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彩排

　　刘志杰在室友们“怜悯式鼓励”的目光中，哼哼唧唧地爬回自己的电脑前

　　试图用游戏世界来抚慰（麻痹 ）自己受伤的心灵和自尊

　　李一鸣则拿着手机，一边刷一边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舞姿”，时不时发出几声憋不住的闷笑

　　吴德已经重新戴好眼镜，摊开了专业书，只是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没压下去的笑意

　　陆子衿走到自己的书桌前，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脑海里浮现的不是代码，而是天台上苏青青那双映着月光的、带着泪光却亮得惊人的眼睛，和她扑进自己怀里时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那份温软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胸口

　　那是他的女孩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小女友发来的信息：

　　【光：影子影子！明天晚上第一次带妆彩排！在大礼堂！(≧▽≦) 】

　　【光：你要不要来看？偷偷的！就你一个人！给你VIP待遇！】

　　【光：顺便……监督一下你们宿舍的‘快乐源泉’？嘿嘿~】

　　后面还附上了一个狡黠的小恶魔表情。

　　陆子衿看着信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发信息时那副得意又带着点小算计的模样

　　【影子：好，几点？】

　　【光：七点半开始！你七点二十偷偷溜进来，坐最后面角落！我让晓彤给你占位置！】

　　【影子：嗯】

　　放下手机，陆子衿的心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薄荷糖的清泉，带着微凉的甜意和期待

　　他重新看向屏幕，专注力似乎也回来了不少

　　噼里啪啦又是奋战的一晚

　　“老陆，带我上分——”

　　游戏根本安慰（麻痹）不了刘志杰的内心，因为在游戏里他也菜的一批

　　“老陆，你说像我这样的人有什么用呢？”

　　“有的，有的，兄弟，至少你还能借我钱”

　　“哎，幸好小爷还是个多金的美男子~”

　　“呕——”

　　……

　　第二天晚上七点一刻

　　大礼堂的后台，早已是一片兵荒马乱

　　化妆镜前挤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粉底、发胶和淡淡汗水的混合气味

　　穿着各式演出服的同学们叽叽喳喳，互相帮忙整理着妆容和服装

　　苏青青穿着一身素雅的、带着水袖的改良古风舞裙，正被夏晓彤按着补眼妆

　　“哎呀晓彤，轻点轻点！”

　　苏青青闭着眼嘟囔。

　　“别动，马上好。”夏晓彤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动作很轻柔

　　她今天也穿着演出服，一条简约的黑色长裙，衬得气质更加清冷出尘

　　“你们看到刘志杰了吗？”

　　旁边一个女生探头问道，语气带着明显的忍俊不禁

　　“他刚才找服装老师要他的演出服，老师找了半天，最后给了他一套……呃，加大码的，好像还是从人家相声那借的灰色长衫？”

　　“噗！”苏青青差点笑出声，赶紧绷住脸，“嘘！小声点！他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刘志杰穿着一身明显过于宽大、颜色灰扑扑、样式也极其普通的“古风”长衫，一脸生无可恋地挪了过来

　　那衣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毫无美感，反而衬得他更像一个……误入片场的群演路人甲

　　“噗……咳咳！”

　　夏晓彤也忍不住别过脸，肩膀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

　　“杰哥……挺……挺合身的。”

　　苏青青努力憋笑，违心地安慰

　　刘志杰翻了个白眼，自暴自弃地往旁边凳子上一坐

　　“你们就笑吧！反正我就是背景板里的背景板！重在参与！”

　　彩排老师居然连服装都没给他准备，看来是真的没打算让他上台，只是让他来玩玩的

　　想不到，我堂堂刘少，居然被人如此欺骗，哎，真是太惨了

　　话虽如此，心虽所想，他眼神还是忍不住瞟向镜子，试图整理一下那无处安放的衣领

　　前台的音乐声隐约传来，彩排快开始了

　　“大家准备！第一遍带妆走位，注意队形和灯光配合！”

　　负责老师的声音响起

　　苏青青深吸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服装，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握了握拳

　　“加油！”

　　灯光调暗，只有舞台上方亮着几束柔和的定点光

　　观众席空空荡荡，只有最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陆子衿如约而至，坐在夏晓彤预留的位置上

