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雷霆隐于九天之上

　　就在王蟠志得意满，以为猎物已然入彀，秦汐陷入绝境，紧握木棍准备拼死一搏的刹那——

　　远在数条街外，一座茶楼雅间临窗的位置上，一直静坐品茗的秦寿，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杯中原本平静的茶水，无风自动，漾起了一圈极其细微却急促的涟漪。他那双看惯沧海桑田、始终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中，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厉芒如同暗夜惊电，骤然闪过，却又在下一秒被强行压下，归于沉寂。

　　他的神识，如同至高无上的神明之眼，将悦来客栈那间狭小客房内正在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映照在心湖之中。女儿那强自镇定的惊怒，那纨绔子弟令人作呕的嘴脸，恶奴们狰狞的围堵……每一帧画面，每一个声音，都清晰地传递过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在他胸腔内轰然涌动，几乎要冲垮那名为“理智”的堤坝。只要他心念一动，甚至无需亲至，隔空便能将那几只肮脏的蝼蚁碾为齑粉，让他们的神魂在无尽的痛苦中哀嚎湮灭。

　　他的指尖，那无形的、足以引动天地之威的力量已然凝聚。

　　然而，就在力量即将透体而出的前一刻，他看到了秦汐的眼神。

　　那不是纯粹的恐惧和绝望。在那双清澈的眸子深处，闪烁着一种他熟悉的倔强，一种被逼到绝境后反而被激发出的、如同岛上最坚韧的灵藤般的生命力，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尚未完全察觉的、源于血脉和常年蕴养的锐利锋芒。

　　她握棍的姿势，虽然生涩，却隐隐契合了某种发力轨迹；她紧绷的身体，气血奔流的速度远超常人，潜藏的力量如同弓弦般被拉满。

　　秦寿即将点出的手指，缓缓收了回来。杯中激荡的茶水也瞬间平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这足以焚天煮海的怒意硬生生压回心底最深处。

　　“还……不是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他想起离岛前对阿莲的承诺，想起自己让儿女出来的初衷。温室的花朵，经不起风雨。雏鹰的翅膀，需要在真实的险境中锤炼，才能真正翱翔九天。眼前这场危机，固然凶险，但何尝不是对汐儿心性、决断和潜力的最佳试金石？

　　若他此刻出手，固然能轻易化解危机，但汐儿将永远无法真正独立，无法体会到凭借自身力量战胜强敌的蜕变与成长。那份深植于她血脉中的灵性，也需要在实战的压迫下，才能真正觉醒。

　　更重要的是，他感应到，秦安那边虽然被困，但暂无性命之忧。王蟠此獠，目的在色，而非立刻取人性命。这给了汐儿应对的空间和时间。

　　“汐儿……让爹爹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秦寿在心中默念，重新睁开眼时，目光已恢复了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比万年玄冰更冷的森然。他锁定着客栈房间的每一丝变化，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引而不发。一旦秦汐真正遇到无法抵御的致命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让整个王家，乃至这舒县城，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

　　……

　　客栈房间内，秦汐自然不知道父亲在遥远处的天人交战与极致克制。她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眼前的危机上。

　　王蟠见秦汐虽然害怕，却依旧不肯就范，反而摆出了抵抗的姿态，不由得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淫笑道：“还是个带刺儿的？本公子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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