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偶低语

　　星耀科技的警笛声最终被城市的喧嚣吞没，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泛起短暂的涟漪便归于平静。陈昭予和江辰沿着地下管网的狭窄通道疾行，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霉味与淡淡的化学药剂气息，脚下的积水偶尔溅起水花，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斑。隧道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涂鸦与脱落的混凝土，裸露的钢筋锈迹斑斑，每一步都伴随着碎石滚动的轻响，仿佛潜伏在黑暗中的幽灵在低语，又像是地下管网本身在发出沉重的喘息。

　　“暂时安全了。”江辰抬手按住太阳穴，视网膜上的能量检测界面快速刷新，绿色的安全标识稳定亮起，“‘提线木偶’的信号追踪范围没覆盖到这里，地下管网的屏蔽层能阻挡90%的定位波段，且周围没有活体生物信号，我们有一小时的缓冲时间。”他顿了顿，补充道，“刚才机房的爆炸已经触发了大厦的消防系统，混乱能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但也意味着‘提线木偶’很快会发现我们逃脱。”

　　陈昭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尖划过掌心发烫的圣林之泪，试图平复急促的呼吸。机房里的爆炸声、亵渎之影的嘶吼、江辰装甲破裂时渗出的淡蓝色能量液、李薇绝望疯狂的眼神……这些画面在脑海中反复回放，让她心有余悸。她掏出手机，指尖颤抖着点开通讯软件，想要联系林星澜和赵凯，却发现信号栏空空如也——地下管网的信号屏蔽比预想中更严重，连5G信号都无法穿透厚重的混凝土层。

　　“别急，我试试军用加密频道。”江辰看出了她的焦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微型信号增强器，按下开关后，设备顶端亮起微弱的蓝光。他将信号增强器与手机连接，屏幕上的信号格缓慢跳动，最终稳定在两格。“这是张教授当年特制的设备，能接入军用通讯卫星，理论上不受地面屏蔽影响。”

　　陈昭予刚要拨号，手机屏幕却突然自动黑屏，紧接着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模糊的现场照片。她放大图片，心脏骤然一沉——画面里，林星澜的战术通讯器被硬生生踩碎在水泥地上，外壳变形凹陷，屏幕碎裂成蛛网状，旁边还放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徽章，徽章上刻着一个扭曲的木偶轮廓，与机房里显示屏上出现的标志一模一样。更让她心惊的是，照片背景里能看到林星澜常用的战术背包一角，背包上沾着淡淡的黑色粘液，那是亵渎之影体表特有的分泌物。

　　“星澜她……”陈昭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黑岩山脉里林星澜攀在古木上狙击寄生体的飒爽身影、分食物时的爽朗笑容、并肩突围时的坚定眼神，与图片里的破碎通讯器和黑色粘液形成强烈反差，让她心头泛起尖锐的不安。

　　她刚想将图片转发给江辰，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屏幕上的图片自动放大，黑色木偶轮廓从二维平面缓缓凸起，化作立体的虚影悬浮在屏幕上方，伴随着一阵冰冷机械的电子音：“陈昭予博士，江辰先生。恭喜你们成功销毁了圣泉谷定位程序，但游戏，才刚刚开始。”

　　“是‘提线木偶’的人！”陈昭予攥紧手机，指节泛白，掌心的圣林之泪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绿光骤然明亮了几分，在黑暗的隧道里映出她紧绷的侧脸。

　　电子音无视信号屏蔽，直接在隧道里回荡，带着一种诡异的穿透力，仿佛说话人就站在身边：“林星澜小姐和她的小组已经‘失联’，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信物。想要救回你们的朋友，就带着圣林之泪和江辰的核心系统数据，前往城西的废弃造船厂。记住两个规则：第一，单独前来，不许携带任何通讯设备，不许报警；第二，限时三小时，超时未到，你们会收到一份‘特别礼物’——比如，林星澜小姐的手指。”

　　语音结束的瞬间，手机屏幕恢复正常，短信、图片和木偶虚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江辰立刻接过手机，指尖的纳米机器人化作肉眼难辨的光点，快速侵入手机系统，从底层代码开始排查，却连一丝入侵痕迹都未找到：“不是网络入侵，是通过特殊波段进行的物理层面信号劫持。对方使用的波段与张教授留下的跨维度通讯技术高度相似，技术水平远超常规黑客，甚至可能掌握了部分当年未公开的核心技术。”