　　他目光沉静地扫过舞台，最后定格在侧幕候场区那个熟悉的身影上。即使隔着距离，有那么多相似的服装，他也能一眼认出她

　　那身水蓝色的舞裙衬得她肌肤胜雪，略施粉黛的小脸在昏暗光线下也难掩清丽

　　她正微微踮脚，和旁边的夏晓彤低声说着什么，侧脸线条柔和，带着一丝专注的紧张

　　灯光变化，音乐前奏缓缓流淌

　　先是一段劲舞开场，随后是架子鼓，贝斯，电吉他的炸场

　　陆子衿捏了捏耳垂，这开场的气氛也太热闹了吧，确实很能抓人眼球

　　然后的节目依次进行，很快到了夏晓彤的钢琴独奏。她端坐在舞台中央的三角钢琴前，聚光灯打下，清冷的身影瞬间成为焦点

　　流畅而富有情感的音符从她指尖倾泻而出，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包括角落里的陆子衿

　　当钢琴曲进入一个舒缓的间奏，舞台灯光骤然变化，柔和的光晕铺开

　　一群身着统一水蓝色素雅舞裙的身影，如同溪流般无声地汇入舞台，在夏晓彤周围形成流动的队形

　　苏青青就在其中，她的位置靠近前方，动作舒展而流畅，水袖轻扬，每一个转身、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仿佛与音乐融为一体，灵动得像林间的小鹿

　　陆子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他见过她撒娇耍赖的样子，见过她害羞脸红的样子，见过她勇敢坚定的样子，却很少见到她在舞台上如此专注、如此发光的样子

　　她的舞姿或许不是最专业的，但那份投入和自然流露的韵律感，带着一种独特的、属于苏青青的吸引力

　　就在这时，舞台后方靠边的位置，一个“庞然大物”笨拙地挪动起来。

　　刘志杰登场了

　　他穿着那身极不合身的灰色长衫，混在队伍的最后方

　　当其他人随着音乐流畅地变换队形时，他明显慢了半拍，动作僵硬得像被按了慢放键

　　尤其是需要旋转配合时，他那笨拙的姿态、小心翼翼生怕摔倒的样子，以及脸上那副“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茫然表情，在整体优美流畅的画面中，显得格外……醒目

　　前排认真跳舞的同学还好，后排几个离刘志杰近的，虽然极力忍着，但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后台侧幕，几个候场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陆子衿坐在角落里，看着刘志杰那努力想跟上节奏却又力不从心、时不时还要低头看自己脚免得被自己绊倒的滑稽模样，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在正式舞台灯光下的效果，还是……太有冲击力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舞台前方的苏青青

　　只见她在完成一个漂亮的转身后，眼角的余光似乎也瞥到了后方刘志杰的“精彩表现”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依旧完美，但陆子衿清晰地捕捉到她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肩膀极快地、几乎不可见地耸动了一下——那是在拼命憋笑！

　　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落在陆子衿眼里，比舞台上任何华丽的舞姿都更让他心动

　　他的女孩，在专业的时候很专业，但骨子里的那份活泼和小狡黠，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依然顽强地冒头了

　　一曲终了，灯光亮起

　　舞台上，夏晓彤优雅起身鞠躬

　　舞蹈演员们也停下动作，摆出结束造型。苏青青站在前排，微微喘息，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完成表演的喜悦光彩，眼神亮晶晶的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刘志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抬手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那身宽大的灰衫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配上他茫然又庆幸的表情，画面感十足

　　台下角落里，陆子衿无声地笑了

　　他拿出手机，没有拍照，只是点开了和苏青青的对话框

　　【影子：好看】

　　信息发送

　　舞台上，刚准备下场的苏青青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趁着大家整理队形的间隙，偷偷拿出来看了一眼

　　当看到那简单的两个字时，她的小脸瞬间绽放出比聚光灯还要灿烂的笑容。她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投向观众席最角落的阴影，对着那个模糊却无比熟悉的身影，悄悄眨了眨眼，比了一个小小的“OK”手势

　　陆子衿看着那个在舞台灯光下对着他偷偷做小动作的女孩，心口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填满

　　舞台很大，节目很多，聚光灯下有人光芒万丈，也有人笨拙得引人发笑

　　但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光，都只为照亮那个穿着水蓝舞裙、会对着他偷偷眨眼的女孩

　　她的舞步是独属于他的风景，她的笑容是他永不落幕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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