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阎解放连连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于莉的笑容却僵住了。

　　还没等阎解放高兴多久，阎埠贵又转向老三：“老三的事更不能耽误，他是班干部，体育老师带他去，那是器重他，说不定以后能在班里更受重用。”

　　阎解旷得意地点头：“对！爸说得对！”

　　心想自己这回总算赢了。

　　可阎埠贵话锋一转：“但是——凡事都有解决办法。”

　　他对于莉说：“你可以陪你老姑走路去王府井，边走边逛，还能顺路去大栅栏，多热闹！”

　　于莉心里嘀咕：“走路？那多没面子！老姑回去肯定觉得我混得差。”

　　可她知道说了也没用，索性闭嘴。

　　阎埠贵又对阎解放道：“老二，你明天非得换白薯？后天去不行？实在不行，自己扛回来！”

　　阎解放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接着，他对阎解旷说：“老三，你要是走着去，连公交车都不坐，体育老师肯定更欣赏你，毕竟热爱运动嘛！”

　　阎解旷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阎解成忍不住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行车到底给谁用？”

　　阎埠贵理直气壮：“我用！明天我没课，去城外钓鱼。”

　　阎解旷不服：“您这是闲事儿，我们可是正事！”

　　阎埠贵反驳：“怎么是闲事？钓了鱼卖给傻柱的食堂，能换钱贴补家用。

　　傻柱最近正有求于我，他肯定答应。”

　　“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卖给中院的苏青，他挺喜欢吃鱼的，上次我钓到两条鱼，都被他买去了！”

　　叁大妈点头道：“还是你爸的事重要，咱们家两个星期没见荤腥儿了，连顿白面馒头都没有！”

　　“天天啃窝窝头，你爸钓鱼就是为了给咱们家改善生活！”

　　“对对对就是嘛！”

　　阎埠贵敲定了明天自行车的使用权。

　　“这事就这么定了，快吃饭，快快快，窝窝头凉了就跟石头一样硬！”

　　全家人虽然不情愿，却也没法反驳。

　　夜色深沉。

　　四合院里只剩下零星几户亮着灯。

　　中院只有秦淮茹家和苏青家的窗户还透着光。

　　秦淮茹没能从贾张氏那里要到钱，在傻柱那儿又碰了钉子。

　　她越发觉得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此刻正挑灯夜读。

　　毕竟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冉老师的事让她有了危机感，虽说她打算搅黄这件事，但难保以后不会有张老师王老师冒出来。

　　不能总依赖傻柱，得多做打算。

　　最实际的办法就是提升技术，涨工资。

　　于是她定了目标：年底前必须从学徒工转正。

　　工资涨了，日子才能好过些。

　　“妈，你怎么还不睡啊？”

　　棒梗嘟囔道，“你不睡我还想睡呢！”

　　秦淮茹家屋子小，里外两间。

　　她和贾张氏带着两个女儿睡里屋的大炕，棒梗在外屋搭了小床。

　　这会儿秦淮茹在外屋学习，硬拉着棒梗一起温书。

　　棒梗满脸不情愿，大冷天的，被窝不香吗？

　　“再学一会儿，陪妈妈再看会儿，很快就能睡了！”

　　秦淮茹说：“再说都快期末了，你得多复习，考个好成绩！”

　　棒梗撇撇嘴，没好气地胡乱翻着书本，纸页哗啦作响。

　　另一边。

　　苏青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收音机播着评书，火炉烧得正旺。

　　小豆丁蹲在炉边，用筷子熟练地翻烤着两个裹湿纸巾的鸡蛋——这是她的夜宵，苏青给的。

　　“为什么非要用湿纸巾包着烤？”

　　苏青闭眼问，“直接烤说不定更香！”

　　“砰！”

　　小豆丁夸张地比划 ** 手势，“不包纸巾会炸的！像放鞭炮一样，然后妈妈就会揍我……”

　　原来不傻嘛。

　　苏青本打算逗她看鸡蛋炸开的狼狈样，看来小家伙吃过亏，学精了。

　　骗不到小豆丁，苏青也不在意，继续打盹等投喂。

　　门窗关严实，炉火暖烘烘的，他裹着厚衣裳昏昏欲睡。

　　忽然，一股刺骨冰凉戳进嘴里。

　　苏青一激灵睁眼，愣愣地拔出塞在口中的冰棍。

　　雪白的杯状雪糕插着根竹签，飘散出豆浆的清香。

　　苏青听见动静转过头。

　　小豆丁正踮着脚站在板凳上，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她左手攥着豆浆杯，右手捏着竹签使劲往外拔，想把冻好的雪糕取出来。