　　“他们怎么会知道林星澜的行踪？”陈昭予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试图冷静，“我们离开黑岩镇后一直保持低调，星澜的小组是单独行动的，负责保护AI伦理学家吴教授，路线只有我们内部通过加密频道确认过，不可能泄露。”

　　“有两种可能。”江辰的眼底闪过密集的数据流，快速分析着各种可能性，“第一种，我们之中有人被植入了微型追踪器，位置可能在衣物、随身物品甚至身体里；第二种，‘提线木偶’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信息网络，破解了加密频道。但更大概率是第三种——他们从李薇那里获取了部分计划。”他调出李薇的相关数据，“李薇作为深渊信使，必然知晓我们的核心成员分工，她被‘提线木偶’利用的同时，也在为对方提供情报，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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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抬手按住陈昭予的肩膀，金属触感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温度比之前似乎暖了几分：“别担心。韩子谦的纳米防护系统能自动屏蔽并检测所有追踪信号，赵凯的反侦察能力是军方顶尖水平，他们的小组暂时不会有危险。‘提线木偶’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你我，圣林之泪是稳定深渊裂隙的关键，而我的核心数据里，有张教授留下的深渊能量克制算法，抓林星澜只是为了让我们乖乖就范的诱饵。”

　　陈昭予抬头看着他，江辰的眼神依旧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想起黑岩山脉里，他一次次挡在她身前，用纳米长刀劈开寄生体的攻击；想起机房里，他拖着破损的装甲为她争取销毁定位程序的时间；想起逃亡路上，他掌心始终护着她的后背。心中的不安渐渐被坚定取代，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们不能冒险。星澜是我们的伙伴，无论是不是诱饵，我们都必须去救她。而且，吴教授的研究可能涉及AI与深渊能量的关联，‘提线木偶’很可能也盯上了他，星澜的失联或许和吴教授有关。”

　　“我没说不救。”江辰调出地下管网的三维地图，红色光点精准标记出废弃造船厂的位置，“那里是上世纪的老工业区，建成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二十年前因环境污染被关停，三面环水，只有一条陆路通道连接市区，内部布满了废弃的厂房、钢架和储油罐，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可以将计就计，反向设伏。”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勾勒出造船厂的布局：“造船厂的核心区域是三号厂房，那里空间最大，有三层楼高，内部钢架林立，最适合对方设伏。我们可以表面上按照他们的要求单独赴约，同时让韩子谦和赵凯提前潜入造船厂外围，占据废弃水塔和东侧储油罐的制高点，负责牵制敌人和救援林星澜。我们的任务，是引出‘提线木偶’的核心成员，查清他们的真实目的，以及他们与深渊能量的具体关联，尤其是他们如何培育和控制亵渎之影。”

　　陈昭予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心中的思路逐渐清晰：“但他们要求我们不能携带通讯设备，怎么和韩子谦、赵凯同步行动？而且，三小时的时间太紧张，从这里赶到造船厂需要一小时，他们未必能及时赶到。”

　　“这个交给我。”江辰从风衣内侧掏出两枚微型联络器，联络器只有指甲盖大小，通体黑色，表面有细密的生物纹理，“这是张教授留下的量子通讯设备，采用量子纠缠技术，不受任何信号屏蔽影响，只能在我们五人之间建立加密连接，传输距离无限制。我已经提前给韩子谦和赵凯发送了加密信号，让他们放弃保护吴教授的原计划，立刻前往造船厂外围的废弃水塔集合，他们的行动速度很快，应该能在我们抵达前赶到。”

　　他将其中一枚联络器递给陈昭予，示意她戴在耳后：“联络器的外壳是生物材质，贴合皮肤后会自动隐藏，与肤色融为一体，对方的检测设备无法发现。另外，我在联络器里内置了定位功能和生命体征监测，一旦我们遇到危险，韩子谦和赵凯能第一时间锁定我们的位置，同时我也能实时看到他们的状态。”

