直掉：“反正…反正不许吃狗狗！”

　　“因为狗肉香呀！”

　　他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真的？”

　　她抽抽搭搭，“没骗我？”

　　“对付你这小笨瓜还用骗？”

　　“我才不笨！”

　　易小心跺脚。

　　两人“小笨瓜”

　　“大聪明”

　　地斗了半天嘴。

　　最后小丫头气鼓鼓灌下一大口豆浆，转身用后脑勺对着苏青，宣布绝交。

　　苏青摸出颗糖果，吊在她眼前晃悠。

　　易小心的眼珠跟着糖转圈，一把抓过来：“暂时原谅你！但我还是不高兴！”

　　——

　　此刻她正虎视眈眈盯着苏青的零食袋。

　　一颗糖？不够！

　　他又抓出几颗递过去。

　　倒非吝啬，只是糖吃多了，牙要遭殃。

　　小豆丁连忙接过糖果，抓在手里，眼角眉梢都是笑。

　　“现在开心了吧？”

　　“嗯！”

　　外甥女和舅舅重归于好。

　　苏青眉开眼笑地逗她：“那有好东西，是不是要和舅舅分享一下？把糖果给舅舅一颗呗！”

　　小豆丁也眉开眼笑，头一低，对着手里的几颗糖“呸呸”

　　两声。

　　苏青：“”

　　确保糖果无后顾之忧后。

　　小豆丁拿出一颗，把糖果含在嘴里，然后喝一口豆浆。

　　这样一来，豆浆也是甜的了。

　　“你喜欢喝豆浆，知道豆浆的来源吗？”

　　苏老师课堂开课了。

　　“不知道！”

　　小豆丁专心食物，头也不抬。

　　“在很久很久以前，最早的豆不叫豆，叫菽，就是草字头加一个叔叔的叔字！”

　　苏青拿着水壶，一边清洗里面的酱油，一边开始科普：

　　“豆是一种青铜器皿，你看豆字，最上边一横是锅盖，中间的口字是一口锅，下边像不像燃烧的火？

　　“只是后来经常用豆来装煮熟的菽，豆便取代了菽，成为了这种植物的名字”

　　“你说谎，我怎么没有见过叫豆的锅？”

　　易小心根本不信。

　　苏青强调：“很久很久以前啊！”

　　实际上，他也没见过。

　　“很久很久以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小豆丁很生气地说道：“上次我看到妈妈和爸爸出去玩的照片上也没有我；

　　“我十分生气，她出去玩居然不带我？

　　“我问她，她也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照片。

　　“那为什么很久很久以前就没有我呀！”

　　小豆丁头上一堆问号。

　　苏青沉吟片刻：“因为你是个胆小鬼，一直躲在你妈妈肚子里。”

　　“那我怎么不记得在妈妈肚子里的事情？”

　　“因为你学习不好，九九乘法表都记不住，你怎么记得你在你妈妈肚子里的事情？”

　　“是这样子的原因啊！”

　　易小心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要回去和妈妈解释一下，因为妈妈都不知道是这个原因，而现在我现在知道了！”

　　““

　　苏青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这个小外甥女，还真是个小憨包。

　　不过易小心虽然憨憨的。

　　但她的妈妈，苏青的姐姐，是真的机智勇敢。

　　自打知道自家弟弟，时不时接济寡妇后，姐姐就训斥了他一顿。

　　训斥大概内容嘛

　　我给你煲的那锅鸡汤，你也给寡妇一家了？

　　我给你煲的那锅鸡汤，你真给寡妇一家了？

　　你明儿再想吃我的东西，可不能了

　　从那以后，机智勇敢的姐姐，就不怎么往弟弟这送东西了。

　　有好吃的，都是叫小豆丁来邀请。

　　包括送豆浆这也是这样。

　　为啥要小豆丁来抱着豆浆来舅舅这喝？

　　一方面是给小家伙当跑路费。

　　另一方面是监督。

　　让憨批女儿，监督憨批弟弟，把豆浆喝完，然后再把空的水壶带回去。

　　看了看时间，有些晚了，苏青起身提起狗肉，说道：

　　“走吧，我送你回家！”

　　顺便去蹭饭。

　　“青小舅舅，妈妈今天上夜班，说让我在你这里吃住！”

　　小豆丁一边呲溜呲溜喝着豆浆，一边说道。

　　苏青的姐姐是国营饭店的厨师，饭店不比工厂食堂，自然是有晚宴的，夜班也是常事。

　　每当轮到夜班，姐姐总会把女儿送到弟弟家暂住。

　　苏青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没人给他做饭了，只能自力更生。

　　家里只剩下几个窝窝头，其余的好东西都被前身“接济”

　　给了隔壁的寡妇。

　　幸好，他还有100千克狗肉和猪肉可以料理。

　　不然，让小豆丁跟着啃窝窝头，明天她又得向姐姐告状了。

　　到时候，机智又严厉的姐姐就会化身“苏怼怼”

　　明里暗里数落弟弟。

　　“行吧，今天跟舅舅吃饭，吃完带你去看热闹！”

　　苏青说道。

　　“热闹？”

　　小豆丁一愣，“有吃的吗？”

　　“没有！”

　　“切，没吃的还凑热闹？这叫二溜子行为，青小舅舅从小就不学好！”

　　“谁说的！”

　　苏青不服。

　　“我妈！”

　　小豆丁直接甩出王炸。

　　苏青瞬间哑火。

　　前身确实是个学渣。

　　姐姐原本指望他考上大学光宗耀祖，结果他连专科都没上，高中毕业就进了轧钢厂当钳工。

　　不过，这年头的专科含金量很高，许多国企领导都是专科出身。

　　10，隔壁寡妇馋哭了

　　苏青开始动手做饭。

　　这年代纯烧煤开销大，一般人家还会搭个柴火灶。

　　见舅舅忙活起来，不太机灵但很勤快的易小心赶紧喝完豆浆，抿着最后一口 ** ，跑去搬柴火。

　　小家伙虽然憨憨的，却很懂事。

　　每次姐姐做饭，她都会搬小板凳帮忙烧火。

　　年纪虽小，经验不少，因此被姐姐封为“烧火积极分子”

　　小豆丁点燃干草塞进灶膛，不一会儿火苗窜起。

　　她专注地添柴，脸蛋被火光映得通红。

　　苏青则在锅里翻炒。

　　前身的家庭背景和傻柱家有点像——都是厨子后代。

　　只不过，傻柱的爹是厨子，而苏青的娘是厨子，爹是军人。

　　父母早逝，前身没学到多少手艺，但姐姐得了真传。

　　姐弟俩相依为命多年，前身也不是废物，跟着学了几手。

　　穿越来的苏青也会做菜，不是为了谋生，而是偶尔做点精致的料理讨女孩子欢心。

　　他觉得这样更有仪式感，不喜欢纯粹用钱砸来的感情。

　　“嚓嚓嚓——”

　　铁铲刮过锅底，声音刺耳。

　　用惯不粘锅的苏青，对糙铁锅还有点生疏。

　　待锅烧热，他切下一块狗油煸炒出香，下姜蒜爆锅，倒入狗肉和内脏，加红椒炖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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