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清冷之下,烈火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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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府,清晖园。月色如练,洒在庭院中的青石板和几丛疏竹上,万籁俱寂,唯有书房窗棂透出的暖黄灯光,证明着主人尚未安歇。
谢玄独坐于书案之后,面前摊开的是礼部呈上的关于太后寿典的详细仪程,以及鸿胪寺报送的各国使团名单。朱笔在一旁,他却久久未曾落下。
他的目光看似停留在“突厥使团”那几个刺眼的字上,心神却早已飘远。
白日里,紫宸殿中,萧玉镜那疏离而公事公办的态度,如同细密的针,无声地刺入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不再像过去那般,用那双盛满星子、仿佛能融化一切坚冰的凤眸,热烈地、固执地只追逐他一人。
她变了。
变得更加耀眼,更加锋利,也更加……不再需要他。
这个认知,让谢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闷与……恐慌。
他闭上眼,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宫宴那晚的画面——
她立于大殿中央,面对千夫所指,从容不迫,谈笑间便将秦王妃精心编织的罗网撕得粉碎。那份智计,那份胆魄,那份颠倒众生的风华,灼灼如烈日,让人无法直视。
而当沈孤月如同最忠诚的护卫,在她遇险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挡在她身前,当她理所当然地接受着朱阙台那些男子的追随与守护时……
一股陌生的、灼热的、几乎要将他理智焚尽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冰封的心湖下剧烈翻涌!
那是嫉妒。
清晰而尖锐,无法否认。
他曾以为,自己修炼的《太上忘情诀》足以隔绝一切妄念,足以让他冷静地扮演好帝师的角色,守护好这摇摇欲坠的江山,以及……她。
他以为,将她推开,让她死心,是对她最好的保护。远离他这个被家族使命和朝堂漩涡束缚的人,她或许能活得更加自在安全。
可如今,他亲手推开的人,在离开他之后,非但没有坠落,反而绽放出了更加璀璨的光芒。她拥有了自己的力量,自己的阵营,甚至……自己的“幕宾”。
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沈孤月的忠诚守护,卫琳琅的智计相辅,柳拂衣的温柔治愈,墨渊的神秘莫测……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能给予她他所不能给予的东西。
而他,只能站在所谓的“道德”与“责任”的制高点上,冷眼旁观,甚至一次次地,用最伤人的言语,将她推得更远。
“殿下,请自重。”
“公主不过是一时迷障,谢某心中,从无她半分位置。”
昔日那些冰冷绝情的话语,如今化作最锋利的回旋镖,一刀刀切割着他自己的心。他终于尝到了自作自受的苦果。
“咳……”
一阵气血翻涌,喉头腥甜。谢玄猛地以拳抵唇,压抑地咳嗽起来,指缝间竟渗出了一丝鲜红。
他摊开手掌,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到极致的弧度。
《太上忘情诀》,讲究的是心如止水,太上忘情。可如今,情根深种,妄念丛生,心魔已起,功法反噬已是必然。
他为了谢家“不涉党争、只忠君国”的祖训,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君臣名分”,亲手葬送了自己唯一动过的心,唯一爱过的人。
值得吗?
他第一次对自己坚守了二十多年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公子。”
老管家谢忠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看着自家公子苍白脸色和掌心的血迹,眼中满是担忧,
“您又……何苦如此逼迫自己。”
谢玄默默擦去血迹,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无事。忠叔,这么晚了,有何事?”
谢忠叹了口气,递上一份密函:
“暗卫刚送来的,关于陆世子回京路线的详细情报,以及……沿途可能出现的几处埋伏点。另外,我们的人发现,崔家似乎也在暗中调动人手,方向……似是西边。”
谢玄接过密函,快速浏览,眼神变得锐利:
“崔家……他们也坐不住了。”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
“让我们的人暗中护卫,非必要不出手,但要确保陆世子性命无虞,尤其是他随身携带之物,绝不能有失。另外,盯紧崔家的人,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是。”
谢忠应下,却并未立刻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公子,老奴多句嘴。长公主殿下她……如今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您与她,或许……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老奴看得出,您心里……”
“忠叔。”
谢玄打断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沙哑,
“有些事,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我与她之间,隔着的不仅是身份,还有……我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无法告诉她,他修炼的功法注定不能动情,否则必遭反噬,寿元有损。
他无法告诉她,谢家祖训如山,绝不允许继承人卷入皇室情感漩涡,尤其是与一位权势日益隆盛的长公主。
他更无法告诉她,他当年那些伤人的话,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又有多少是出于那可笑又无奈的“保护”。
他只能将所有的悔恨、爱意、嫉妒与痛苦,深深埋藏在这副清冷禁欲的皮囊之下,独自承受这烈火灼心之痛。
谢忠看着自家公子那隐忍而孤寂的背影,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书房内,再次只剩下谢玄一人。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他滚烫的额头。他望向皇宫的方向,更准确地说,是望向那座如今在京中名声赫赫的朱阙台。
月光下,他清俊的容颜苍白得近乎透明,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浓重情感与痛楚。
“玉镜……”
一声极轻极轻的、裹挟着无尽思念与悔恨的低唤,逸出唇瓣,瞬间便消散在夜风里,无人听闻。
他知道,他早已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但,即便只能远远看着,即便要承受这功法反噬的噬心之痛,他也要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这或许,是他唯一还能为她做的事。
也是他,为自己当年那愚蠢的“理智”与“绝情”,所付出的代价。
清晖园的月色,依旧冰冷。而帝师心中的那团火,却已燎原,再也无法熄灭。这注定是一条漫长而卑微的赎罪之路,而他,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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