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剑指北方

　　兴武六年，春分。

　　北京，中华城（原紫禁城周边扩建区域）。

　　经过一年的休养生息与工业建设，这座古老的都城已经完全脱胎换骨。宽阔的水泥马路取代了原本尘土飞扬的土路，路边竖起了一排排煤气路灯。虽然电力尚未普及到民用，但核心的政府机关和工厂已经用上了李小宝研制的碳丝灯泡。

　　清晨的薄雾中，一辆辆满载物资的蒸汽卡车穿梭在街道上，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报童挥舞着散发油墨香气的《中华日报》，高声叫卖着最新的新闻：

　　“号外！号外！西南铁路全线贯通！首批精铜运抵京师！”

　　“号外！执政官签署《义务教育法》，凡适龄儿童必须入学！”

　　一片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

　　然而，在紫禁城内的最高统帅部（太和殿），气氛却并不像外面那样轻松。

　　巨大的会议桌上，原本悬挂的那幅《中华全图》被撤下，换上了一幅范围更广、标注更详细的《东北亚形势图》。

　　卢象升身穿笔挺的元帅制服，站在地图前，背对着众人。他的目光越过长城，越过辽东，死死地盯着黑龙江以北那片广袤的白色区域。

　　“诸位。”卢象升转过身，声音低沉，“西南定了，江南稳了，海疆平了。咱们中华国，看起来是太平了。”

　　“但是！”他猛地一指地图上的东北角，“在这里，我们的祖宗之地，还有一群孤魂野鬼在游荡！还有一群贪婪的恶狼在窥视！”

　　傅青主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打开一份绝密档案。

　　“各位，这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刚刚从关外传回的情报。”

　　“满清残部，在多尔衮的带领下，已经退守吉林乌拉（今吉林市）和宁古塔一线。他们虽然元气大伤，但并未死绝。多尔衮正在疯狂地抓捕当地的女真人和汉人充军，企图负隅顽抗。”

　　“但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傅青主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最危险的是，在这个冬天，一支来自西边罗刹国（沙俄）的哥萨克匪帮，越过了外兴安岭，闯入了我们的黑龙江流域！”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雅克萨、尼布楚等地的达斡尔族、鄂温克族同胞，遭到了血腥屠杀！这群罗刹鬼，不仅抢皮毛，甚至……甚至吃人肉！”

　　“砰！”

　　赵云飞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畜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执政官，下令吧！我带第二师去灭了他们！”

　　在座的将领们个个义愤填膺。中华国现在兵强马壮，连荷兰人都打趴下了，哪能受这个气？

　　卢象升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怎么打，是个学问。”

　　卢象升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

　　“以前我们不打辽东，是因为后勤跟不上，是因为南方未平。现在，西南的铜和锡来了，江南的粮草足了，我们的铁路也修到了山海关。”

　　“更重要的是……”卢象升看向坐在角落里的李小宝和徐尔觉，“我们的‘拳头’，硬了。”

　　徐尔觉站起身，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报告执政官，报告各位将军。经过一年的技术攻关和产能爬坡，中华第一机械厂已经完成了‘麒麟’战车的定型量产。”

　　“现在，我们拥有‘麒麟二型’步兵战车（坦克）一百二十辆！全部换装了‘心脏二号’大功率内燃机，加装了37毫米旋转火炮和两挺重机枪！”

　　“此外，还有三百辆‘骆驼’级军用卡车，以及二十艘内河浅水炮舰（这是为了黑龙江水战准备的）。”

　　“一百二十辆坦克……”赵云飞听得两眼放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的乖乖，这要是排开阵势冲过去，多尔衮那点骑兵还不得被碾成肉泥？”

　　“不光是多尔衮。”卢象升冷冷地说道，“还有那些罗刹鬼。他们以为手里有几杆火绳枪，骑着几匹破马，就能在远东横行霸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时代变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是我们的祖宗之地！”

　　卢象升猛地拔出腰间的指挥刀，剑锋直指北方。

　　“传我一号令！”

　　全体起立，肃立听令。

　　“任命赵云飞为北伐军总司令！”