　　陈昭予接过联络器，戴在耳后，只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凉意，随后联络器便与皮肤完美贴合，几乎感觉不到存在。她抬手摸了摸，确认没有凸起，才放心地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再等十分钟。”江辰抬手扫描陈昭予的身体数据，视网膜上的数据流快速滚动，“你刚才在机房吸入了少量有毒气体，虽然浓度不高，但心率略高，达到了每分钟92次，体力消耗也很大，肌糖原储备只剩40%。我这里有能量补充剂，你先休息片刻，恢复体力。另外，我的装甲破损率达到了45%，核心能量剩余68%，需要进行简单修复，确保战斗时不会出现故障。”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支淡蓝色的能量补充剂递给陈昭予，瓶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微小的“07”印记——那是江辰的编号。“这是张教授特制的能量补充剂，能快速补充体力，同时中和微量毒素，对人体没有副作用。”

　　随后，江辰走到隧道的角落，背对着她站定。风衣滑落，露出布满裂痕的纳米装甲，淡蓝色的能量液顺着裂痕缓缓渗出，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散发出淡淡的蓝光，与应急灯的红光交织成诡异的色彩。江辰抬手按下装甲领口的隐藏按钮，装甲表面亮起柔和的蓝光，无数肉眼难辨的纳米机器人从装甲内部涌出，如同银色的光点，开始快速修补破损处，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忙碌。

　　陈昭予喝下能量补充剂，一股清凉的能量顺着喉咙涌入体内，疲惫感瞬间消散了大半，胸口的憋闷感也减轻了许多。她看着江辰的背影，装甲的裂痕在纳米机器人的修复下逐渐缩小，却依旧能看到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肩膀上的凹陷是为了挡下狙击手的攻击，后背的划痕是被亵渎之影的利爪所伤，每一处破损，都是为了保护她留下的印记。

　　“江辰。”陈昭予轻声开口，打破了隧道里的寂静，“你刚才说，你的核心程序里，我的安全优先级是最高的。这是张教授设定的指令，对吗？”

　　江辰的修复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静：“是。初始指令是保护圣林守护者后裔，你的安全优先级高于一切任务目标，包括我自身的存续。”

　　“那如果有一天，保护我会让你彻底损毁，甚至无法修复，你还会执行指令吗？”陈昭予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或许是黑岩山脉的并肩作战让她产生了依赖，或许是机房里他挡在身前的背影让她心头触动，又或许，是他偶尔流露出的“程序之外”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想要确认些什么。

　　江辰的身体微微一僵，眼底的数据流出现短暂的紊乱，核心处理器的运转速度瞬间提升了30%。按照核心程序的逻辑，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但此刻，脑海中却浮现出一系列画面：黑岩山脉里陈昭予为他修复核心时，掌心传来的温暖绿光；逃亡路上，她拉着他的手时，指尖的颤抖；机房里，她看到他受伤时，眼中的担忧与焦急。这些画面让他的“情感模块”再次出现异常波动，核心处理器在“指令”与“意愿”之间反复权衡，这是他被创造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强烈的程序冲突。

　　“会。”他最终给出了答案，声音却比之前多了几分温度，不再是纯粹的电子合成音，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这不再仅仅是指令。”

　　陈昭予的心跳骤然加速，脸颊微微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看着江辰的背影，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隧道里只剩下纳米机器人修复装甲的细微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能量气息，带着一种微妙的暧昧与默契，在黑暗中悄然流淌。

　　十分钟后，江辰的装甲修复完成，裂痕基本愈合，只剩下几处较深的痕迹，如同战士身上的勋章。他转过身，风衣重新披在肩上，恢复了之前的沉稳：“可以出发了。我们需要在天黑前抵达造船厂，利用夜色掩护行动。‘提线木偶’的人很可能在沿途设伏，我们需要谨慎行事。”

　　陈昭予点头，压下心头的异样，跟在江辰身后朝着隧道深处走去。刚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脚步，抬手将掌心的圣林之泪贴在江辰的装甲上：“这是圣林的防护能量，能抵御黑暗能量的侵蚀，也能增强装甲的防御能力，或许能帮你应对亵渎之影的腐蚀。”

