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小丫头还没穿过新衣服呢，一直捡姐姐的旧衣服穿……

　　可棒梗那孩子……

　　想到这儿，她又后悔昨晚冲动打了孩子。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幸灾乐祸。

　　根本对不上频道，问答全是鸡同鸭讲。

　　洗漱完，苏青抹了把脸回屋。

　　秦淮茹刚擦干脸，转身就撞见傻柱拎着洗漱用品兴冲冲跑过来。

　　傻柱平日早晨从不洗脸，今儿是瞧见秦淮茹红着眼站在外面，又想起昨天贾张氏稀里糊涂替自己顶罪的事，心里过意不去，特意过来安慰。

　　“哎哟秦姐，您这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咋回事啊？”

　　他故意用玩笑的语气逗她。

　　红你祖宗！ ** 都是兔子！秦淮茹心里暗骂。

　　面对傻柱自以为幽默的调侃，她只觉心累，碍于情面没骂出口，又甩了他一记白眼。

　　这一眼瞪得傻柱骨头都酥了。

　　傻柱暗自得意，丝毫没察觉秦淮茹已经变了脸色。

　　他以为自己的玩笑话起了作用，毕竟瞪着眼睛的秦淮茹比先前精神多了。

　　可秦淮茹的心思却不一样。

　　苏青那些夹枪带棒的话她听着不舒服，倒也没真动气。

　　但傻柱的话却像针扎似的，让她火冒三丈。

　　特别是想到这人还教坏了棒梗，秦淮茹越看越觉得傻柱那张脸格外欠揍。

　　要不是惦记着他带的饭盒，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哈哈哈，别生气嘛！开个玩笑，你这一瞪眼还挺好看！傻柱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对了，棒梗昨晚没事吧？昨儿夜里秦淮茹教训儿子的动静，他可都听见了。

　　秦淮茹叹了口气：你听到了？

　　那可不！傻柱说，槐花和小当哭得可惨了。

　　没事。

　　秦淮茹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家丑哪能外扬？

　　傻柱赶紧掏出两张皱巴巴的五块钱塞过去：秦姐，这钱你拿着。

　　我知道你困难，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秦淮茹看了眼钱，顺手收下：谢了。

　　昨晚没收了棒梗倒卖车轱辘的钱，加上这十块，再过几天发工资，今年总算能过个宽裕年了。

　　咱俩谁跟谁啊！傻柱拍着胸脯保证，从明天起，我天天给你带两个饭盒！

　　有钱有饭盒，秦淮茹终于露出笑容。

　　傻柱看得眼睛都直了。

　　另一边，苏青正往土灶里添柴火。

　　生好火后，他招呼那个热衷烧火的小家伙。

　　小豆丁正对着炉子蹦蹦跳跳，小脸格外认真。

　　干什么呢？苏青随口一问就后悔了。

　　这孩子做事情从来不需要理由，纯粹图个开心——这也是她比别的小孩更快乐的原因。

　　据说废话越多的人越幸福，而小豆丁就是行走的废话制造机。

　　这个圆滚滚的小开心果这会儿正煞有介事地解释：老师说只要坚持努力就能成功。

　　我在练习像小鸟一样飞，早晚能蹦得更高！

　　苏青忽然想逗逗她：既然知道要努力，怎么不把倒数第一的成绩往上提几名？

　　小豆丁轻哼一声，慢悠悠转过身，挥舞着手臂蹦蹦跳跳奔向土灶，坐在小板凳上往灶膛添柴。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从不在讨厌的人面前吵闹——那是妈妈用竹条教会她的道理。

　　于是她总像只机灵的小松鼠，悄悄躲开是非，等风头过了再出来玩耍。

　　但青小舅舅和妈妈不一样，所以这次她只是暂时不搭理人，专心摆弄柴火。

　　火苗噼啪作响，想着即将出锅的美食，那张圆脸上米粒大的忧愁瞬间被快乐冲散了。

　　灶台边，小豆丁正忙着将红薯埋进灶灰。

　　铁锅里传来滋啦声，苏青系着围裙在氤氲热气中忙碌。

　　周末的清晨适合奢侈些，米面混着金黄炒香的米粉裹住五花肉，层层叠叠铺在白菜上蒸煮；另一边的牛肉丁在陶罐里咕嘟冒泡，本该繁琐的国宴菜被他简化成家常滋味。

　　吃饭咯！

　　马上好！小姑娘举着火钳应声，又往灶膛深处推了推红薯。

　　餐桌上粉蒸肉颤巍巍泛着油光，小豆丁啃得满嘴米粉也不忘规划零食——烤红薯可是捉迷藏时的最佳补给。

　　饭后她瘫在躺椅上，小短腿晃悠着拍打鼓鼓的肚皮，连指缝里都沾着甜香的红薯味。

　　苏青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心想自己和姐姐小时候会不会也这么闹腾。

　　简直像跟着爷爷长大的野孩子似的。

　　不过他也懒得操心管教的事，这种凶巴巴的活儿还是交给姐姐吧，他就在旁边当个镇场子的。

　　洗完碗后，苏青一把拎起霸占他专属座位的小豆丁，自己舒舒服服地坐了回去。

　　小家伙被他安置在腿上，肉乎乎的身子像个暖烘烘的小熊仔。

　　青小舅舅，帮我揉揉肚子呀！小豆丁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苏青故意用冰凉的手贴上去，冻得小家伙直打哆嗦。

