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叶玄音照冰晶心，前世记忆碎重现

　　冰崖剧烈震颤，脚下冰层裂开蛛网状的缝隙，东方墨白一个踉跄，手里的轩辕剑差点脱手。他咬牙把剑往旁边冰壁一插，金光猛地炸开一圈，护罩边缘扭曲着撑起，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

　　“再晃一下，我真要吐了！”阿依娜死死扒住萧寒玥的肩，声音发抖，“这哪是爬山？这是坐过山车进鬼屋！”

　　许清歌左眼金芒一闪，扫向冰层深处：“它停了。”

　　所有人一愣。

　　那颗冰蓝色的心脏，刚才还疯狂搏动，此刻竟静止不动，仿佛时间被冻住。

　　可叶玄音却感觉胸口一闷，心跳像是被人掐住了节奏。她扶着青铜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轻颤，尺面卦象无声翻转，映出的画面不再是跳动的冰心，而是一片浩渺星空下，一名女子独立悬崖之巅，手中长尺直指苍穹。

　　“那是……我？”她喃喃。

　　东方墨白察觉到不对，扭头看她：“叶姐，你脸色不太对劲。”

　　“不是不太对。”许清歌眯起眼，“她的脉搏和刚才完全反了——之前是外快内慢，现在是内快外停，像有两颗心在打架。”

　　话音未落，叶玄音猛然抬手，将青铜尺贴在自己心口。

　　“你要干啥？自疗走火入魔吗？”姬无月皱眉。

　　没人回答。

　　叶玄音闭上眼，指尖在尺身上轻轻划过三道，嘴里哼出半句不成调的曲子。那声音极轻，却让整座冰崖的寒气都凝滞了一瞬。

　　【检测到高阶封印共鸣，疑似触发‘天机回溯’机制，建议立即终止操作。友情提示：您当前精神力余额不足，强行读档可能导致系统蓝屏。】

　　东方墨白脑中弹幕一闪，他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别总拿电脑那套吓人？”

　　【这不是吓人，是实况直播。她现在等于在手动打开一个三百年前的加密压缩包，解压失败会死机的。】

　　“谁要听你说术语！”东方墨白低吼一声，右眼符文暴涨，强行往轩辕剑里灌灵力。护罩重新稳住，但光芒已经泛黑，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腐蚀。

　　就在这时，叶玄音睁开了眼。

　　她的眼瞳变成了冰蓝色，和冰层深处那颗心脏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想起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砸地，“三百年前，我不是路过，我是来封它的。”

　　众人一震。

　　“什么封它？”萧寒玥握紧断剑，“你是说这玩意儿……是你亲手埋的？”

　　叶玄音没答，只是抬起青铜尺，指向冰心所在的位置。尺面卦象逆旋三圈，一道微光射出，照进冰层。原本模糊的影像瞬间清晰——那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冰晶，而是一枚被九道金色锁链缠绕的核心，表面浮现出四个古篆：**天机封，寒核止，凡界存。**

　　“九重天寒核。”她低声说，“它是灭世阵眼，一旦激活，能冻结整个凡界的灵气循环。当年玄霄想用它重启天地秩序，我说不行。他说天道已腐，我说那就修，不能毁。最后……我用天机阁秘法，以自身精魄为引，把它封进了昆仑冰渊。”

　　空气安静得可怕。

　　阿依娜张了张嘴：“所以现在咱们爬的这座冰崖，就是当年你封印它的……坟头？”

　　“准确地说，”东方墨白苦笑，“是墓碑兼定时炸弹。”

　　话音刚落，冰心突然再次跳动。

　　这一次，不是搏动，而是——**收缩**。

　　像是某种生物，在缓缓吸气。

　　叶玄音闷哼一声，七窍渗出细血，顺着脸颊滑下，还没落地就冻成了红色冰珠。青铜尺“咔”地裂开一道缝，尺身微颤，像是承受不住什么力量。

　　“她在被拉进去！”许清歌一把抓住她手腕，“意识正在剥离！”

　　“怎么弄醒？”东方墨白急问。

　　“别叫她！”姬无月突然喊，“让她看下去！她要是不看完那段记忆，我们连它弱点在哪都不知道！”

