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比世界命运更为沉重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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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比世界命运更为沉重之物。在童话中。
但凡『救世主』出现，那么故事也就进入了收尾阶段。
一切不平，一切灾难，都会因为『救世主』的出现，而瞬间消失在世界中，只会留下美好。
殊不知……
倘若一个世界当真只存在美好的话，又何需『救世主』？
“第十万八千六百四十二枚『纷争』火种，坠入火中……”
“但黑潮的阴影依旧笼罩，痛苦和绝望变成在遥远的大地……”
“火焰尚有欠缺。”
“必须……
“助长火焰……”
“哪怕……”
“要将这副身躯焚毁……”
在卡厄斯兰那身上，已经能看见盗火行者的影子了。
这也意味着，卡厄斯兰所走这条路的终局，也不会成功。
『轮回』。
由卡厄斯兰那缔造。
距离世界毁灭还有次永劫回归。
第次永劫回归。
斯缇科西亚。
遐蝶初见冥龙的高塔。
月光洒落，照在遐蝶那张清秀的面容之上，令她本就惨白的脸庞显得更加冰冷，更加可怖。
她仰望皎月。
沉下声怅然若失道：
“再骄盛的太阳。
“也有遍照不到的地方。”
“况且，你所肩负的那轮骄阳，既冷冽，又刺目……”
“这样的太阳，恐怕无法温暖来世的冥界。”
遐蝶的担忧。
卡厄斯兰那只以她无法理解的真相回答，“金血……”
“出自毁灭。”
“我们早已失去……”
“奢求温暖的权利。”
“唯有……”
“助长火焰。”
“方能烧熔……”
“那绝望的未来。”
【星：卡厄斯兰那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盗火行者了。】
【丹恒：很正常，当人许久不与世人交流时，天生依赖的语言功能就会不自觉退化掉。】
【阮·梅：生物会自动进化掉无关存亡的『附加物』。】
【三月七：可是，卡厄斯兰那不一直在和他们说话吗？】
【阿格莱雅：可能，在我们看不见的轮回当中，他早已学会以冷漠面对世人，万千遍解释，都无法得到理解，所以……】
【那刻夏：他会做出和盗火行者一样的行为，将狩猎『火种』做为本能，不计任何代价。】
不出意外。
卡厄斯兰那的回答。
遐蝶并不理解。
对于卡厄斯兰那刚才对自己说的所有，遐蝶倍感疑惑：
“请允许我提问：阁下如今所身负的火种，究竟有多少？”
“两千四百零四万……一千一百……八十三枚。”卡厄斯兰那断断续续的回答这个问题。
“真是太沉重了。”
遐蝶转身，怜爱地盯着卡厄斯兰那道：“所以你才变成了这副模样：残缺的神像，悲哀的薪柴。”
“无妨……我会背负。”
“只要……将『死亡』的火种交出便可。卡厄斯兰那继续重复着毫无意义可言的动作。
他知道。
遐蝶不会交出火种。
但是，明知结果却任要尝试才是『人性』未消散的证明。
如预料中那样。
遐蝶摇了摇头。
“容我决绝。”
“身为『死亡』半神……”
“我绝无法眼睁睁看着你步入比『死亡』更残酷的末路。”
“只要这样，过去、现在、还有未来……便绝不会再有……多余的死亡。”卡厄斯兰那说出了令遐蝶感到震惊的五个字。
“多余的死亡……”
遐蝶瞳孔地震，“果然，你并非我所熟悉的那位白厄阁下。”
“请回头吧，别将你那荒谬又不公的命运付诸实现。”
“这样，至少我的冥界，还能成为阁下芬芳的睡床。”
话音落下。
卡厄斯兰那叹了口气。
他释怀着沉吟道：
“终于，还是……”
“看来，避免刀剑交锋，果真是天方夜谭。”
【星：这样看来，盗火行者当初到底是放了多少水啊。】
【丹恒：我觉得，是我们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认知』。】
【阿格莱雅：在我看来，那更像是希望，在过往轮回中，由于盗火行者出现的节点不同，世界进程也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区别。】