　　苏青怔了怔，哑然失笑。

　　本想着让小丫头捣鼓雪糕惹祸挨训，没成想折腾的反倒是自己。

　　雪糕顺利脱模。

　　小豆丁雀跃转身，看见苏青正望着自己：青小舅舅快尝尝！

　　不等回答，她已经蹦跳过来，将冰凉的雪糕直接按进苏青嘴里。

　　咳......苏青无奈咬了一口。

　　小豆丁心满意足地舔着雪糕，眼睛笑成月牙。

　　这种用白糖调味的自制雪糕，远比街上卖的糖精冰棍可口。

　　也就只有在这里，姐姐才允许她这样胡闹。

　　想到这里，苏青突然期待起来——

　　等小豆丁回家效仿时，应该能欣赏到姐姐教训她的精彩场面了吧？

　　明早还有两根雪糕呢！小豆丁兴冲冲地说。

　　免了。

　　苏青断然拒绝。

　　大冬天清早吃雪糕？

　　更别提被人在睡梦中往嘴里塞冰块的经历了。

　　嗷——小豆丁发出失望的叫声。

　　苏青三两口解决掉雪糕，调整好炉火。

　　他关掉收音机里的悬疑故事节目——虽然小豆丁总说自己胆大，但万一被吓到就麻烦了。

　　这个贪吃的小家伙啊，明明又呆又怂，偏要装作很厉害的样子。

　　小豆丁窝在火炉旁，左手握着雪糕慢慢舔，右手剥着烤鸡蛋。

　　她吃东西总是细嚼慢咽，等雪糕化得只剩木棍时，毛衣已经被炉火烘得暖融融的。

　　圆鼓鼓的小肚子摸起来凉丝丝的，却没有半点不适。

　　果然还是我的铁胃更厉害！她得意地拍拍肚皮，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蹦到苏青跟前，撒娇要人帮忙脱棉袄。

　　冬日厚实的衣裳裹得严严实实，成年人尚且费劲，更别说这个四岁半的小不点了。

　　褪去棉衣的小家伙穿着红底碎花秋衣裤，在床上滚来滚去活像只撒欢的小猪崽。

　　吃饱喝足后裹着被子打滚，这就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没扑腾多久，均匀的呼吸声就从被窝里传出来——能吃能睡从不闹夜，倒是省心得很。

　　苏青掖好被角，顺手拉灭电灯绳。

　　天刚蒙蒙亮，苏青睁开眼就先听见系统提示音：【获得羊肉100千克！】储物空间里赫然躺着两头处理好的绵羊，肉质瞧着比之前的山羊更肥美。

　　改天烫壶酒涮羊肉倒不错。

　　他盘算着推开屋门，正碰上候着洗漱的何雨水。

　　秦姐今天怪了，往常这时候早该起来了。

　　何雨水望着紧闭的贾家房门嘀咕。

　　昨夜苏青熄灯时，中院就剩下秦淮茹屋里还亮着灯光。

　　许是在用功呢，上次不还找你认字到半夜？苏青往脸上泼着井水说道。

　　何雨水挠挠头：可秦姐接班这么多年，怎么突然...

　　话题转到傻柱身上时，姑娘噗嗤笑了：我哥呀，宁可用唾沫抹头发也不愿早起碰冷水。

　　灶台边，苏青正把剩饭摊成薄片煎制，金黄的米粒在铁锅里噼啪作响。

　　上次做的白云片让那小馋猫吃得停不下嘴，既是主食又能当零嘴儿。

　　米饭煎得滋滋响，香气飘进屋里。

　　小豆丁吸了吸鼻子，一骨碌爬起来。

　　她光着脚丫跳下床，眼睛亮晶晶的。

　　小姑娘麻利地套上毛衣和棉背心，可大红袄子实在太重，她拽着袖子使劲扯了半天。

　　苏青正把锅巴铲平，听见动静刚要进屋帮忙，木门突然被地撞开——小豆丁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冲出来，左手举着窗台冻的豆浆冰棍，右手拖着沉甸甸的棉袄。

　　舅舅帮我！她记得上次被棉袄困住的糗事，这回学乖了。

　　大清早就吃冰的，小心闹肚子。

　　苏青拎起棉袄给她裹上。

　　我的肚子可厉害了！小姑娘啃着冰棍含混不清地嘟囔，比冰棍厉害一百倍！

　　苏青笑着戳她鼓起的腮帮子。

　　反正拉肚子也是孩子自己收拾，这小家伙像猫崽似的，向来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

　　炉子换了新煤球，两个鸡蛋埋进炭灰里。

　　小豆丁蹲在炉边等妈妈时，苏青推着自行车出门，正遇上揉眼睛的秦淮茹。

　　她眼下挂着青黑，木盆里的洗脸水溅湿了裤脚。

　　里屋的棒梗裹着被子装睡。

　　昨晚 ** 着认字到半夜，现在任谁叫都只给个后脑勺。

　　秦淮茹缩回想掀被子的手，转身去照料两个女儿。

　　小当正踮脚给槐花系扣子，蒸笼里的窝头冒着热气。

　　贾张氏的呼噜震得窗纸发颤，像头熟睡的母猪横在炕角。

　　秦淮茹狠狠拽平女儿卷起的衣摆，指甲在布料上掐出月牙印。

　　哪怕只是帮两个女儿穿衣热窝窝头也好。

　　可结果什么都没做。

　　自己起晚了，忙得脚不沾地。

　　眼看上班要迟到了，早饭还没吃上。

　　你倒好，鼾声震天，还等着人把饭送到嘴边。

　　装病还装上瘾了不成？

　　秦淮茹越想越窝火。

　　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她穿好衣服吩咐道：“去把奶奶叫醒！”

　　说完便出了里屋。

　　外间小床上，棒梗仍在酣睡。

　　秦淮茹喊了几声，被吼了几次后，

　　棒梗才不情不愿爬起来，穿衣时满脸怨气，活像谁欠了他八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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