　　“可她快撑不住了！”阿依娜指着叶玄音的手——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冰雕。

　　叶玄音确实快撑不住了。

　　她的意识已经被拽入记忆碎片之中。

　　三百年前，风雪漫天。

　　她站在九重天边缘，官袍猎猎，手中青铜尺直指玄霄眉心。对方冷笑：“你以为你能挡住天命？”

　　“我不是挡天命。”她说，“我是告诉天命——有些代价，不该由活着的人来付。”

　　那一夜，她引动星轨，借北斗第七星之力，将寒核打入冰渊。每一道锁链落下，她的寿命就削减十年。九道锁链封死，她跪倒在地，咳出的血染红了雪地。

　　最后一刻，玄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会后悔的。它不会永远沉睡。”

　　而现在，那句话正在应验。

　　现实中的冰崖再次震动，比之前更剧烈。

　　萧寒玥的断剑嗡鸣不止，剑身浮现一道与噬心咒极为相似的纹路。她瞳孔一缩：“这股气息……和我体内的封印同源。”

　　“不止是你。”阿依娜盯着掌心骨铃残片，“我的蛊王在害怕，它觉得这东西……吃过同类。”

　　东方墨白脑中弹幕狂闪：

　　【警告！检测到远古封印术残留，破解需‘音律共鸣 血脉引祭’。温馨提示：您身边恰好有一位前朝乐官后裔和一位刚觉醒记忆的前任封印者，建议速速组队，别等团灭才后悔。】

　　“姬无月！”东方墨白猛地扭头，“你会不会什么镇魂曲、安神调之类的？这玩意儿明显怕声音！”

　　姬无月冷笑：“我现在三根弦结冰，两根哑火，剩一根拨出来跟蚊子哼似的，你还指望我开演唱会？”

　　“不一定要完整。”叶玄音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只要一个音，能唤醒《封灵曲》的残谱就行。我需要那个频率……去重新接上封印。”

　　“那你打算怎么扛住它的反噬？”许清歌皱眉，“你现在连站都快站不稳。”

　　“有人替我守住心神就行。”她看向东方墨白，“你不是能看见过去吗？用你的能力，帮我锚定现在。只要我不彻底陷进去，就能把封印补上。”

　　东方墨白沉默两秒，咧嘴一笑：“行啊，反正我头秃进度还没满，还能再拼一把。”

　　他伸手握住轩辕剑，右眼符文亮到刺目。

　　【精神力耗损78%，进入二级预警状态。友情提醒：您已接近‘地中海预备役’最终形态，请谨慎作死。】

　　“少啰嗦。”他低骂一句，将剑尖点地，金光再次撑开护罩。这一次，他主动催动人皇残识，让古迹共鸣之力锁定叶玄音的气息，像一根线把她从记忆深渊里往外拽。

　　叶玄音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青铜尺，闭眼吟唱。

　　第一个音节出口，冰心猛地一颤。

　　第二个音节升起，整座冰崖发出低沉共鸣，仿佛大地在呻吟。

　　第三个音——

　　“哈哈哈……”

　　笑声突兀响起，不是从任何人口中，而是从四面八方的冰层里渗透出来，带着金属般的冷意，一字一顿扎进每个人脑子里。

　　“小天机，三百年前你封得住，现在呢？”

　　是玄霄。

　　他的声音没有实体，却像刀子一样刮过识海。叶玄音浑身一僵，嘴角鲜血涌出更多，青铜尺上的裂痕又扩大一分。

　　“别听！”姬无月猛然拨动唯一能响的琴弦，一记尖锐高音刺破长空。笑声戛然而止，但余波仍在脑中震荡。

　　许清歌左眼金芒扫过冰壁：“是意志投影，不是本体降临。”

　　“但他知道我们来了。”萧寒玥冷冷道，“而且他知道她是谁。”

　　风雪更大了。

　　叶玄音跪在冰上，双手仍举着青铜尺，额头冷汗结成冰粒。她的呼吸越来越浅，可眼神却越来越亮。

　　“他还差一步。”她忽然笑了，“当年我没死绝，是因为我把一缕神识藏进了尺子里。现在它醒了，他也该知道——”

　　她抬头，望向冰心所在的方向。

　　“坟头草，都三百年了，也该轮到我收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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