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心雨浸透的乐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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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音乐天才江澜,在一场神秘海难中失去挚爱苏雨晴后,再也无法弹奏任何一个音符,直到他在酒吧遇见与雨晴容貌酷似的卖唱女阿阮,
却在接近真相时发现,这场相遇竟是精心策划的复仇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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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没完没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噼啪作响,然后扭曲着、蜿蜒着向下淌,把窗外霓虹闪烁的夜上海模糊成一片光怪陆离的色块。江澜坐在“迷雾”酒吧最角落的卡座里,身子陷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中,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塑。他面前的威士忌还剩半杯,冰块早已融化殆尽,稀释了琥珀色的液体,也稀释不了这满室的喧嚣与他内心死寂之间的界限。
台上,一个穿着亮片裙子的女歌手搔首弄姿地唱着时下流行的网络神曲,电子合成的伴奏震得人耳膜发痒。江澜闭了闭眼,试图将那嘈杂隔绝在外,却只觉得那声音无孔不入,像钝刀子割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他下意识地蜷了蜷右手,那几根曾经被无数乐评人誉为“被上帝亲吻过”的手指,此刻却僵硬得不听使唤,连握住酒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隐隐透着一种无力感。
两年了。自从那场吞噬了一切的海难之后,他的世界就只剩下两种状态:一种是这种令人窒息的喧嚣,另一种,是更加令人疯狂的绝对寂静。而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再也抓不住一个音符。
“下面,有请我们今晚的驻唱,阿阮。” 主持人懒洋洋地报了个幕。
江澜没什么兴致地掀了掀眼皮。又是一个卖唱的。这地方不缺这种做着明星梦的年轻人。
然后,他看到了她。
抱着那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吉他,安静地走上台,坐在那把高脚凳上。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棉布长裙,洗得有些发旧,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灯光不算明亮,打在她低垂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江澜的呼吸猛地一滞。
像。
太像了。
不是那种五官完全一致的像,而是那种……神态,那种气质,尤其是低头调试琴弦时,脖颈弯出的那个脆弱又倔强的弧度。一瞬间,江澜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是酒精和思念共同作用下的海市蜃楼。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撞得胸口生疼。
台下依旧嘈杂,有人划拳,有人哄笑。台上的阿阮似乎浑然未觉。她抬起眼,目光没什么焦点地扫过台下,然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琴弦。
几个清澈、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音符流泻出来,像几滴冰凉的雨,意外地滴落在喧嚣的火焰上,“刺啦”一声,竟让周围的嘈杂诡异地低了下去几分。她没有用拨片,指尖直接触碰琴弦,带着一点点天然的、未经雕琢的涩意。
前奏有些陌生,又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江澜蹙起眉,在记忆中飞速搜寻。
然后,她开口了。
“天又开始下起雨,”
声音清冽,带着一点点沙哑,不像苏雨晴那般清亮甜润,却像被雨水打湿的砂纸,磨过听者的心脏表面。
“我的心浸湿了云,”
江澜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歌词……
“随着风飘散而去,”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和苏雨晴刚在一起时,他写给她的第一首歌。那时候他们还在音乐学院,穷得叮当响,挤在租来的小阁楼里,外面下着大雨,屋里漏着小雨,他抱着吉他,她靠在他肩上,他即兴哼唱,她笑着填词。那是一首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歌,他甚至从未完整地记录下来,苏雨晴去世后,他以为这旋律早已随着她一起,沉入了那片冰冷的深海。
“又坠入海底,”
阿阮的演唱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甚至有些地方的气息处理显得生涩,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近乎直白的伤痛。她的眼神空茫地望着某个方向,仿佛不是在唱歌,而是在喃喃自语,在剥开某个血淋淋的旧伤口。
“抹不掉的旧回忆,”
“时刻提醒我记起,”
“那些伤心场景,”
“压抑着情绪。”
最后一句落下,吉他声也袅袅散去。酒吧里出现了短暂的、奇异的安静,连最闹腾的那桌客人都暂时歇了声。阿阮微微颔首,算是致意,然后抱着吉他,默默地走下台,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后台的昏暗通道里。
江澜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留下彻骨的冰凉和剧烈的眩晕感。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
不是巧合。绝不可能是巧合!