　　你手好冰哦！

　　刚洗了碗嘛。

　　苏青戳戳她圆鼓鼓的小肚皮，快说，刚才偷吃了几碗？

　　才三碗啦！小豆丁比划着手指，真的就只有这么一点点！

　　易小心同学，我看你该改名叫易粗心才对。

　　那为什么不叫易大心呢？

　　行啊，以后你就叫易大心了。

　　才不要！

　　闹腾了一会儿，小豆丁突然蹦下地：青小舅舅，我们玩捉迷藏吧！

　　见苏青摇头，她急急忙忙从口袋里掏出根被舔得变形的巧克力：给你吃糖糖，陪我玩嘛！

　　看着小家伙期待的眼神，苏青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去藏吧，记得别跑出中院。

　　知道啦！小豆丁神气地说，这次我才不会喊开始呢，这样你就找不到我啦！

　　小豆丁欢快地蹦跳着，像只小猪似地撞开门冲了出去。

　　“早餐吃得太油腻不好，今天有空就包点包子吧。”

　　苏青躺在椅子上盘算着今天的安排。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拎起火炉上的水壶灌满暖瓶，又泡了杯茶，这才慢悠悠地去找小豆丁。

　　中院不大，小豆丁玩捉迷藏不会跑远。

　　苏青扫了眼何雨水的屋子，门紧紧关着。

　　昨晚从许大茂家回来时他就注意到，这位缺心眼小棉袄又没回家。

　　纺织厂年底赶工，作为新人的何雨水常常加班，住在厂里宿舍。

　　钢厂和纺织厂是这个年代的支柱产业，职工福利很好，连婚恋问题都包办。

　　现在何雨水正忙着完成年产量指标，自然顾不上她那个傻哥哥的事。

　　剧里她就很少回四合院，直到嫁人后更是一去不复返。

　　如今因为苏青在，她才天天骑着自行车来回奔波。

　　“不在何雨水家。”

　　苏青又看了眼傻柱的屋子。

　　小豆丁向来把傻柱当坏人，每次见面都要瞪他，肯定也不会在那里。

　　秦淮茹家也不可能，她最讨厌棒梗那个西瓜头。

　　易中海家就更不用说了。

　　转了一圈，苏青回到门口仔细观察雪地上的脚印。

　　湿润的泥地上满是杂乱的足迹，但小豆丁那双时髦的波鞋留下的痕迹很好辨认——小小的鞋印一路延伸到了菜窖那边。

　　苏青无奈地摸了摸额头。

　　院子里就他和傻柱两家的菜窖不上锁，这下可找着人了。

　　苏青随身带着系统空间，所有贵重物品都收纳其中，菜窖里只堆着些大白菜和发芽的土豆。

　　傻柱从不锁菜窖门，专给棒梗偷拿行方便。

　　小豆丁躲进菜窖，倒也顺理成章。

　　苏青走到菜窖前掀开木板，果然看见个圆滚滚的小团子蜷在角落。

　　易小心冻成了易小冰。

　　苏青板着脸不说话，只用责备的目光盯着她。

　　被发现的小家伙一声，手脚并用爬出菜窖，挂着苏青的裤腿就要往上蹿。

　　被抱起来后，小丫头冰凉的脸蛋贴着苏青蹭来蹭去，打着哆嗦宣布：青青小舅舅找得太慢啦！明明是我赢了！

　　算你赢，下次不许躲这儿。

　　苏青捏捏她冻红的耳朵，再藏就真变成冰棍了。

　　这菜窖活像个冰窖，小呆瓜竟能待这么久。

　　苏青虽认输，还是觉得这孩子傻得冒泡——万一冻病了呢？

　　不过他也无所谓，系统药箱里感冒药多的是。

　　听说自己像冰棍，小家伙急忙舔舔手指又啃两口。

　　随即失望地撇嘴：根本不像冰棍那样冰凉硬甜，小舅舅骗人！

　　菜窖很好玩？苏青故意沉声问。

　　常年封闭的菜窖本该缺氧，亏得他没锁严实留了条缝。

　　小豆丁刚要点头，想到冰棍警告又赶紧摇头。

　　连**都知道要躲在屋里。

　　苏青轻拍两下她的屁股，厕所菜窖下水道这些地方不准藏，记住了？

　　可厚棉袄裹着根本打不疼，小家伙落地就蹦跶起来，转眼从易小冰变回易小心。

　　捧着热水杯的小呆瓜突然严肃：要是我真变成冰棍，你会吃我吗？

　　当然，嘎嘣脆。

　　我不好吃的！她急得直跺脚，吃了就没人陪你玩了！

　　那改成烤化好了。

　　烤化会怎样呀？

　　就变回现在这样。

　　逗完孩子，苏青估摸灶膛里的红薯该熟了。

　　他把小豆丁按进躺椅，用火钩掏出几个灰扑扑的红薯。

　　小家伙盯着红薯眼神发亮——原本计划十点再吃，那时既不会凉也不会烫。

　　可现在提前出炉，不吃马上就会变硬变冷。

　　她揉着圆鼓鼓的肚子发愁：这会儿实在塞不下了呀。

　　小豆丁有些犹豫不决。

　　苏青瞥了她一眼，立刻看穿了她的心思。

　　你还想吃？

　　小豆丁抿着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就一点点！

　　等你能多吃时再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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