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歧见暗涌，铁腕凝心

　　小标题：

　　1. 密信揭隙，敌营生变

　　2. 整合伊始，理念相争

　　3. 激辩骤起，僵局初现

　　4. 权衡利弊，力排众议

　　5. 铁腕定策，暗流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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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伊的目光扫过石桌前一张张或疲惫、或坚毅、或犹疑的面孔，时间的紧迫感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每个人心上。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伤势带来的眩晕，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诸位，敌情如火，不容怠慢。既定方略已明，现在，我将具体分配任务，各部务必严格执行，不得有误！”

　　众人神色一凛，纷纷挺直脊梁，准备领命。然而，就在木子伊即将开口详述之际——

　　“报！”子山月的一名贴身侍女匆匆而入，将一枚细小的竹管呈上。子山月接过，指尖微一用力，取出内里卷着的薄绢，目光快速扫过，秀眉倏尔蹙起，脸上掠过一丝惊疑。

　　“伊哥，”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刚收到潜伏在灰道内部‘暗桩’传来的最高级别密报……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复杂。”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刚刚凝聚起来的气氛又添了几分不确定。

　　子山月将薄绢递给木子伊，同时向众人简述：“密报显示，灰道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以‘血屠’巴焱为首的激进派，主张挟新败之怒，倾尽全力，从落鹰峡正面强攻，欲以雷霆之势将我们碾碎；而另一位实权长老‘鬼算’司空晦，则倾向于更为阴损的策略，主张主力潜行，先彻底切断我们与外界的联系，焚毁粮草，困死我们，再伺机而动。两派争执不下，厉千秋死后留下的权力真空，正让他们内斗加剧。”

　　议事厅内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这消息，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激起了层层涟漪。

　　木子伊快速看完密报，眼中精光闪烁，沉吟道：“内部不和，确是良机。若能善加利用，或可使其互相掣肘，延缓其进攻步伐，甚至引发内乱。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这也意味着敌人的行动可能更加难以预测，我们必须做好应对两种甚至多种进攻模式的准备。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我们自身的整合与部署，以不变应万变！”

　　他不再犹豫，立刻开始着手整合眼下这支由联盟残部、各方江湖豪杰、子山家精锐以及部分反正密探组成的混杂力量。

　　然而，分歧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哈哈！天赐良机！”一名性情如火、来自北方“天狼帮”的高手巴图鲁猛地一拍石桌，声若洪钟，“既然那群灰孙子自己吵起来了，军心必然不稳！正该趁他病，要他命！依我看，木大侠，咱们就该集中所有好手，组成尖刀，连夜奔袭他们的前锋营地！杀他个人仰马翻，看他们还怎么内斗！”

　　他身旁几名同样悍勇的江湖汉子纷纷附和，摩拳擦掌，战意高昂。

　　“万万不可！”一名联盟中年将领，以稳健着称的赵统领立刻出声反对，他眉头紧锁，“巴兄勇武可嘉，但此举太过冒险！敌军内部虽有分歧，但实力犹在，我们兵力本就处于绝对劣势，主动出击，无异于以卵击石！一旦尖刀受挫，或被反包围，军心溃散，则大势去矣！依赵某之见，当坚守据点，深沟高垒，凭借地利，消耗敌军锐气，待其久攻不下，内讧加剧，再寻机反击，方为上策！”

　　“坚守？守到什么时候？”巴图鲁嗤之以鼻，梗着脖子道，“等他们吵完了，合力来攻？还是等咱们粮草耗尽，自己饿死？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个快意恩仇！狭路相逢勇者胜！像你们这般畏首畏尾，何时才能成事？”

　　“你这是匹夫之勇！罔顾大局！”赵统领也动了真火，“打仗不是江湖械斗，要的是策略，是稳妥！你把兄弟们的性命当儿戏吗？”

　　“你说谁是匹夫？！”

　　“难道不是？”

