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满城争诵《相见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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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未大亮,公主府门前的街道尚带着一夜的清冷湿意,一种不同寻常的躁动却已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悄然荡开涟漪。先是负责采买的小内侍连滚爬爬地跑回来,气都未喘匀,便对着刚起身正在梳妆的萧玉镜,激动得语无伦次:“殿、殿下!外头……外头都在传、传您的诗!”
锦书正为萧玉镜簪上一支碧玉簪,闻言手一顿,疑惑道:“什么诗?殿下昨日并未有新作示人啊。”
“就是……就是昨夜!殿下在月下吟的那首!”小内侍脸涨得通红,比划着,“‘无言独上西楼’!现在满京城……不,怕是满大街的茶馆说书人,都在讲殿下您对月吟诗、情深不渝的故事呢!”
萧玉镜对着菱花镜,轻轻抚过簪尾流苏,唇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浅笑,漫不经心道:“哦?是么。都怎么传的?”
“传得可神了!”小内侍来了精神,竹筒倒豆子般说道,“说殿下您病体未愈,深夜难眠,独立中庭,望月寄情。那一首《相见欢》字字泣血,句句含愁,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都说……都说殿下您对谢帝师,当真是……情根深种,至死不渝!”
锦书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看向自家殿下。却见萧玉镜非但没有丝毫愠怒,眼底反而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狐狸般狡黠的光芒。
“本宫不过是月下偶有所感,随口吟了几句旧词,怎就闹得这般满城风雨了?”她语气慵懒,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困扰”,指尖却轻轻点了点妆台,显露出主人真实的好心情。
这阵风,刮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猛。看来,这京城里等着看她笑话,或者想借此搅动风云的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茶楼酒肆里, 说书人醒木一拍,唾沫横飞:“却说那华阳长公主,玉体违和,心系帝师,夜半无眠,独上西楼!但见月华如水,寂寞梧桐,公主殿下朱唇轻启,一声‘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哎呦喂,那是道尽了天下相思之苦,铁石心肠也要化作绕指柔啊!”
世家贵女的闺阁中, 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有人唏嘘感叹:“往日只道长公主行事张扬,没想到内里竟是这般痴情人物。”也有人酸溜溜地撇嘴:“病中还不忘吟风弄月,招惹是非,真是……不知所谓。” 而更多精明者,则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暗自揣度着这风波背后的深意。
宫墙之内, 消息自然也递到了御前和几位重量级人物的案头。皇帝看着密报,摇头失笑,只当是皇妹又一次率性而为;而太后撵着佛珠,眼神晦暗不明;秦王在府中听闻,嗤笑一声:“妇人之仁!儿女情长,终难成大事!” 却也不妨碍他吩咐手下,留意这舆论风向,看看能否加以利用。
而这股风,刮得最猛、最烈的,自然是围绕着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帝师谢玄。
国子监内,年轻的监生们早已按捺不住,三五成群地议论。有仰慕谢玄学问、为其抱不平者,愤然道:“长公主此举,实在有失体统!将私人情愫公之于众,置谢师清誉于何地!” 亦有感怀于诗词中真挚情感者,反驳道:“情之所至,发于吟咏,有何不可?谢师风采绝世,得长公主如此倾慕,正是一段佳话!”
更有那等附庸风雅、唯恐天下不乱之徒,竟已开始着手将这首《相见欢》谱成曲乐,在私宴上传唱。一时间,“月如钩”、“锁清秋”、“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的婉转词句,混合着丝竹管弦,飘荡在京城各大宴席之上。
处于风暴中心的帝师府,却如同一潭深水,表面波澜不惊。
府中下人行走间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谁都知道,今日一早,先生从外归来时,周身的气压比往日更低了三分,那清俊的眉眼间虽看不出喜怒,却无端让人心生寒意。
谢玄端坐于书房,面前摊开着今日的奏报与书卷,目光却并未落在其上。窗外隐约飘来的、不知哪家府邸练习的《相见欢》琴曲,让他执笔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几分。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夜月下的情景——她单薄的身影,被月光勾勒出脆弱弧度的侧脸,以及那带着哽咽颤音的“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他闭上眼,试图驱散那过于清晰的影像,却发现那声音、那画面,如同烙印,比任何艰深的典籍更难以从脑海中祛除。
“先生,”墨渊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书房外,低声禀报,“外面……传得有些不像话了。可要属下……”
“不必。”谢玄打断他,声音是一贯的冷澈,听不出情绪,“流言如风,过境自散。刻意压制,反落人口实。”
“是。”墨渊垂首,迟疑片刻,又道,“只是……长公主殿下她……”
“她自有她的用意。”谢玄睁开眼,眸中已恢复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只是在那平静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由她去。”
他重新拿起笔,蘸墨,落于纸笺,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唯有那微微抿紧的薄唇,泄露了他内心并非全无波动。
而此时,公主府的兰台轩内,萧玉镜正悠闲地品着新贡的香茗。
锦书在一旁忧心忡忡:“殿下,如今外头传得这般难听,都说您……您痴缠不休,有失身份。您怎么还坐得住?”
“难听?”萧玉镜放下茶盏,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明澈与掌控全局的从容,“锦书,你可知,这世间有些东西,看似是弱点,用好了,便是最利的刀,最坚的盾。”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依旧在悄悄议论的宫女们,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们传本宫情深不渝,总好过传本宫野心勃勃、勾结权臣。”
“他们笑本宫儿女情长,便不会防本宫暗度陈仓、布局朝堂。”
“至于谢玄……”她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越是想躲,越想撇清,本宫就越要把他拉到这红尘俗世的烟火气里来。让他清清楚楚地看看,他避之不及的,究竟是什么。”
她要的,从来不只是他一丝半缕的情绪波动。她要的,是逼他正视,是撕开他那层冰冷的伪装,是让他再也无法用“规矩”、“礼法”、“使命”来逃避他们之间早已不同寻常的牵扯。
这首意外“传疯”的《相见欢》,正是她递出的第一份,他无法轻易回避的“战书”。
“等着吧,”萧玉镜唇角弯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对着窗外明媚的秋光,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隔空对那位清冷的帝师宣战,“这盘棋,才刚刚开始。本宫倒要看看,你这座万年冰山,还能在这满城风雨里,独善其身到几时。”
风声,已然入耳。接下来,该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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