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修仙界的纨绔炮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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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瘴谷，地如其名，终年被五彩斑斓的毒瘴笼罩，谷内植被奇诡，毒虫异兽潜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怪异气息。

　　宗门飞行法宝在谷外安全区域降落，众弟子在带队长老和师兄的指引下，服下避毒丹，小心翼翼地结成队伍，踏入这片危机四伏之地。

　　江雾被四名金丹护卫牢牢护在中间，他依旧那身玄色劲装，在这光怪陆离的环境中，更衬得他肤白如玉，眉眼秾丽，

　　仿佛暗夜中唯一的光源，吸引着周遭一切危险或探究的视线。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扭曲的怪木和色彩艳丽的毒蕈，

　　对那些潜伏在阴影中的窸窣声响毫不在意，

　　反而觉得比宗门里那些一成不变的景致有趣得多。

　　江雾的目光，时不时便落在前方不远处，那个在杂役弟子队伍中、显得格外沉默隐忍的灰衣身影上——叶凡。

　　“得找个机会，给这小子添点堵才行。”江雾在心中盘算着原剧情和系统任务。

　　～按照“设定”，他应该在这个秘境里，因为嫉妒叶凡可能获得的机缘，而设计陷害他，结果反而促成叶凡的奇遇。

　　机会很快便出现了。

　　队伍行进至一处布满湿滑苔藓的幽深涧谷，谷底弥漫着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乳白色迷雾，这迷雾似乎对神识有极强的干扰作用。

　　据先行探查的弟子回报，这迷雾之后似乎有一片灵气异常的区域，很可能藏有机缘，但也伴随着未知的危险。

　　“所有人小心，这迷雾有古怪，紧守心神，切勿走散！”沈惊弦冷冽的声音在谷中回荡，他手持长剑，走在队伍最前方开路，剑气纵横，将一些试图靠近的低阶毒物绞碎。

　　江雾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故意放慢脚步，靠近叶凡所在的区域，在经过一处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岩石缝隙时，他脚下似乎“不小心”一滑，惊呼一声，身体朝着叶凡的方向撞去！

　　“小心！”

　　“少主！”

　　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叶凡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扶住撞来的江雾，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对方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乳白色的迷雾仿佛活物一般，骤然翻涌起来，如同巨兽张口，瞬间将靠得极近的江雾和叶凡一同吞没！

　　“江雾！”

　　“叶凡！”

　　沈惊弦脸色剧变，剑气暴涨，试图劈开迷雾，但那迷雾如同胶质，剑气没入其中，只激起一阵涟漪，便再无动静。

　　慕白衣的身影也瞬间出现在迷雾边缘，一向清冷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明显的急色，他试图以音律驱散迷雾，笛声清越，没入雾中却如石沉大海。

　　那迷雾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结界，一旦被吞噬，外界便再难感知。

　　……

　　江雾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周身被冰冷粘稠的雾气包裹，五感尽失，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最后残留的念头是，玩脱了？这迷雾好像不止是干扰神识那么简单……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永恒。

　　他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入目并非预想中的幽深涧谷和诡异迷雾，而是一片……喧闹的市集？

　　阳光炙热，尘土飞扬，周围是穿着粗布麻衣、吆喝叫卖的摊贩，空气中弥漫着牲畜、香料和汗水混合的、属于凡俗尘世的气息。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玄色劲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虽然干净、但料子普通、甚至还打着两个补丁的灰色布衣。

　　这是……哪里？

　　他试图调动灵力，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仿佛从未修炼过。神识也无法外放。

　　他变成了一个……凡人？

　　【警告：执行员已陷入未知高阶幻境“浮生若梦”。

　　此幻境会封印修为，干扰记忆，并依据入阵者潜意识构建虚拟身份与剧情。

　　破除方式未知。请执行员谨慎应对，维持基本人设，避免意识彻底沉沦。】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虽然有些微弱，但依旧清晰。

　　幻境？浮生若梦？

　　江雾迅速冷静下来。

　　他环顾四周，试图从环境中获取信息。

　　这是一个典型的古代凡俗城镇集市，而他现在的身份……他摸了摸袖口，里面只有几枚干瘪的铜钱。看来是个穷小子。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怯懦和熟悉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阿……阿雾？你没事吧？刚才差点被马车撞到……”

　　江雾猛地回头。

　　只见叶凡穿着一身同样破旧、沾着些许泥点的短打布衣，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此时的叶凡，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阴沉和隐忍，眼神清澈，带着一种属于少年人的、未经世事的纯粹担忧，

　　甚至……还有几分对这个“阿雾”的、毫不掩饰的依赖和关切。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

　　他叫江雾，是这小镇上的一个孤儿，与同样孤苦无依的叶凡相依为命。

　　叶凡性格老实憨厚，对他极好，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脏活累活都抢着干，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而他，则因为长得过于好看，性子被惯得有些骄纵任性，时常对叶凡呼来喝去，但心底……大概是依赖的吧。

　　江雾：“……”

　　这幻境……有点东西。

　　竟然把他和叶凡安排成了这种关系？还把他变成了需要依附叶凡生存的“菟丝花”？

　　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带着憨厚笑容的“叶凡”，再对比外面那个阴沉偏执的龙傲天，一种极其荒谬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过……既然要扮演，那就扮演到底好了。

　　恶毒炮灰嘛，就算在幻境里，也不能ooc。

　　他立刻代入角色，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语气骄纵地抱怨道，

　　“都怪你！走那么慢！害我差点被撞到！我要是破相了，你赔得起吗？”

　　说着，还用力推了叶凡一把。

　　叶凡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连忙上前，

　　眼神紧张地查看他的脸，憨憨地笑道，“没事没事，阿雾最好看了，一点都没伤到。是我不对，我走快点，咱们快去把柴卖了吧，卖了钱给你买肉包子吃。”

　　看着他这副全然信赖、甚至带着点傻气的模样，江雾忽然觉得，在这个幻境里，或许……比在外面更有趣。

　　江雾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像只高傲的孔雀，

　　“这还差不多。走吧，傻大个。”

　　他率先朝着集市里走去，步伐轻快，那身破旧的灰布衣，竟也被他穿出了一种别样的风流韵味，引得路上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偷偷侧目。

　　叶凡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纤细的背影和那随着步伐晃动的、柔软的发梢，

　　憨厚的笑容里，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外界如出一辙的痴迷与黑暗，

　　在眼底深处，悄然掠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低声喃喃，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阿雾……我的……”

　　阳光依旧炙热，凡尘的喧嚣包裹着两人。

　　一场失去记忆、身份颠倒、充满未知的幻境戏码，正式拉开帷幕。

　　而在这场戏中，猎人与猎物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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