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淬脑奇才

　　丙字兽栏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相对干净的干草堆上。

　　桃栖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垛最高处，嘴里叼着一根干草茎，眯着眼睛，一副大爷做派。

　　那条蓬松硕大、如同燃烧火焰般的赤红狐尾，此刻正被她自己牢牢攥在手里，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撸着。

　　“嘶……爽！”

　　细腻光滑、如同顶级绸缎般的绒毛滑过掌心，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尾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这感觉，比当年还是狐狸原型时强烈了何止十倍？

　　尤其是尾巴根部和尾尖那簇特别蓬松的绒毛，稍微用力揉搓几下，一股强烈的、几乎要让她浑身过电般的酸软感就汹涌而来。

　　“丫的……化形……好像……好像也不算全亏？”

　　桃栖舒服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另一只脚丫子不安分地翘着二郎腿，脚底板无意识地蹭着粗糙的草梗。

　　“这尾巴……简直比……比那啥都带劲！”

　　她脑子里闪过袁道记忆碎片里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赶紧甩甩头，试图驱散那点旖旎念头。

　　“爷们！老子是爷们！撸自己尾巴怎么了？天经地义！”

　　她越撸越起劲，手指顺着绒毛生长的方向，从尾巴根部一路捋到尾尖，力道不知不觉加重了几分。

　　“嗯～！”

　　一声短促、压抑的、带着明显颤音的鼻音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逸出。

　　一股更加强烈的酸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

　　尾巴根部的敏感点被狠狠刺激到，瞬间的极致舒爽让她眼前猛地一黑，意识都空白了一瞬！

　　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地瘫在草垛上，连翘着的二郎腿都无力地滑了下来，脚上的布鞋差点被甩飞出去。

　　“靠！要……要命！”

　　桃栖大口喘着气，脸颊滚烫，金色的竖瞳都有些涣散，尾巴尖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赶紧松开作恶的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

　　“这玩意儿……劲儿也太大了！差点……差点要……咳！”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把那股要命的悸动压下去。

　　心里一边骂自己手贱，一边又对这新发现的“乐趣”有点欲罢不能。

　　化形值不值？

　　好像……值回点票价了？

　　日子就在这种撸尾巴、吓灵兽、修炼的循环中，安逸得近乎无聊。

　　《回春功》第三层早已稳固，炼气二层的灵力增长变得极其缓慢，如同蜗牛爬坡。

　　桃栖对此倒不着急，她的重心完全放在了另一件事上——《五内锻神诀》！

　　这门人阶中品的神魂锻炼法门，在她融合了元婴碎片、又经历了分神操控画中仙和王钰的变态磨砺后，修炼起来简直如同喝水般顺畅。

　　强大的神魂根基如同坚实的地基，法诀运转如同精密的齿轮咬合。

　　识海中，那股坚韧凝练的神念之力，在《五内锻神诀》的引导下，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杂质被剔除，韧性不断增强，感知范围更是水涨船高！

　　短短时日，《五内锻神诀》竟被她一路势如破竹，推至大成之境！

　　识海清明，神念如臂使指。

　　百丈之内，风吹草动，虫鸣蚁走，尽在掌握。

　　甚至能隐隐感知到更远处一些强大修士无意中散逸出的微弱灵压。

　　光有神识强度，没有攻击手段，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这个念头让桃栖坐不住了。

　　她立刻用贡献点去藏经阁淘换了一本人阶中品的攻击性神魂术法——《神魂刺》！

　　翻开那本薄薄的册子，看着上面描述的“凝神成锥，破识攻魂”的法门，桃栖嘴角勾起。

　　凝神成锥？

　　这不就是操控画中仙分身时那种“意念聚焦”的精准控制吗？

　　破识攻魂？

　　分魂寄念强行打入王钰识海，压制她本魂时，玩得就是这套！

　　有了之前两次堪称“地狱难度”的分神操控经验，练习这《神魂刺》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盘膝坐在干草堆上，闭目凝神。

　　识海中，磅礴的神念之力瞬间收束，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捏合、压缩！

　　不再是操控分身时那种分散的“线”，而是凝聚成一根尖锐、凝练、散发着无形锋锐气息的——神念之锥！

　　“去！”

　　意念微动！

　　嗡！

　　空气中仿佛响起一声极其细微的尖啸！

　　那无形的神念之锥瞬间刺出，目标——

　　草垛旁一只正试图啃噬干草的肥硕灰毛老鼠！

　　那老鼠正啃得欢实，突然浑身一僵！

　　绿豆大的小眼睛里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连哼都没哼一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口鼻渗出丝丝鲜血，竟是直接被震碎了识海，魂飞魄散！