　　“任命李定国为副司令（从西南调回，擅长山地战）！”

　　“集结第一师（重装步兵）、第二师（机械化师）、第三师（炮兵师），以及新组建的‘装甲突击旅’！总兵力二十万！”

　　“即刻向山海关集结！”

　　“战略目标有二：第一，彻底消灭满清残余政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废除八旗制度，将东北纳入中华行省管辖！”

　　“第二，继续北上，驱逐所有入侵黑龙江流域的沙俄武装！收复雅克萨、尼布楚！把界碑给我插到外兴安岭上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

　　众将齐声怒吼，声浪震动了大殿。

　　……

　　三天后，北京北郊，南苑校场。

　　这里曾是明清两代皇帝的皇家猎场，如今成了中华国防军最大的阅兵场和集结地。

　　春风拂过，旌旗猎猎。

　　二十万大军列成了整齐的方阵，深蓝色的军服像是一片海洋。

　　而在方阵的最前方，是那个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钢铁方阵。

　　一百二十辆“麒麟二型”坦克，涂着墨绿色的迷彩，整齐地停泊在草地上。粗大的排气管喷吐着蓝烟，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咆哮，汇聚成一股震撼人心的钢铁洪流之音。

　　坦克后面，是牵引着重炮的卡车纵队，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步兵战车。

　　这就是工业化的力量。

　　这就是用云南的铜、江南的钱、北方的铁，堆出来的战争怪兽。

　　卢象升站在检阅车上，缓缓驶过方阵。

　　他看着那些年轻而坚毅的面孔，看着那些代表着毁灭与新生的机器，心中涌起无限豪情。

　　五年前，他刚刚穿越而来，面对的是一个千疮百孔、即将亡国的大明。那时候，他只有几千乡勇，几杆破枪。

　　五年后，他站在这里，身后是一个统一、富庶、强大的新中华。

　　“弟兄们！”卢象升拿起扩音器。

　　“我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

　　“是为了抢地盘吗？不！那本来就是我们的地盘！”

　　“是为了杀人吗？不！是为了不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被别人杀！”

　　“往北去！那是苦寒之地，那是冰天雪地。但我告诉你们，那是咱们中华的北大门！如果大门敞开着，强盗随时会进来！”

　　“两百年前，我们输过；五十年前，我们被欺负过。但从今天起，只有我们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我们！”

　　“北伐！灭清！驱逐罗刹！”

　　“万岁！万岁！万岁！”

　　二十万人的呐喊声，如同惊雷滚过大地，连天空中的云层都被震散。

　　随着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启动。

　　“轰隆隆——”

　　坦克部队率先开拔。履带碾压着大地，卷起尘土，向着山海关的方向滚滚而去。

　　紧接着是卡车、骑兵、步兵。

　　这条钢铁长龙绵延数十里，首尾不见。

　　而在天津港，徐尔觉率领的海军舰队也同时起航。他们将护送陆军的侧翼，并运送物资直抵辽东半岛，从海上对清军进行包抄。

　　北京城头。

　　王婉清抱着已经两岁多的卢兴，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远去的背影。

　　“娘，爹爹去哪？”小卢兴奶声奶气地问道。

　　“你爹爹去打坏人。”王婉清摸着儿子的头，眼中满是骄傲，“等他回来，咱们的国家，就真的太平了。”

　　此时，在遥远的辽东沈阳（盛京）。

　　早已病入膏肓的多尔衮，躺在病榻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

　　“王爷……探子回报……关内的蛮子……出兵了。”一名满洲老臣跪在床前，哭着说道，“听说有几十万大军，还有数不清的铁车……”

　　多尔衮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开，闪过一丝回光返照的亮光。

　　“来了……终于来了……”

　　“卢象升……你果然不肯放过我……”

　　多尔衮费力地抬起手，指着北方。

　　“走……去北边……找罗刹人……借兵……”

　　然而，他的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就重重地垂了下去。

　　一代枭雄，大清摄政王多尔衮，在中华北伐军出征的号角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但他留下的烂摊子，以及那个贪婪的北方邻居（沙俄），注定要成为中华军新一轮征战的祭品。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中华民族复兴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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