【阿格莱雅：但不论是哪一世的轮回，黄金裔的数量，以及与之对应的火种，都是注定的。】
【阿格莱雅：唯有你们，不再过往轮回当中，接过『岁月』火种的星在他的意料之外。】
【白厄：这也是为什么，它在悬锋城会感到错愕……】
“实在令人痛心。”
遐蝶无奈，“我知道自己并非阁下敌手，已在你剑下陨落过无数次，但还请明白，即便如此，我的决心也不容小觑。”
『死亡』显现。
死寂气息顷刻间弥漫。
一场大战。
在所难免。
“即便是刻法勒，亦不能随心所欲地塑造万物，更无法裁夺万物生灵的命运。”
遐蝶强调：“无人能独力担起生死的天平，哪怕是神明。”
“也正因此，我才会选择在迢迢苦旅的尽头战胜试炼，接过『死亡』的权柄……”
“我名为会黯之手，遐蝶，『死亡』之半神。
“听好——”
“自往昔而来的救世主。”
“请回头吧！”
“勿要惊扰它们，那众多鲜花的如泥死亡。”
卡厄斯兰那不语。
只是向前，手握『侵晨』，准备收下遐蝶体内的『死亡』。
他不再犹豫。
他不再迷茫。
他不再仁慈。
次的轮回铸就了如今的卡厄斯兰那，也令他懂得什么才是『高效』的行事方法。
『死亡』火种。
令瑕蝶召出那条冥龙。
“可惜，在这生死交界，巨龙仅余残躯……但我仍会抗争，尽力扞卫希冀之物！”
卡厄斯兰那一步不退，只是逼近冥龙，挥出『侵晨』。
见此。
遐蝶率先出手，以冥龙最为锋利的尖爪，拍向『救世主』。
“我敬请你，安眠于此！”
“容我拒绝……”卡厄斯兰那一剑挡下尖爪，随即直接唤出十二火种，进入『救世主』姿态。
“我必须……
“将灵魂化为烈火……！”
“必须……将那『毁灭』的神像焚烧殆尽。”
死寂的冥河，因卡厄斯兰那的光芒而闪烁微光，不过，那微光永不会燃成骄阳，只是微光。
这场战斗。
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纵使此世的遐蝶，背负了所有黄金裔们的期望，也有不得不取胜的理由，但仍旧徒劳无功。
因为，卡厄斯兰那背负的，远比『世界的命运』更为沉重。
他必须走下去。
烈阳划过天际，滚烫火种灼烧着躲在冥龙体内的『遐蝶』。
冥龙痛苦的哀嚎，响彻在斯缇科西亚半空，『死亡』的伴宠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压。
“即便无法得胜。”
“我也必须……！”
遐蝶抓住机会，朝卡厄斯兰那挥出最后也是全力的一击。
可是。
在真正的救世主面前。
卖弄计谋。
亦是无用。
卡厄斯兰那同样能够催动那枚名为『死亡』的火种：
“那么，就以此追忆，对你百万次抗争献上敬意！”
……
短暂挣扎后。
遐蝶逐渐失去生机。
于弥留之际，她望着矗立于穹顶之上的卡厄斯兰那，语气悲鸣的轻声恳求道：“醒醒……”
“迷途者啊……”
“看清那黑暗中的火光。”
“并非……”
告别的话，未能从遐蝶的口中尽数说完，言至一半，遐蝶便彻底失去了生机，躺倒在地。
那轮明月。
依旧散发皎白光芒。
纯白光幕中，只有一具被剖开腹部的深紫色巨龙尸体。
花朵绽放，紫发少女的尸体被花丛掩盖，沉没于冥河。
旁白声起：
“『死亡』的火种自龙腹中取出，多么明亮的火。”
“它理应照亮众人，照亮前路，照亮翁法罗斯终将到来的黎明……”
“两百万三千四百三十二次轮回……”
“两千四百零四万一千一百八十四枚火种……”
“仿佛连深不见底的最初混沌，也能够烧却。”
夜幕之下。
孤独的白发少年继续收割着其他『半神』体内的火种。
没人知道。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沉默无言，只是挥动着一把纯白色大剑；他实力强大，无人能在他的剑下走过三回合。
对于他的记载。
只有『救世主』三字。
这源于他的自称。
也是『浪漫』半神阿格莱雅刻意令史官传承下去的称号。
当然。
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轮回不止。
他的征程远没有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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