　　成了！

　　桃栖睁开眼，看着那只死透的老鼠，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这威力……对付炼气中期的修士，猝不及防下来一下，绝对够喝一壶的！

　　禁锢套娃计划自然也没落下。

　　她将神念探入纳戒空间。

　　那具穿着素白仙裙的“画中仙”分身，依旧保持着被封印时的惊骇表情，一动不动地悬浮在空间中央。

　　此刻，它的身上、脸上、甚至头发丝上，都被桃栖用神念操控着，密密麻麻地贴满了震神符！

　　这些符箓是她用克扣的灵兽饲料换来的贡献点，在宗门符堂兑换的低阶符箓，效果单一——就是持续散发极其微弱、但频率特殊的震荡波动，专门干扰神魂稳定，效果如同苍蝇在耳边嗡嗡叫，伤害性不大，但极其烦人。

　　一层淡黄色的微弱光晕笼罩着画中仙，那是密密麻麻的震神符共同作用形成的“噪音”屏障。

　　“嘿嘿嘿……”

　　桃栖的神念绕着被贴成“符人”的画中仙转了几圈，心里充满了恶趣味的成就感。

　　“心魔老儿，这豪华噪音大礼包，感觉如何？是不是特别提神醒脑？睡不着吧？”

　　虽然画中仙本身毫无反应，里面的心魔残魂更是沉寂得如同死物，但桃栖坚信，这无休无止的“嗡嗡”声，绝对在持续消耗着那缕残魂本就不多的耐心和力量。

　　她甚至琢磨着，等贡献点再充裕点，再去弄点“乱神香”、“蚀魂粉”之类的玩意儿给这“牢房”升级一下。

　　目光落在画中仙那张清冷绝尘的仙颜上，桃栖又有点惋惜地咂咂嘴。

　　“多漂亮的身子……真是暴殄天物！等处理完心魔，回收后，没事就拿出来跟本体贴贴，多养眼？多带劲？”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幻想两个绝色美人抱在一起撸尾巴的美好画面了。

　　夕阳西沉，兽栏里吃饱喝足的灵兽们开始打盹。

　　桃栖伸了个懒腰，收起尾巴耳朵，拍拍身上的草屑，准备回她那臭气熏天的“卧云涧”丙字七号通铺。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浑浊的热浪混合着熟悉的汗臭脚丫子味扑面而来。

　　桃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扫过通铺。

　　嗯？角落里那个原本空着的铺位，多了个人。

　　是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清瘦小伙。

　　穿着同样灰扑扑的外门杂役服，但浆洗得还算干净。

　　面容普通，甚至有点憨厚，皮肤是那种长年累月风吹日晒的小麦色。

　　他正盘腿坐在铺上，闭目调息，气息沉稳，带着一股泥土般的厚重感。

　　看样子也是个刚被分来的杂灵根倒霉蛋，而且……似乎是专门走炼体路子的体修？

　　桃栖对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修没啥兴趣，正打算绕开他去找自己那点可怜的干净地儿。

　　嗯？

　　就在她神识习惯性地扫过对方身体时，脚步猛地一顿！

　　“丫的！这……这什么情况？！”

　　她清晰地感受到，这小伙的肌肉筋骨淬炼程度，在炼体修士中只能算平平无奇，顶多炼气三四层体修的水平。

　　但是……他的大脑！

　　那头颅之中，识海区域，并非寻常修士或体修的混沌一片，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被反复淬炼打磨过的澄澈与坚韧！

　　神识扫过，竟隐隐感觉到一种温润如玉、却又极其致密的屏障感！

　　淬脑？！

　　桃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体修她不是没见过。

　　袁道记忆里，那些体修大能，要么浑身肌肉虬结如同钢铁堡垒，要么气血如龙直冲霄汉！

　　但像这样，放着皮肉筋骨不狠命练，反而把脆弱的大脑淬炼得如此强大、如此“聪明”的……闻所未闻！

　　“牛逼！这小伙真牛逼！” 她瞬间收起了轻视之心，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这狗屁宗门果然瞎了眼！这才是真正的人才啊！淬脑明智？这思路……绝了！”

　　她立刻改变了主意。

　　桃栖脸上堆起一个自认为最“和善可亲”的笑，凑了过去：“这位兄弟，新来的？我叫胡起灵，管丙字兽栏的。兄弟怎么称呼？”

