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苏青无奈地戳了下她额头。

　　「脑子！这里的脑子！」

　　「烤小孩脑花啊！！」

　　小豆丁瞪大眼睛，满脸惊恐。

　　「……」

　　苏青扶额叹气：「算了，跟你讲不通。

　　」

　　笨蛋舅舅懒得解释，小豆丁却疑神疑鬼。

　　她围着茶缸转了好几圈，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缸里那团像极了烤小孩脑子的东西。

　　这东西……太吓人了！

　　可是——

　　好香啊！

　　这么香的话……

　　聪明勇敢的易小心觉得，舅舅应该不是妈妈故事里那种吃小孩的妖怪。

　　如果真是，蠢兮兮的她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所以——

　　这肯定是别的美味！

　　她记得清清楚楚，早上看路边老太婆撒尿、坐小车的时候，舅舅说过下午要做点好吃的，还叫她来尝。

　　小豆丁咽了咽口水。

　　可突然想起——

　　舅舅早上还说，她现在“不好吃”

　　要喂她多吃点好的，等养肥了再下嘴……

　　那还是不吃了！

　　苏青瞥见她的小动作，随手往茶缸里撒了把味精，舀出一勺装进小碗推过去：「尝尝？」

　　小豆丁疯狂摇头，警惕地盯着碗。

　　苏青也不搭理，自顾自吃起来。

　　见舅舅吃得香喷喷，没撑多久她就投降了。

　　脑子里蹦出两个小人——

　　左边的小人说：「青小舅舅又不是妖怪，这肯定不是小孩脑子！尝一小口没事的！而且我现在这么难吃，舔一口也不会立刻变香嘛……」

　　右边的小人欢呼：「好呀好呀！就尝一小小口！」

　　达成共识！

　　小豆丁抄起勺子挖了一勺塞嘴里。

　　咂咂嘴。

　　回味三秒。

　　左边小人补充：「刚才没尝出味儿！再试一次！」

　　右边小人举手赞成：「再试再试！」

　　第二勺下肚。

　　终于咂摸出点滋味。

　　紧接着是第三勺……

　　——————————

　　许大茂家。

　　娄晓娥瞪着床上醉醺醺打呼的许大茂，一边叠衣服一边骂：「早上喝中午喝晚上喝，好酒赖酒灌个没完，怎不喝死你！」

　　刚被傻柱摆了一道的许大茂火气正旺：「娘们懂个屁！杨书记李副厂长让陪酒，我能不去？！」

　　「喝喝喝！迟早喝出毛病！」娄晓娥拎起他换下的衣服清点，突然皱眉在盆里翻找，猛地扭头：「你裤衩呢？」

　　「我……」想起傻柱早上的话，许大茂脸色发白，「没、没在盆里吗？」

　　娄晓娥又翻了一遍，抬眼见他神色慌张，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厉声道：「问你呢！裤衩哪去了？！」

　　许大茂支支吾吾：「昨儿喝多了……记不清……」

　　「等着！」娄晓娥摔下衣服，转身就去抓鸡毛掸子。

　　许大茂见势不妙，慌忙压低声音讨饶：“蛾子，好蛾子，你消消气”

　　娄小娥充耳不闻，抄起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招呼，边打边逼问：

　　“老实交代，裤衩去哪儿了？”

　　这哪能说得出口？许大茂抱头鼠窜，疼得直哼哼。

　　突然他想起昨晚的念头。

　　自己工资高、体面工作、模样周正，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泼妇？

　　三天两头挨揍，结婚这么多年肚子还没动静。

　　不如离了算了，找个年轻貌美、性子软和、能生养的？

　　食堂刘岚瞧着挺合适......

　　正想得出神，脸上挨了 ** 辣一掸子。

　　“哎呦！打人不打脸，你别欺人太甚！”

　　娄小娥手上不停，鸡毛掸子舞得呼呼响。

　　“说！外头勾搭的是谁？”

　　“真没有！”

　　噼里啪啦又是一通抽。

　　“那人到底是谁？”

　　“我哪知道啊”

　　鸡毛掸子雨点般落下。

　　“装糊涂？今天不说清楚没完！”

　　“逼急了我可真还手了！”

　　掸子抽在胳膊上啪啪作响。

　　“你说不说？”

　　许大茂突然暴起，战况陡然升级。

　　从单方面挨打变成混战。

　　“哐当！哗啦——啪！”

　　屋里桌椅翻倒，两口子扭作一团。

　　动静越来越大，惊动了左邻右舍。

　　三位大爷急匆匆赶来时，正看见许大茂揪着娄晓娥头发。

　　“反了天了！”

　　易中海厉声喝道，几人赶忙上前拉架。

　　分开时两人都挂了彩。

　　许大茂颧骨青紫，娄晓娥唇边渗着血丝。

　　“怎么回事？”

　　易中海沉着脸问。

　　“她先动手！”

　　“他搞破鞋！”

　　两人瞪着通红的眼睛对吼。

　　“搞破鞋？”

　　刘海中倒吸凉气：“有证据吗？抓现行了？”

　　“纯粹诬陷！我许大茂能干那种事？”

　　许大茂跳脚辩解。

　　娄小娥抹着血渍冷笑：“洗衣服发现他裤衩少了，问他时眼神乱飘——不是偷人难道是让耗子叼走了？”

　　阎埠贵扶了扶眼镜：“生活作风问题可大可小，我看得开全院大会。”

　　“必须严肃处理！”

　　刘海中立即附和。

　　许大茂急得冒汗：“夫妻吵架何必闹大......”

