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何雨水在人群中招手，苏青走过去时，旁边的傻柱臭着脸哼了一声。

　　都说啥了？苏青问。

　　还不是给贾张氏偷车轱辘找借口。

　　何雨水压低声音，说谁家有困难可以商量，别学贾张氏违法乱纪。

　　秦淮茹怎么说？

　　说厂里没发工资，家里揭不开锅，贾张氏看孙子饿得可怜才......

　　易中海此时问道：两位大爷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刘海中气呼呼地说，满脑子想着怎么收拾苏青。

　　丢车轱辘的阎埠贵开口了：秦淮茹，谁家日子好过？我家都一个月没见荤腥了。

　　这不是偷东西的理由！想着心爱的自行车被刮花的漆面，他心疼得直哆嗦。

　　秦淮茹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定好好管教。

　　棒梗参与的事我也会严加教育，绝不让娃走歪路。

　　阎埠贵神色郑重地说道：“作为一个老师，我对品行教育很重视。

　　说实话，我教出来的孩子虽然有些小气，但其他方面都没问题。”

　　“叁大爷教训得对，我已经严厉管教过棒梗了，他再不敢犯错了。”

　　秦淮茹连忙应道。

　　叁大爷点点头：“这就好。

　　贾张氏的事到此为止吧，她既然已经进了劳改所，出来应该会改过自新。

　　要是大家没别的事，今天就散会吧。”

　　众人早就冻得直跺脚，巴不得赶紧回家，纷纷表示没有异议。

　　“等等！这事儿还没完呢！”

　　傻柱突然站出来喊道，“今天这会只解决了表面问题，根本问题还搁着呢！”

　　易中海问道：“何雨柱，你说说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傻柱清了清嗓子：“咱们得先弄清楚贾张氏为啥要偷东西——还不是因为秦淮茹家揭不开锅了，孩子们饿得受不了。

　　现在贾张氏是处理了，可秦家日子怎么过？大伙儿得拿个主意啊！”

　　“那你说该怎么解决？”

　　易中海追问道。

　　傻柱动情地说：“壹大爷，每次见到棒梗，我就想起当年我和雨水挨饿的日子。

　　要不是您和院里长辈接济，我们兄妹怕是早饿死了。

　　现在秦淮茹家这情况，大家不能见死不救啊！”

　　场下一片寂静。

　　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傻柱对秦淮茹的“照顾”

　　早就超出寻常邻里关系了。

　　苏青暗自冷笑。

　　傻柱分明在胡扯——何大清每月都寄钱回来，他们兄妹怎么可能沦落到要饿死的地步？

　　这时许大茂跳出来拆台：“傻柱，你这话亏心不亏心？你爹按月寄钱，你小时候还卖包子馒头，什么时候饿着过？对秦家这么热心，该不会存着什么歪心思吧？”

　　这话立即引起一片窃窃私语：

　　“就是！一个光棍一个寡妇，整天黏糊在一块儿，没鬼才怪！”

　　“我可常见傻柱往秦家送吃的，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哪是偶尔啊，三天两头就往人屋里钻！”

　　“装什么善人，分明是惦记上小寡妇了！”

　　院子里的人们议论纷纷。

　　“谁家不难啊，咱们院里头，我家都啃了一个多月的窝窝头了。”

　　有人抱怨道，“连点油星子都见不着，也没见傻柱来帮衬一把。

　　他倒好，就知道接济寡妇，这事儿可真是蹊跷！”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响。

　　秦淮茹低头坐着，一声不吭。

　　这种情形她早已习惯，也懒得解释。

　　丈夫走后，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傻柱眼看情况不对，急忙辩解：“大伙儿别瞎猜，我帮他们家就是单纯出于好心，跟秦淮茹一点关系都没有。

　　街坊邻居互相帮衬不是很正常吗？前几天我看叁大爷日子不好过，不也送了他几袋山货？”

　　他故意提了一嘴阎埠贵。

　　这事易中海心里清楚，之前傻柱跟他通过气。

　　只有刘海中还不知道，满脸狐疑地看着傻柱——这家伙会这么好心？

　　“咳咳，许大茂你别打岔！”

　　阎埠贵赶紧打断，“个人问题私下解决，没凭没据的话少说！”

　　他可不想让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传出去坏了自己名声。

　　“叁大爷说得对，咱们现在该做的就是帮秦淮茹家渡过难关。”

　　傻柱趁机说道。

　　许大茂立刻跳出来：“傻柱你脑子进水了吧？贾张氏偷公家东西没把她赶出去就算仁至义尽了，现在还让我们帮忙？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阎解成也帮腔：“就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旁边的人都跟着点头附和。

　　傻柱脸色越来越难看，使劲给何雨水使眼色。

　　昨晚明明说好让她带头表态，可这会儿妹妹只顾着跟苏青说悄悄话，根本不看他一眼，气得他直咬牙。

　　角落里，苏青正和何雨水低声商量。

　　“我哥想让我也出点力，青哥你觉得呢？”

　　何雨水小声问。

　　“他自己帮不就行了？”

　　苏青反问，“干嘛非得拉上你？”

　　“估计他钱花光了吧。”

　　何雨水压低声音，“上次为了请叁大爷做媒花超了，现在还没发工资呢。”

　　苏青点点头。

　　就算送给阎埠贵的东西是从食堂顺的，但傻柱平时花钱没数，缺钱也正常。

　　“你想帮吗？”

　　苏青问道。

　　何雨水犹豫了一下：“秦姐以前对我挺好的...”