　　清瘦小伙闻声睁开眼。

　　他的眼睛不大，却异常明亮有神，透着一股与其憨厚外表不太相符的沉稳和聪慧。

　　他站起身，动作不疾不徐，抱拳回礼，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的清朗，却不卑不亢：

　　“胡师兄好。在下林岩，刚分到丙字区。以后还请师兄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桃栖自来熟地拍了拍林岩的肩膀（触手感觉肌肉紧实，但并非那种夸张的块状），顺势在他旁边坐下，“林兄弟这是……走炼体的路子？我看兄弟这气息……有点特别啊？”

　　林岩笑了笑，笑容干净坦荡：

　　“瞒不过胡师兄。小弟确实是体修，不过……路子可能和寻常体修不太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说来听听！” 桃栖摆出极大的兴趣。

　　林岩也不藏私，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属于探索者的光芒：“小弟愚见，体修之道，首重根本。何为根本？神思清明，方能洞察入微，掌控自身！故小弟先以秘法淬炼大脑，开智明智，使念头通达，感知敏锐。”

　　他顿了顿，继续道：“神思既明，次重汲取。胃乃后天之本，淬炼其腑，增强汲取食物、灵物精华之效，事半功倍。再次为吐纳，肺主气，淬炼强健，呼吸绵长深远，引气效率倍增。

　　再者为循环，心为泵，淬炼强韧，气血奔涌如江河，滋养周身，驱除沉疴。最后……才是皮肉筋骨，水到渠成！”

　　人才！绝对的人才！

　　桃栖听得两眼放光！

　　这思路清晰，逻辑严谨，层层递进！

　　把最脆弱、最重要的“大脑”放在第一位淬炼，这胆识和智慧，绝非寻常体修可比！

　　她立刻打定主意：

　　拉拢！必须拉拢！这种淬脑的天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搞好关系，稳赚不赔！

　　“高见！林兄弟真是高见！” 桃栖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赞，“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咳，互相帮衬！我在灵兽园那边……嘿嘿，偶尔也能弄点‘边角料’打打牙祭，到时候少不了兄弟一份！”

　　林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笑容更真诚了几分：

　　“那……小弟就厚颜谢过胡师兄了！”

　　……

　　林岩的到来，并没有打破桃栖原有的安逸节奏。

　　无非是下班回“猪圈”时，怀里多揣了点东西——有时是几把灵气盎然的、本该是灵兽精饲料的灵谷；有时是几块品相完好的、低阶灵兽身上最嫩的肉排；偶尔还能弄到几个富含灵气的禽蛋。

　　回到丙字七号，避开那些或麻木或探究的目光，三人（王铁牛自然也有份）便离开丙字七号，躲在后山隐蔽处，点起一小堆偷偷藏起来的炭火。

　　桃栖贡献“食材”，王铁牛贡献他偷偷藏匿的粗盐，林岩则贡献他那被淬炼得极其高效的胃和一套野炊小锅具。

　　篝火噼啪，香气很快在浑浊的空气里霸道地弥漫开来。

　　“嘶……香！真他娘的香！” 王铁牛吸溜着口水，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翻滚的肉块。

　　林岩专注地控制着火候，动作精准。

　　被淬炼过的胃似乎能更敏锐地感知食物中灵气的流逝，确保每一分精华都被锁住。

　　桃栖则抱着膝盖，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美食，满足地眯起眼睛。

　　她拿起一块烤得焦香四溢的灵兽肉排，咬了一大口！

　　肉质鲜嫩弹牙，浓郁的肉汁混合着粗盐的咸香和一丝微弱的灵气在口腔中爆开！

　　“唔！爽！” 她含糊不清地赞道，油光顺着嘴角流下也浑不在意。

　　林岩也拿起一块，吃得斯文却速度极快，每一口都充分咀嚼，感受着灵气被高效地汲取。

　　王铁牛更是直接上手，吃得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至于巡查弟子会不会发现？

　　桃栖对此嗤之以鼻。

　　丫的，那群灵兽被老子养得膘肥体壮，毛色油光水亮，每天吃饱了就晒太阳，连架都不打！

　　没病没灾，更没见少块肉流滴血！

　　谁会闲得蛋疼去怀疑老子偷那点饲料？

　　她看着篝火旁吃得油光满面、一脸满足的王铁牛和林岩，又感受着胃里暖融融的、被微弱灵气滋养的舒适感，再想想纳戒里那个被震神符嗡嗡声包围的心魔残魂……

　　这外门杂役的日子，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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