　　娄小娥垂着头，泪水混着血水滴在衣襟上。

　　不一会儿，铜锣声传遍大院。

　　正给小豆丁喂脑花的苏青听见敲门声，于莉在门外喊：“全院大会，赶紧的！”

　　87，被辣惨的小豆丁，姐姐遇见傻柱

　　“苏青，晚上要开全院大会，记得来参加！”

　　于莉说完，一股辛辣的味道钻进鼻腔，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是什么？好香啊！

　　作为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她的饮食向来清淡，嫁到叁大爷家后，更是顿顿窝窝头。

　　这种香气，她这辈子都没闻过。

　　“你们在吃什么？”

　　于莉小声问道，问完脸一红，觉得自己像个讨食的孩子。

　　小豆丁举起手：“姐姐，我们在吃烤小孩的脑子！”

　　苏青：“……”

　　于莉：“……”

　　她自然不会信这种话，笑了笑：“童言无忌，这是烤脑花吧？”

　　苏青弹了下小豆丁的脑门：“要叫阿姨，只有比你大几岁的才能叫姐姐，乱叫会让人不高兴。”

　　“她会不高兴吗？”

　　小豆丁摸着脑门，怯生生地问，“她会吃我的脑子吗？”

　　于莉想说“我会很高兴”

　　但没开口。

　　苏青又弹了她一下：“不会，因为你没脑子。”

　　“我有！”

　　小豆丁气鼓鼓地反驳。

　　“笨小孩就是因为脑子被吃了才笨的。”

　　苏青一本正经地胡说。

　　小豆丁瞪大眼睛，陷入迷茫：“那我到底是本来没有，还是被吃了？”

　　“这我哪知道？”

　　“那妈妈知道吗？”

　　“你回去问她！”

　　“她会不会打我呀？！”

　　“今天你倒是挺自觉。”

　　苏青笑了。

　　逗完小豆丁，苏青才发现于莉还在旁边站着，便问：“要不要尝尝？”

　　于莉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可窝窝头吃了好几周，嘴里早淡出鸟来，实在拒绝不了这香味。

　　苏青没多劝，给小豆丁又盛了小半碗。

　　小家伙吃得满头大汗，辣得眼泪汪汪，还不停往嘴里塞。

　　“那……我就尝一点。”

　　于莉红着脸接过碗。

　　虽然卖相一般，但她不是矫情的人，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

　　瞬间，强烈的辣味在舌尖炸开，好吃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小口吃着，辣得满脸通红，眼里泛着水光，额头冒汗，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欺负了。

　　“对了，上次不是刚开过会吗？这次又为啥？”

　　苏青随口问道。

　　“许大茂和娄晓娥打起来了，闹得挺凶。”

　　于莉压低声音，瞥了眼小豆丁。

　　许大茂昨晚和客户喝到天亮才回，裤衩不知丢哪儿了，娄晓娥疑心他在外头乱来，两口子就打起来了。

　　苏青点点头，这事儿果然不出所料。

　　于莉辣得直吐舌头，额上沁出细汗：太辣了！我从没尝过这么冲的味道！

　　川渝风味，头回吃确实容易不适应。

　　苏青心下暗笑，明日如厕时怕是要更遭罪。

　　不过于莉吃得不多，应当无碍。

　　倒是旁边那个傻孩子——他瞥了眼小豆丁，目光中充满同情。

　　好吃的！我给你留些瓜子，记得来开全院大会。

　　于莉匆匆洗了碗，耳根微红地跑开了。

　　叁大爷家能有瓜子？苏青轻笑着摇头，又往小豆丁碗里拨了半份脑花。

　　四副脑花本就量少，怎够这能吃三碗饭的小家伙填肚子？转眼便见了底。

　　这些要给妈妈留着！小豆丁辣得直哈气，却将碗推到桌子 ** ，又取锅盖严实挡住，看不见就不会偷吃啦！说罢抱起豆浆猛灌。

　　苏青笑着添满豆浆。

　　热辣的滋味在舌尖翻滚时，唯有用这温润的浆液才能缓解。

　　他揉揉孩子发顶，心道此刻吃得欢，待会儿可要受罪喽。

　　走吧，给妈妈送去。

　　他领着孩子穿过院子。

　　苏红正在屋里熬红糖姜汤。

　　桃红大衣衬着雪白围巾，发丝整齐绾在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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