　　支持主动出击的江湖派与主张坚守防御的联盟派顿时吵作一团，议事厅内气氛骤然紧张，火药味弥漫。就连一些原本中立的人，也被卷入争论之中，各有倾向。

　　木子伊沉默地听着，目光在激辩的双方脸上扫过。他理解巴图鲁等人的求战之心，也明白赵统领的稳妥考量。双方都有道理，但也都有其局限性。

　　他抬手，虚压一下，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所有的争吵：“都静一静。”

　　众人目光转向他。

　　“巴兄弟勇猛可嘉，赵统领思虑周全，皆是为大局着想。”木子伊先肯定了双方，随即话锋一转，“然，巴兄弟可知，敌之前锋营地虚实如何？是否有埋伏？其内部两派势力在营地中分布如何？我军奔袭，若一击不中，如何撤退？若被缠住，如何接应？”

　　他每问一句，巴图鲁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木子伊又看向赵统领：“赵统领主张坚守，确能暂保无虞。但请问，据点内存粮尚能支撑几日？若司空晦一派得势，真行困守之策，我军与外界的联系被完全切断，民心能维持多久？伤员得不到及时救治，士气能保持几时？坐等，有时亦是坐以待毙。”

　　赵统领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木子伊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一点：“故此，单纯的出击或坚守，皆不可取。我的方略不变——虚实结合，奇正相佐！但这需要诸位放下成见，通力协作！”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巴图鲁：“巴兄弟，你与诸位江湖好汉的勇武，正是奇兵所需！但目标不是敌军前锋大营，而是他们的粮道、后勤、传令兵！我要你们化身暗夜中的狼群，不断撕咬，让其不得安宁，疲于奔命！这比正面冲阵，更能撼动敌军根基，可能做到？”

　　巴图鲁愣了一下，仔细品味着木子伊的话，眼中桀骜稍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委以重任的凝重，他抱拳沉声道：“若论潜伏袭扰，我天狼帮儿郎亦是个中好手！木大侠既信得过，巴某必不辱命！”

　　木子伊点头，又看向赵统领及其他联盟将领：“赵统领，正面防御，稳守营盘，安抚民心，协调补给，此重任，非经验丰富、行事稳健者不可担当！联盟兄弟善于结阵而战，这正面防线，便拜托诸位了！务必让敌人觉得，我们主力尽在于此！”

　　赵统领见木子伊并非一味冒险，而是有周全部署，心中芥蒂消去大半，肃然拱手：“统领领命！必不负所托！”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被说服。角落里，一个声音冷冷响起：“说得轻巧。袭扰？防御？最终还不是要硬碰硬？木大侠此举，不过是和稀泥，两边不得罪罢了。依我看，若是怕了，不如早早分散突围，各寻生路，何必在此等死？”

　　说话者是一名面色阴鸷的独臂剑客，人称“残剑”封寒，是后来加入的江湖散人，素来独来独往，对谁都带着三分怀疑。

　　此言一出，刚刚缓和的气氛又是一凝。一些本就心存疑虑的人，眼神也开始闪烁。

　　木子伊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封寒，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封先生若有更好良策，但讲无妨。若只为动摇军心，恕木某不能容你在此惑乱人心！”

　　他周身那股历经血火淬炼的杀气隐隐散发开来，虽未直接压迫，却让封寒呼吸一窒。子山月适时上前一步，手按剑柄，冷冷地注视着封寒。徐沧浪虽在疗伤，也投来威严的目光。

　　封寒脸色变了几变，感受到周围投来的不满视线，最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

　　木子伊环视全场，声音铿锵：“大敌当前，唯有同心，方可求生！若有谁临阵畏缩，或阳奉阴违，休怪木某军法无情！现在，按既定方略，即刻开始编组、部署！违令者——斩！”

　　最后一声“斩”字，如同寒铁交击，带着凛冽的杀伐之气，彻底镇住了场中所有异音。

　　众人心神一凛，再无多言，纷纷领命而去。

　　然而，木子伊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清楚，表面的服从之下，暗流依旧涌动。封寒这样的人绝非个例，巨大的压力下，任何微小的矛盾都可能被放大。整合的力量，还需血与火的考验才能真正凝聚。

　　窗外，夜色浓重如墨，寒风卷过残破的据点，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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