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浴帘索命

　　洛根机场附近的联邦安全屋，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在凌辰展现出非人力量并抛出“死神追杀”的骇人理论后，FbI高层在经过激烈争论和有限度的“验证”（如调取机场监控，发现凌辰确实凭空出现；紧急询问艾利克斯，其噩梦细节与空难高度吻合）后，不得不暂时以“最高级别潜在威胁\/关键证人”的名义，将凌辰、艾利克斯及其五位朋友——托德、泰莉、柳墩、卡特、克莱尔，以及同样受到惊吓的比利老师，一同安置在这处秘密地点，进行“保护性”隔离观察。荷枪实弹的特工二十四小时值守，监控探头无死角覆盖。

　　凌辰被允许在限定区域内活动。他大部分时间都静坐在客厅角落，双目微阖，似在养神，实则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能力正以前所未有的精度运转，细致入微地观察着周遭环境的每一丝变化——空气的流动、光线的折射、设备运行的微弱电流声、甚至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生命气息与那若有若无的“死气”连接。他在建立基线，以便捕捉任何“非自然”的扰动。

　　根据艾利克斯断断续续的回忆和有限的登机记录碎片，凌辰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张潜在的死亡顺序图。他推测，死神清算的顺序，极有可能与他们在原定死亡航班Flight 180上的座位顺序相关。按照艾利克斯模糊的记忆拼图，顺序大致应是：

　　头等舱\/前排（生还概率最低起始点）：凌辰（未知座位，但最早下机）→ 经济舱前排：托德 → 泰莉 → 柳墩 → 卡特 → 克莱尔 → 艾利克斯（预知者，或因特殊性暂末？）

　　比利老师的位置较后，顺序可能更晚。这只是基于有限信息的推测，但凌辰需要一个观察的框架。他注意到，那个名叫托德的金发少年，情绪最为不稳定，时常惊恐地四处张望，对任何细微声响都反应过度，他身上的“死气”缠绕也最为明显、躁动。

　　入住安全屋的第一晚，在极度疲惫和紧张过后，部分人终于抵不住困意，在各自房间睡去。特工们轮班值守，不敢有丝毫松懈。

　　深夜，凌辰在客房中忽然睁开双眼。他捕捉到一丝极不自然的能量涟漪——并非物理攻击，而是一种因果律层面的微弱扭曲感，源头指向隔壁托德的房间方向！几乎同时，隔壁传来了隐约的、被什么东西捂住似的挣扎声，以及……淋浴喷头持续的水声？“开始了！”凌辰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电射出门外！门口值守的两名特工只觉眼前一花，凌辰已不见踪影！

　　“砰！”凌辰直接震开托德房门锁芯，冲入室内！

　　卫生间门紧闭，水汽从门缝溢出。凌辰一脚踹开卫生间门！

　　眼前的一幕，堪称诡异而精密到令人毛骨悚然：少年托德赤身倒在湿滑的浴缸旁，脖颈被浴帘的伸缩尼龙绳死死缠绕了数圈，绳子另一端，竟然巧妙地挂在了因为水汽频繁开关而有些松动的毛巾架金属钩上！他脸色青紫，眼球凸出，显然已窒息身亡。淋浴喷头仍在喷洒着热水，地上散落着一块滑腻的香皂。

　　现场看起来，就像是一场不幸的意外：托德洗澡时踩到香皂滑倒，脖子意外套入了松脱的浴帘绳圈，被自身的体重和滑倒的惯性勒死。

　　但凌辰写轮眼却瞬间解析出了其中的“精妙”与“不自然”：

　　那香皂掉落的位置，恰好是脚步移动的必经之路，角度刁钻。

　　毛巾架的松动程度，恰好能在承受一定重量后变形，使绳圈收紧，但又不会完全脱落。

　　浴帘绳的长度、弹性，与托德的身高、倒地方向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巧合”。

　　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外力的直接干预，完全是环境因素“恰好”串联成的死亡陷阱。

　　这就是死神的设计！利用一连串看似微不足道、概率极低的“意外”，环环相扣，最终达成死亡的结局。没有凶手，只有冰冷的、无可抗拒的“巧合”！

　　几名持枪特工和韦弗探员也闻声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尤其是韦弗探员，她检查过这个安全屋，所有设施都经过严格安检！这怎么可能？！

　　“是意外……？”一名年轻特工颤声道。

　　“意外？”凌辰冷笑一声，指着那精心（或者说被命运精心）布置的现场，“香皂的落点，绳子的缠绕方式，毛巾架的松动……每一个环节的概率都低得可怜，但当它们组合在一起，就成了百分之百的死亡。这就是死神的风格——精密的巧合。”

　　他的话如同冰水浇在每个人心头。艾利克斯、泰莉等人也被惊醒，挤在门口，看到托德的惨状，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叫和哭喊，尤其是泰莉，几乎晕厥，因为按照凌辰私下告知的推测顺序，她可能就是下一个！

　　“托德！不——！”艾利克斯痛苦地跪倒在地，预言成真的负罪感和对死神的恐惧几乎将他击垮。

　　凌辰没有理会众人的崩溃，他仔细检查着现场，试图从中找出死神运作的更多规律。“顺序推测正确……那么，下一个是泰莉。死神的攻击间隔不确定，但显然不会给我们太多喘息时间。”

　　他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韦弗探员和惊魂未定的众人：“托德的死，证明了我的话。死神名单确实存在，追杀已经开始。封锁、隔离，在规则面前毫无意义。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徒劳地寻找安全的地方，而是预判死神的每一个‘设计’，在巧合发生前，打断它！”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从现在起，每个人的每一个动作，接触的每一件物品，都必须经过最严格的审视！任何微小的‘意外’苗头，都可能是死神的陷阱！”

　　安全屋内，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第一个牺牲者已经出现，死神的镰刀，已经毫不留情地挥下。凌辰的警告，不再是理论，而是血淋淋的现实。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的泰莉。死亡倒计时，正清晰地指向下一个目标。

　　而凌辰，则陷入了更深的思索。如何对抗这种无形的规则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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