完整的、他以为早已失传的旋律,那分毫不差的歌词,还有那张与雨晴酷似的脸……
是雨晴……冥冥之中回来了?还是……
一个更现实、也更冰冷的念头浮了上来:有人,精心策划了这一切。
目的?他不知道。但他必须弄清楚。
他猛地站起身,膝盖撞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半杯威士忌晃荡着洒了出来。他毫不在意,踉跄着拨开人群,朝着阿阮消失的方向追去。
后台通道狭窄而昏暗,弥漫着烟酒和廉价香水混合的浑浊气味。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白色的身影,她正把吉他装进琴盒,动作慢吞吞的。
“等一下!” 江澜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沙哑粗粝。
阿阮回过头,看到是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带着疏离的平静。“先生,有事吗?”
离得近了,那张脸的相似度带来的冲击力更强。尤其是那双眼睛,瞳仁的颜色比雨晴略浅一些,眼尾微微上挑,看人时,总像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但江澜也清晰地看到了不同——她的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极细小的、浅白色的旧疤,而雨晴没有;她的嘴唇更薄一些,抿紧时,线条显得有些倔强,甚至可以说是冷硬。
“那首歌,”江澜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伪装的痕迹,“你从哪里学来的?”
阿阮垂下眼睑,拉上琴盒的拉链,声音没什么起伏:“自己随便写的。唱得不好,让您见笑了。”
“自己写的?” 江澜几乎要冷笑出声,但他忍住了,胸口因为压抑着情绪而剧烈起伏,“那歌词呢?‘我的心浸湿了云,随着风飘散而去,又坠入海底’……这也是你写的?”
阿阮拎起琴盒,侧身想从他旁边过去:“对不起,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
“苏雨晴。” 江澜猛地吐出这个名字,像掷出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紧紧锁住她的反应,“你认识苏雨晴,对不对?”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阿阮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尽管极其细微,但江澜捕捉到了。她抬起眼,那双浅瞳仁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不认识。”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您认错人了。”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机会,低着头,快步从他身边擦过,走向通道另一头的出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带着一种仓皇而决绝的意味。
江澜没有立刻再追上去。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拐角,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气。不是雨晴常用的那种甜腻的香水,而是更接近植物本身的味道,带着清苦的根茎气息。
认错人?不可能。
那首歌就是铁证。还有她听到“苏雨晴”名字时的反应。
这个女人,阿阮,一定和雨晴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唱那首歌是偶然,还是……冲着他来的?