　　看来是愿意帮了。

　　苏青不便多说，只是提醒道：“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要我说，与其给钱给物，不如帮他们想个长久之计。”

　　何雨水眼睛一亮：“青哥你有主意？”

　　“简单。

　　秦淮茹家的问题就是缺粮，让棒梗去做学工吧，既算勤工俭学又能贴补家用。”

　　苏青笑着说。

　　这年头可没什么童工的说法，大家都鼓励半大孩子出来干活。

　　前些年还号召全国学生勤工俭学呢。

　　或是参加校内的劳动，平整土地，修建校舍。

　　或是到附近的工厂帮忙，比如轧钢厂、纺织厂、砖厂之类的地方干活。

　　这些劳动都是义务的，没有报酬，最多管顿饭。

　　如今条件稍好，工厂会象征性给一点工资，也算能补贴家用。

　　再过几年，这种情况会更普遍，中学生直接下乡成为农垦兵团的知青。

　　“青哥，这不合适吧？去工厂勤工俭学的大多是初中生，棒梗还在上小学呢！”

　　何雨水皱起眉头。

　　苏青道：“棒梗明年就上初中了，提前半年没关系。”

　　“你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不也跟在你爹后面卖包子馒头吗？”

　　“那时候兵荒马乱，为了一笼包子被人追了几条街，差点丢了命，还落了个‘傻柱’的绰号。”

　　“让棒梗去厂里打打下手没什么问题，有你哥和壹大爷照应，不会出事。”

　　“最重要的是，能改改他的臭毛病。

　　你也知道，这小子手脚不干净，一饿就偷鸡摸狗。”

　　“给他找点事做，既能避免他走歪路，也能帮秦淮茹减轻负担。”

　　苏青耐心分析道。

　　何雨水眼睛一亮：“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青哥，你这主意真不错！”

　　“那当然！”

　　苏青点头，心里却想：主意是好主意，但棒梗可是“盗圣”

　　指望他改邪归正？

　　平时在四合院偷鸡摸狗，大家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偷的是傻柱的东西。

　　可到了工厂，谁还会惯着他？一旦偷公家东西被抓，罪名可就大了，进劳改所是板上钉钉的事。

　　“青哥，我这就去找壹大爷商量！”

　　何雨水风风火火跑到场中，把正在尴尬的傻柱拉到易中海跟前，将想法说了一遍。

　　“不成！这哪行？耽误学习！”

　　傻柱第一个反对。

　　而对于何雨水的提议，傻柱坚决反对，认为会影响学业。

　　易中海却眼睛一亮，觉得这办法不错。

　　两人代表了两种不同的观念。

　　当时的家长，对读书持两种态度：

　　一种认为知识改变命运，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一种认为读书无用，还不如干点农活、打打猪草实在。

　　受限于信息闭塞和眼界，城市里的家长多倾向于前者，他们见过知识改变命运的例子。

　　农村地区则普遍认为读书是浪费时间，尤其是考试失利时，闲言碎语更多。

　　这种观念甚至延续到后来的22世纪，偏远山区的支教老师还得求着家长让孩子上学。

　　傻柱属于前一类，重视教育。

　　正因如此，他才供何雨水读完了高中，虽然后来没考上大学，但他一直觉得遗憾。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能让女孩子读书识字已是不易，傻柱能做到这一步，实属难得。

　　易中海属于那种认为读书用处不大的人。

　　在他看来，还不如早点拜师学门手艺更实际。

　　毕竟作为八级钳工，他每月工资九十九元，加上补贴轻松破百，比多数大学生挣得都多。

　　这种想法倒也情有可原。

　　这怎么行？棒梗马上要上初中了，让他去勤工俭学不是耽误学习吗？傻柱提出反对。

　　哪儿就耽误了？易中海反驳道，棒梗现在下午就两节课，空闲时间多得很！再说他放学后总在街上闲逛，容易跟着不三不四的人学坏。

　　来厂里干活，有这么多叔叔伯伯照应，不比现在强？

　　他继续说：更何况棒梗父亲是为厂里牺牲的，我去找领导说，他们肯定不好意思拒绝。

　　到时候给棒梗安排个轻松的活计，等将来厂里招工还能占个先机，这可是好事！

　　这番话让傻柱也觉得有道理：法子是不错，但去哪勤工俭学？车间肯定不合适吧？

　　确实，易中海点头，车间确实不合适，当年他父亲就是在车间出的事。

　　要不......他看向傻柱，让他跟你学做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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