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们真给我长脸”

　　到政教处时王主任正坐在里面喝茶，看见我们进来他扶了扶眼镜，又看了看我们这阵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王主任，你看看这两个学生！”李老师抢先开口，语气激动，“吴甜甜，住校生，夜不归宿，翻墙逃课！”

　　“这个，”她指向我，眼神锐利，“不仅参与其中，刚才在保安室还公然顶撞老师！”

　　王主任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不怒自威。

　　他没急着批评，而是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先坐下。”

　　我和吴甜甜僵硬地坐下。

　　吴甜甜始终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吴甜甜，”王主任的声音相对平静，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说说吧，昨天晚上放学后，你去哪儿了？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吴甜甜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往下掉，落在校服袖子上。

　　她只是摇头，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说啊！”李老师在一旁厉声催促，“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

　　“王主任给你机会，你不说清楚，性质就更严重！夜不归宿，行为不端，开除都是有可能的！”

　　“开除”两个字像重锤一样砸下来。

　　吴甜甜猛地一颤，哭得更凶了，整个身体都在抽搐，那种绝望的哭泣，不是因为委屈，而是源于巨大的恐惧。

　　王主任见吴甜甜只是哭泣，无法应答，便将审视的目光转向我，又看了看李老师：“这两个学生，都是你们班的？”

　　李老师立刻指向吴甜甜：“这个是我们班的，”然后带着余怒未消的语气指向我，“这个……还不清楚是哪个班的，问他也不说，态度很成问题！”

　　王主任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我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你来说，哪个班的？班主任是谁？”

　　我知道隐瞒已无意义，低声回答：“357班，班主任是熙老师。”

　　王主任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直接拿起桌上的手机，找到了老熙的号码拨了过去。

　　简短的通话中，他只说了句“老熙，你班上一个叫……（他看向我，我补充了名字）的学生，现在在政教处，你过来一趟。”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王主任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锐利地盯着我：“现在，说说吧。”

　　“昨天晚上放学后，到今天上午旷课，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一五一十讲清楚。”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昨晚的嘈杂、马兴华的起哄、张浩宇递过来的酒瓶、还有后来搀扶着吴甜甜离开的场景……

　　一个个画面闪过。

　　实话实说？那必然会牵连到张浩宇他们，把更多人拖下水。

　　独自扛下？可这几项罪名，尤其是涉及到吴甜甜，性质太严重，我未必扛得起。

　　就在我嘴唇翕动，权衡利弊、组织语言的瞬间，王主任或许是将我的犹豫视作了顽固和抵抗，猛地一拍桌子！

　　“砰”的一声巨响在安静的政教处炸开！

　　“说话！聋了吗？！”他的一声怒吼如同惊雷，彻底将我混乱的思绪炸得粉碎。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刚刚聚集起的一点点勇气瞬间消散，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在王主任凌厉的目光逼视和李老师冰冷的注视下，我支支吾吾的的说:“是……是昨天晚上，她……她是用我的出入证出去的！”

　　我声音发颤，手指向身旁还在抽泣的吴甜甜，“然后……然后在围墙那边，她把出入证从缝隙里丢……丢回来给我了。”

　　“然后……然后我才用出入证出去的……她、她没有翻墙！”

　　我仓促地辩解着，试图将“翻墙”的罪名从她身上移开。

　　王主任并没有被我带偏，而是精准的抓住了核心问题，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我现在没有问你们是怎么出去的！”

　　“我问的是，你们昨天晚上，还有今天上午，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避重就轻的小声回答：“去……去我家了……”

　　话音刚落，我就感觉到吴甜甜的班主任李老师投来一道极其严厉的目光，先是在吴甜甜身上剐了一下，随后又刺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果然如此”的鄙夷和更大的怒火。

　　“去你家？”王主任向前倾身，追问道，“去干什么？”

　　“我……我们……”我语无伦次，下意识地看向吴甜甜，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提示或勇气，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看什么看！快说！”王主任猛的提高音量，不耐烦地催促。

　　被逼到绝境，我只好半真半假的搪塞：“就是……昨天晚上她过生日……我给她买了蛋糕……就去我家……过生日了……”

　　声音越说越小，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在“夜不归宿”和“集体旷课”面前显得无比苍白可笑。

　　王主任眉头紧锁，显然并不相信，立刻抓住了关键点追问：“过生日？除了你们两个，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没有了。”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就在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深挖细节的那一刻——

　　“哐！”

　　我坐着的凳子被人从后面猛的踹了一脚！

　　巨大的力道让我整个人连同凳子向前一窜，差点扑倒在地上！

　　我惊骇的回头，还没看清来人，一个压抑着雷霆之怒、熟悉到让我心脏骤停的声音就在背后炸响：

　　“站起来！”

　　是我的班主任，老熙。

　　而从他踹凳子的力道和声音里的火气来看，他显然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

　　我几乎是弹跳着站了起来。

　　吴甜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跟着慌忙站起，手足无措地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老熙根本没理会吴甜甜，他那张平时就挺严肃的脸此刻黑得像锅底，目光死死地盯在我脸上，胸口因为怒气而明显起伏。

　　“你们可真给我长脸啊！”

　　他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前天我刚处理了一个夜不归宿的！”

　　“昨天晚上巡逻又逮到两个翻墙出去上网的！”

　　“好嘛，今天！你更厉害！直接给我来个大的！旷课！还牵扯到住校生夜不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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