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傻柱正要反唇相讥，猛地想起还得托叁大爷介绍冉老师，连忙赔笑：叁大爷您误会了，我说的是许大茂那混账东西，可不是冲您。

　　秦淮茹不禁多看了傻柱两眼，暗自纳闷：今日怎地转了性子？往常不是对叁大爷颇有微词么？

　　许大茂怒目而视：骂谁混账呢？傻柱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论拳脚，许大茂不是傻柱对手；论口舌之争，二人旗鼓相当。

　　傻柱素来不肯吃亏，立即反讥：难道你能吐出象牙来？

　　去去去，今儿我心情好，懒得跟你计较，当心我收拾你！许大茂满脸嫌恶。

　　你收拾我？傻柱气极反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当心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得意什么？老大不小了连女人都没碰过，换作是我早没脸见人了！许大茂直戳痛处，推着自行车快步离开。

　　过往经验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否则难免挨揍。

　　果然，傻柱在后面跳脚：不就是有个媳妇吗？神气什么！你还不是没儿子？等着瞧，我马上就娶妻生子，气死你！

　　许大茂头也不回地走了。

　　傻柱啊，邻里之间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

　　阎埠贵不痛不痒地劝了一句。

　　嗨，您还不了解我和许大茂？从小斗到大！傻柱笑道，对了叁大爷，我托您的事有着落没？

　　这事嘛，就看你的诚意了。

　　阎埠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前院。

　　你托叁大爷办什么事？秦淮茹好奇道。

　　与你无关！傻柱神秘兮兮地摆手。

　　哟，还保密呢？不是说马上要娶妻生子吗？不找我表妹了？秦淮茹试探着问。

　　你找了吗？傻柱闷声反问。

　　总得等厂里发了工资放假才好安排啊。

　　秦淮茹安抚道，到时候一准给你叫来。

　　等你安排？黄花菜都凉了！傻柱撇撇嘴，现在我另有目标了！

　　秦淮茹心头一紧，脱口而出：“是谁？！”

　　“你们家棒梗的班主任，冉老师，怎么样，不比你家表妹差吧！”

　　傻柱眉飞色舞，藏不住得意。

　　秦淮茹暗自思忖。

　　她认得冉老师。

　　那是个大学生，模样标致，身段窈窕，谈吐文雅，满身书卷气。

　　这样的姑娘，怎么会瞧上傻柱这个厨子？

　　“你们搭上线了？”

　　秦淮茹试探着问。

　　“还没呢，不过我跟叁大爷打过招呼了，等他牵个线，这不就有戏了？”

　　傻柱兴致勃勃，“等冉老师来了，你可得帮我把屋子收拾利索，别让我丢人！”

　　秦淮茹一听，心里窝火——你相亲，倒使唤起我来了？

　　“叁大爷的话你也当真？”

　　她冷笑。

　　“怎么不能信？”

　　傻柱梗着脖子，见她脸色不对，又放缓语气，“你表妹是不错，可农村户口终究比不上城里人。

　　冉老师可是书香门第，要气质有气质……”

　　他越说越起劲，其实连冉老师的面都没见过，这些话全是从叁大妈那儿听来的。

　　秦淮茹更恼了——农村户口怎么了？我也是农村的！

　　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人？

　　“行啊，找你的书香门第去吧！”

　　她甩下一句，拎着网兜扭头就走。

　　傻柱愣在原地，嘀咕道：“生什么气啊？实话实说罢了……拿了我的饭盒还摆脸色，脾气渐长啊！”

　　这些话他只敢背后念叨。

　　许大茂路过中院，瞧见苏青家门敞着，想起上次醉酒时苏青帮自己指认傻柱，便笑着走过去。

　　虽然过程出了些波折，但那都是傻柱自找的，苏青确实帮了大忙。

　　要不是他指认，自己还不知道会被傻柱怎么捉弄。

　　许大茂走到门口，朝屋里张望。

　　没见到苏青的身影，只有一个圆脸的小女孩坐在土灶前的小板凳上，腮帮子鼓鼓的，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丫头，你舅舅呢？

　　许大茂认得易小心，娄晓娥偶尔会塞给她几颗糖，还曾在他面前夸这孩子乖巧。

　　不过他对小孩没什么兴趣——每回见到小孩子，就会想起自己没能有个后代。

　　他的问话石沉大海。

　　小豆丁依旧鼓着腮帮子，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喂，问你话呢，苏青去哪了？

　　许大茂有些纳闷，难不成是个小哑巴？

　　可娄晓娥明明说过，这孩子嘴甜得很......

　　他从兜里摸出几颗大白兔奶糖晃了晃：叫叔叔就给你糖吃。

　　下乡放电影时，他总会在兜里揣些奶糖。

　　这招对村里姑娘向来管用——亮明放映员身份，递上几颗奶糖，再说几句荤话，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多半就晕头转向了。

　　可眼前的小豆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绷着小脸瞪着他。

　　聋老太拉偏架，小豆丁的奇思妙想

　　苏青抱着木柴回来时，正看见许大茂尴尬地站在门口搓手。

　　之前小豆丁力气小，只能拿几根柴火，所以他特意又跑了一趟。

　　屋里的小豆丁突然眼睛一亮，撒开腿扑向苏青，揪着他的衣角告状：青小舅舅！有坏蛋要拿糖拐我！

　　原来你会说话啊？许大茂慌忙辩解，我就想给孩子颗糖......

