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概念的战场与无解的敌人

　　“吓——！！！”

　　伴随着一声充满了愤怒与决心的咆哮，红银相间的巨人，艾斯奥特曼，终于在扭曲的画廊空间中现身！

　　他巨大的身躯，瞬间撑破了展厅的天花板，将那片压抑的灰白色，撕开了一道属于光明的裂口！

　　“吼……”

　　无貌之物·画廊主，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它似乎对艾斯的出现，感到了一丝“不悦”。

　　它那由扭曲金属构成的“手臂”，猛地伸长，化作一柄锋利无比的巨大画刀，带着一股“否定艺术”的冰冷概念，朝着艾斯狠狠劈来！

　　这一击，并非纯粹的物理攻击。寒风能感觉到，如果被劈中，自己作为“艾斯奥特曼”这个“英雄艺术品”的存在概念，都会被削弱！

　　“想得美！”

　　寒风的意识在怒吼，艾斯的动作却快如闪电！

　　他没有硬接，而是侧身一闪，同时右臂光芒汇聚，一记标准的“艾斯手刀”，迎着那巨大的画刀，反劈了回去！

　　铛！

　　光之刃与概念之刃，轰然碰撞！

　　没有激烈的爆炸，只有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空间被刮擦的刺耳噪音！

　　艾斯的手刀，成功挡住了画刀。

　　但寒风却感觉一阵心悸，他发现自己手刀上的光芒，竟然被刮掉了一层，变得有些斑驳和“陈旧”。

　　“这家伙……能磨损我的存在？！”寒风心中大骇。

　　这敌人也太赖皮了！

　　“寒风先生，它的攻击，蕴含着‘终结’和‘无意义’的法则！”南夕子的声音，及时在他脑中响起，“我们不能跟它打消耗战！我们的‘存在’是有限的，而它的‘虚无’，是无限的！”

　　“我明白！”

　　寒风心念电转，立刻改变了战术。

　　既然物理攻击和能量攻击都会被“磨损”，那就用最纯粹的能量，一口气把它轰成渣！

　　“梅塔利姆光线！”

　　艾斯毫不犹豫，摆出了L型的经典姿势！

　　七彩的毁灭光线，汇聚了艾斯强大的光之能量，如同愤怒的洪流，瞬间轰向了画廊主那庞大而扭曲的身躯！

　　轰——！！！

　　这一次，是真实的，物理层面的大爆炸！

　　整个画廊，在这恐怖的一击之下，被彻底夷为平地！

　　火光与浓烟，冲天而起！

　　“成功了吗？！”指挥车里，吉村功紧张地盯着屏幕。

　　然而，当烟尘散去。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爆炸的中心，那个无貌的怪物，依旧静静地站立在原地。

　　毫发无损。

　　不，甚至不能说是毫发无损。

　　梅塔利姆光线那强大的能量，在接触到它身体的瞬间，就被它那诡异的灰色物质，彻底吸收、同化了。

　　它的身体，甚至比之前，还“厚重”了一点。

　　“怎么……可能……”寒风看着这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连艾斯的必杀技，都对它无效？！

　　这还怎么打？

　　“呵呵呵……”

　　那个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再次在艾斯的脑海中响起。

　　“看到了吗？光之巨人。”

　　“你的‘能量’，你的‘毁灭’，对我来说，都只是养料而已。”

　　“因为，所有的能量，最终，都会归于死寂。”

　　“所有的毁灭，最终，都会导向虚无。”

　　“你的行为，只是在加速这个过程。”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无意义’。”

　　随着它的话语，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深沉的，名为“熵”的，冰冷概念，如同潮水般，朝着艾斯，席卷而来！

　　艾斯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冰冷”。

　　不是温度上的冷。

　　而是，一种从存在层面上的活力的丧失。

　　他胸口的彩色计时器，光芒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衰退。

　　他体内的光之能量，正在失去活性。

　　变得迟钝和惰性。

　　他感觉，自己快要动不了了。

　　“寒风先生！”南夕子焦急地呼喊着。

　　“不行……夕子……”寒风的意志，在飞速地消沉，“它说得对……我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战斗，胜利，守护……”

　　“这些，在宇宙的终极宿命面前，都太可笑了……”

　　“不！不是这样的！”南夕子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在寒风的意识之海中，点亮了一盏月白色的、温柔的灯火！

　　“意义，不是由宇宙来定义的！”

　　“意义，是我们自己赋予的！”

　　“你忘了，面包店老板那温暖的笑容了吗？”

　　“你忘了，孤儿院的孩子们那纯真的欢呼了吗？”

　　“你忘了，山中前辈他们那可以托付后辈的信赖了吗？”

　　“你忘了，我在你脸颊上留下的那个吻了吗？”

　　“这些，就是意义！”

　　“这些，我们用生命去守护的微小的、温暖的羁绊！”

　　“就是对抗这冰冷的宇宙法则的唯一的武器！”

　　南夕子的话，像一道惊雷！

　　狠狠地劈在了寒风那即将被灰色所吞噬的灵魂之上！

　　对啊！

　　我在干什么？！

　　我怎么能被这个连脸都没有的丑八怪给说服了？！

　　去他妈的宇宙热寂！

　　去他妈的最终宿命！

　　老子只知道！

　　谁敢动我的人，动我的家！

　　老子就干死他！

　　这就是老子的意义！

　　“啊啊啊啊啊啊——！！！”

　　艾斯再次发出了不屈的咆哮！

　　他那即将熄灭的双眼，重新燃烧起了熊熊的金色火焰！

　　他不再去思考如何“毁灭”这个敌人。

　　他明白了。

　　对付这个由“虚无”和“无意义”构成的怪物。

　　唯一的办法。

　　就是用最鲜活、最炙热、最充满了“意义”的东西。

　　去“覆盖”它！

　　去“重写”它！

　　“夕子！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嗯！”

　　寒风和南夕子的意志，在这一刻，彻底融为了一体！

　　艾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他的左手，燃烧着属于艾斯奥特曼的勇气的赤红之炎！

　　他的右手，闪耀着属于南夕子的温柔的月白之光！

　　然后，他将两只手在胸前合拢。

　　他没有去汇聚任何破坏性的能量。

　　他只是在回忆。

　　回忆着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经历的一切。

　　第一次变身时的紧张和激动。

　　第一次和同伴们并肩作战的热血沸腾。

　　第一次品尝到自己亲手烤出的面包的满足。

　　第一次感受到南夕子那温柔的吻的心跳……

　　这些所有的、美好的、温暖的、充满了“意义”的瞬间。

　　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纯粹的、最本源的情感的洪流！

　　最终，汇聚成了一道包含了赤橙黄绿青蓝紫所有色彩的温暖的光芒！

　　那是生命之光！

　　那是情感之光！

　　那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北斗星司的光！

　　“来吧！你这个灰不溜秋的垃圾！”

　　艾斯看着眼前的无貌之物，咧嘴一笑。

　　那是他最熟悉的、中二的、嚣张的笑容。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什么才叫真正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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