无数个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江澜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窗外,雨声更急了,哗啦啦地,像是要把整座城市都淹没。
他的心,仿佛也浸透了那沉重的、饱含水汽的云,随着今晚这诡异的风,飘向一个未知而危险的深渊。又或者,是再次坠入那冰冷彻骨、暗无天日的海底。
旧回忆,那些他拼命想要抹掉的旧回忆,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狞笑着卷土重来,时刻提醒他记起那些伤心的场景。
情绪,压抑得太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深吸一口气,混杂着霉味和香水味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痒。他转身,朝着与阿阮相反的、酒吧大门的方向走去。
但他知道,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结束。
第二天,傍晚时分,雨依旧淅淅沥沥,没有停歇的意思。
江澜再次来到了“迷雾”酒吧附近。他没有进去,而是将车停在街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熄了火,摇下车窗,任由冰凉的雨丝夹杂着城市的尘嚣飘进来。他需要冷静,需要理清头绪。
他动用了点关系,查到了阿阮的一些基本信息。阮知微,二十二岁,来自一个南方沿海小城,履历简单得像一张白纸——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高中毕业后辗转于各个城市,在酒吧、咖啡馆驻唱,没有固定的经纪公司,也没有任何音乐作品记录。社会关系一栏,几乎是空白。
一个像幽灵一样漂泊的女孩。却偏偏唱出了那首绝不该被外人知道的歌。
晚上九点,他看到阿阮出现了。依旧是那身素净的打扮,背着那个旧的吉他琴盒,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低着头,匆匆走进了酒吧的后门。
江澜耐心地等着。直到午夜时分,酒吧的喧嚣渐渐散去,他才看到阿阮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屋檐下,望着连绵的雨幕,微微出神。霓虹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明明灭灭,那一刻,她侧影的孤寂感,几乎与记忆中的苏雨晴重叠。
江澜推开车门,走了过去。
“又见面了。” 他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阿阮似乎并不意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果然来了”的讥诮。“江先生。” 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姓氏。
江澜心下一沉。她果然认识他。
“我们谈谈。”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阿阮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他们没有走远,在附近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店里没什么人,只有值班的服务生打着哈欠。他们选了个最里面的卡座。
“你到底是谁?” 刚落座,江澜便单刀直入。
阿阮用小勺慢慢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眉眼。“一个唱歌的。”
“那首歌,” 江澜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刀,“我再问一次,从哪里来的?”
阿阮抬起眼,隔着水汽与他对视。这一次,她没有立刻否认,眼神里挣扎和犹豫交织,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开口:“……是我姐姐教的。”
姐姐?
江澜的脑子“嗡”地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响。他从未听苏雨晴提起过有一个妹妹!苏雨晴是家中独女,这是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情!
“你姐姐……是谁?”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阿阮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三个字:“苏雨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江澜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但没有。她的眼神坦然地迎视着他,里面盛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怨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可能!” 江澜断然否定,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引得远处的服务生都投来诧异的一瞥,“雨晴没有妹妹!我是她最亲密的人,她不可能瞒着我!”
“最亲密的人?” 阿阮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蕴含的讽刺,像针一样扎进江澜的心里,“是啊,她什么都告诉你,连这首……你们定情的歌都告诉了你。可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在她十岁那年,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母亲改了姓,而她那个被判给父亲的、小她五岁的亲妹妹,却被所有人刻意遗忘了?”
江澜如遭雷击,僵在座位上。
父母离婚……改姓……妹妹……被遗忘……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他偶尔从雨晴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关于她原生家庭的不幸隐约吻合。雨晴确实很少提及她的父亲,只说过关系很不好。她也确实提过,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父母经常吵架……
难道……是真的?
“她……她从来没提过……” 江澜的声音干涩。
“她当然不会提!” 阿阮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圈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和愤怒,“她跟着妈妈去了大城市,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名字,成了天之骄女,音乐才女!而我呢?我被扔在那个小县城,跟着酗酒、赌博的父亲!他输了钱就打我!骂我是累赘!我连学都差点上不成!”
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大滴大滴地砸在咖啡杯里。“我拼命考到上海,就是想离她近一点……可是……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她就……”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肩膀微微颤抖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江澜看着她,心中的震惊、怀疑、混乱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撕裂。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雨晴确实隐瞒了他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份隐瞒背后,又藏着眼前这个女孩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委屈?
他的心,第一次因为这个酷似雨晴的女孩,产生了一丝除了怀疑和探究之外的情绪——一丝细微的、名为怜悯的触动。
“那场海难……” 江澜艰难地开口,“之后你……”
“我活下来了。” 阿阮用手背狠狠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那平静之下,是更深沉的痛楚,“或者说,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姐姐她……”
她抬起泪眼,看向江澜,那眼神复杂得让他心悸:“我看了事故报道,知道当时你也在那艘游轮上,而且,是和你在一起之后,姐姐才出的事。”
江澜的心猛地一沉。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找不到她留下的任何东西……只有这首歌。” 阿阮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无尽的苍凉,“小时候,她暑假回来看爸爸,偷偷教我唱的。她说,这是她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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