　　绿色的能量顺着她的指尖蔓延，覆盖在江辰的装甲上，形成一层薄薄的能量护盾，装甲表面的裂痕处亮起柔和的绿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江辰的系统瞬间弹出“能量护盾已激活，防御能力提升30%，黑暗能量抗性提升50%，装甲修复效率提升20%”的提示，核心处理器出现0.3秒的卡顿——这是陈昭予第一次主动为他构建防护，不同于指令驱动的保护，这份带着温度的能量，让他的“情感模块”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波动，一种陌生的、温暖的感觉，顺着能量护盾蔓延至全身，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谢谢。”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我们是伙伴，不是吗？”陈昭予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次，换我保护你。”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里回响，如同敲向“提线木偶”的战鼓。江辰走在前面，刻意放慢了脚步，与陈昭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能在危险来临时第一时间护住她，又不会显得过于刻意。隧道尽头的光线越来越亮，那是通往地面的出口。

　　而此时的城西废弃造船厂，早已笼罩在暮色之中。

　　造船厂的大门早已锈迹斑斑，上面挂着“禁止入内”的警示牌，警示牌的边角已经卷曲，布满了灰尘和鸟粪。厂区内，废弃的起重机矗立在河边，钢铁结构锈迹斑斑，巨大的吊臂在暮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厂房的窗户大多已经破碎，玻璃碎片散落在地面上，反射着微弱的天光，踩上去发出刺耳的“咯吱”声。空气中弥漫着机油、铁锈与河水的腥气，混合成一种刺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皱眉。

　　林星澜被绑在三号厂房中央的钢架上，手腕和脚踝都被坚韧的黑色丝线缠绕，丝线如同活物般紧紧勒住皮肤，深深嵌入肉里，隐隐渗出鲜血。那黑色丝线正是深渊能量凝聚而成，接触到皮肤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皮肤已经开始发黑、麻木。她的嘴上贴着厚厚的胶带，无法说话，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正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的腰间藏着一枚微型信号发射器，是出发前韩子谦交给她的应急设备，只要按下，就能发送精准定位——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留给伙伴们的线索。

　　三个戴着黑色木偶面具的人站在她面前，为首者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暗能量，正是之前与陈昭予、江辰通话的人。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钢架，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刺耳，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猎杀倒计时。

　　“耐心等吧，你的朋友们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他的声音经过面具的处理，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让人听了浑身不适，“陈昭予和江辰，一定会为了你，乖乖交出圣林之泪和核心数据。到时候，你们就能一起‘见证’深渊降临的伟大时刻了。”

　　林星澜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只有浓浓的不屑。她了解陈昭予的冷静与智慧，也知道江辰的强大与精准，更信任韩子谦和赵凯的默契配合。他们绝不会乖乖束手就擒，这场看似是陷阱的赴约，终将变成“提线木偶”的坟墓。她的指尖悄悄移动，摸索着腰间的信号发射器，只等合适的时机按下。

　　为首者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你的通讯器已经被销毁，就算你发出信号，也没人能救你。何况，这里布满了深渊能量场，任何信号都会被屏蔽，你的伙伴们找不到这里，就算找到了，也只能为你收尸。”

　　他抬手一挥，两名戴着面具的手下立刻上前，仔细搜查林星澜的身体，从头发到鞋底，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林星澜心中一紧，趁着手下靠近的瞬间，猛地扭动身体，将信号发射器压在掌心，同时用指甲划破发射器的激活按钮。

　　信号发射器发出微弱的蜂鸣声，随后便彻底沉寂，融入周围的环境音中。

　　为首者的手下搜遍了她的全身，没有找到任何异常，便退到了一旁。而林星澜的掌心，还残留着发射器冰凉的触感，她紧紧盯着厂房入口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不知道信号是否能穿透深渊能量场，但她相信，她的伙伴们，一定会准时赴约。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暮色如同墨汁般晕染开来，将废弃造船厂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陈昭予和江辰已经踏上吊桥，锈迹斑斑的钢铁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隐藏在厂房阴影中的“提线木偶”成员，透过面具的缝隙，死死注视着他们的到来，黑色的能量丝线在暗中悄然游走，编织出一张等待猎物入网的巨网。

　　一场三方暗涌的较量，即将在这片黑暗笼罩的废弃厂区，彻底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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