　　苏青暗自好笑，面上却温声道：幼儿园老师教过，陌生人给糖吃的都是坏人。

　　只有又机灵又勇敢的好孩子才不会被骗。

　　说着揉了揉小豆丁的脑袋。

　　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能抵住奶糖的 ** 。

　　我可聪明啦！小豆丁拽着苏青的衣摆蹦跳，心里美滋滋的——呆头呆脑的青小舅舅居然夸她了。

　　许大茂讪讪地收起奶糖。

　　找我有事？

　　嗨，前儿个下乡放电影，公社领导非让年前再加映一场。

　　许大茂指着自行车后座的包裹，这不，给捎了些土产。

　　咱们可是并肩作战过的盟友，自然不能忘了你。

　　他从后座解下一块通体透亮的腊肉：正经粮食猪腌的，炒菜喷香。

　　苏青接过腊肉掂了掂。

　　许大茂这话倒不假，这种农家腊肉确实难得。

　　苏青接过许大茂递来的东西，淡淡一笑：“谢了。”

　　许大茂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凑近道：“咱俩谁跟谁啊！对了，我刚才路过门口，听见傻柱和秦淮茹嘀嘀咕咕，说要找你麻烦，你可得当心点。”

　　“哦？还有这事儿？”

　　苏青故作惊讶。

　　“那还能有假？”

　　许大茂拍着胸脯，“青子，我跟傻柱斗了这么多年，他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这人小心眼儿，记仇得很，上回你帮我戳穿他，他肯定憋着坏呢。”

　　他眯着眼，继续煽风 ** ：“要我说，你得先发制人，免得遭他暗算。”

　　正说着，秦淮茹沉着脸走进中院，狠狠剜了两人一眼，摔门进屋。

　　傻柱紧随其后，瞥见苏青和许大茂，冷哼一声：“哟，狼狈为奸啊！又憋什么坏水呢？”

　　自打上回被苏青摆了一道，他就记下了这笔账。

　　只是眼下忙着相亲和整治许大茂，暂时没空搭理苏青。

　　在他眼里，苏青这种小角色，随手就能捏死。

　　“呸！傻猪，我跟青子说话关你屁事！”

　　许大茂扭头对苏青道，“瞧见没？这老光棍年过三十还打着光棍，急得见人就咬！”

　　“许大茂，你再说一遍试试！”

　　傻柱脸色铁青。

　　“怎么，想动手？”

　　许大茂嗤笑，“敢动你爷爷的人还没出生呢！”

　　傻柱本就在秦淮茹那儿吃了瘪，火气正旺，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冲了过去。

　　“傻猪！君子动口不动手！”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掉头就跑。

　　“对付你这号 ** ，就得用棍子说话！”

　　傻柱抡着扫帚紧追不舍。

　　后院突然传来二大爷刘海中的呵斥：“闹什么闹！一把年纪了还跟猴儿似的，像什么话！”

　　傻柱不耐烦地打断：“您老眼神不好就配副镜子！我这是在打扫卫生，懂不懂？”

　　刘海中气得直瞪眼：“我眼睛好得很！厂里零件都能修，配什么眼镜！”

　　许大茂躲在墙角煽风 ** ：“二大爷，他骂您眼瞎呢，压根没把您放眼里！”

　　刘海中气得拍桌：“傻柱你太不像话了，一点规矩都不懂！我看必须再开全院大会！”

　　傻柱扯着嗓子喊：“整天开会，大家都不用干活了？再说我让你配眼镜是为你好，谁骂你眼瞎了？那是许大茂说的！”

　　许大茂煽风 ** ：“贰大爷明察秋毫，你这是心里有鬼！”

　　“大茂说得在理，傻柱你就是没安好心！”

　　刘海中附和道。

　　三人吵得不可开交。

　　小豆丁拽了拽苏青衣角：“青小舅舅，那两个是不是坏人呀？”

　　她确信叫“傻猪”

　　的不是好人，但给她猪肉的那个，一时拿不准。

　　“都是坏人，以后离他们远点。”

　　苏青斩钉截铁。

　　小豆丁顿时紧张起来，掰着手指分析：“可他们住在这里，会不会抓走我呀？”

　　“放心，有我在。”

　　得到保证后，小姑娘踮着脚跑到月亮门边，伸长脖子看热闹。

　　“别学他们，看多了会变笨的。”

　　苏青拎着腊肉往厨房走，“本来就不聪明......”

　　“我最聪明啦！”

　　小豆丁急忙收回视线，突然挺直腰板，手臂摆成直角，膝盖绷直地踢正步。

　　“这又是什么新招式？”

　　“解 放 军叔叔的正步！”

　　她满脸自豪。

　　“行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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