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双瞳对峙

　　遗忘峡谷深处，上古星族废墟中。

　　两个王起相对而立，如同镜子的内外。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身形，甚至连腰间佩刀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唯一的不同在于眼睛——后来的那个王起双眼是完美的灰银交融，而先来的那个，左眼是纯粹的终末之灰，右眼是清澈的界定之银，泾渭分明。

　　慕容九和白素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紫电剑与星辉同时亮起，警惕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王起”。

　　“你是谁？”慕容九声音冰冷，剑尖微颤。

　　后来的王起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先来的“王起”身上。

　　左眼的终末之灰缓缓流转，右眼的界定之银微微闪烁，却都无法完全看透对方的本质。

　　先来的“王起”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沧桑：“我是谁？这个问题很有趣。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

　　他抬手轻抚自己的左眼：“这双眼睛，本是一体。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白素星眸中闪过一丝明悟：“你是...终末之眼的另一部分？”

　　“聪明。”先来的王起赞许地点头，“确切地说，我是被舍弃的那部分。在终末之眼上一次觉醒时，它的主人畏惧这份力量太过强大，于是将终末与界定强行分离。”

　　他望向后来的王起，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终末之眼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本体，另一部分则被放逐到时空的缝隙中。而我，就是被放逐的那一部分。”

　　后来的王起终于开口：“所以你引我来此，是为了重新合一？”

　　“合一？”先来的王起忽然大笑，“不，你错了。经过这么多年的独立存在，我已经是完整的个体。我引你来此，是为了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他左眼的终末之灰突然大盛，整片废墟开始剧烈震动。

　　那些残破的星族建筑在终末之力的侵蚀下加速崩解，化作漫天飞灰。

　　“小心！”慕容九娇叱一声，紫电剑化作雷网护在三人身前。

　　但终末之力无视雷霆的阻拦，直接穿透雷网，向着后来的王起涌去。

　　后来的王起不闪不避，右眼的界定之银亮起，在身前划出一道银线。

　　终末之力撞在银线上，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向两侧分开。

　　“看来你确实掌握了一些界定的技巧。”先来的王起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这还不够。”

　　他双手结印，终末之力在空中凝聚成无数灰色锁链。

　　这些锁链与之前镜像使用的不同，它们更加凝实，每一节锁链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终末符文。

　　“终末枷锁！”白素惊呼，“传说中连神明都能禁锢的禁忌之术！”

　　灰色锁链如毒蛇般缠绕而来，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冻结。

　　后来的王起断界之刃出鞘，刀光如电，斩在锁链上却只迸发出刺目的火花，无法将其斩断。

　　“没用的。”先来的王起摇头，“终末枷锁免疫一切攻击，因为它们本身就是‘终结’的概念具现化。”

　　锁链已经缠上后来的王起的手腕，终末之力开始疯狂侵蚀他的身体。

　　慕容九和白素想要上前相助，却被无形的屏障挡在外面。

　　“王起！”慕容九焦急万分，紫电剑雷光暴涨，却始终无法突破屏障。

　　就在这危急关头，后来的王起左眼突然产生了某种共鸣。

　　他感觉到缠绕在手腕上的终末枷锁中，流淌着与他同源的力量。

　　“原来如此...”他轻声道，“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他不再抵抗，反而主动引导体内的终末之眼与枷锁中的力量产生共鸣。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坚不可摧的终末枷锁开始软化，最终化作精纯的终末之力，被他左眼吸收。

　　“你...”先来的王起脸色终于变了，“你怎么可能...”

　　后来的王起感受着体内增长的力量，左眼的终末之灰更加深邃：“因为你忘记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同源的力量，永远不会真正相互对抗。”

　　他刀尖指向先来的王起：“现在，该我了。”

　　断界之刃缓缓举起，这一次，刀身上不再有灰银二色的光华，而是化作一片混沌。

　　在这片混沌中，终末与界定完美融合，不分彼此。

　　“不可能！”先来的王起惊恐后退，“终末与界定是相克的，怎么可能融合？”

　　刀光落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这一刀看似平凡，却蕴含着超越规则的力量。

　　先来的王起想要抵挡，却发现自己所有的防御在这一刀面前都形同虚设。

　　刀锋划过他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口，但他能感觉到，自己与终末之眼的联系正在被斩断。

　　“不！！！”他发出凄厉的惨叫，“你不能这样！我们本是一体的！”

　　后来的王起收刀归鞘：“但现在，我们已经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先来的王起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等待了千年...千年啊...就为了这一天...”

　　在彻底消散前，他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但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终末之眼的秘密，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当你完全融合这双眼睛时，你就会明白...”

　　他的身影最终完全消散，只留下一颗灰色的晶石悬浮在空中。

　　那是他千年修行的精华，也是最精纯的终末之力结晶。

　　后来的王起伸手接过晶石，左眼的终末之灰自动将其吸收。

　　顿时，他感觉到终末之眼的力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连右眼的界定之银都随之增强。

　　“王起，你没事吧？”慕容九和白素急忙上前。

　　王起微微摇头，目光却依然凝重：“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素若有所思：“我在星族古籍中看到过一个传说。据说终末之眼完全觉醒时，会看到某个可怕的真相。”

　　“那个真相让上古时期的好几位终末之眼继承者都选择了自我封印。”

　　慕容九担忧地看着王起：“会不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整片废墟突然开始崩塌。

　　天空中出现无数裂痕，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解体。

　　“不好！”白素感应着四周的规则波动，“因为那个‘王起’的消失，这里的规则平衡被打破了！”

　　王起左眼的终末之灰映照出规则崩坏的景象。

　　在废墟的最深处，一道空间裂隙正在急速扩大，裂隙后面是令人心悸的黑暗。

　　“那是...”慕容九瞳孔收缩。

　　“终末深渊的入口。”王起沉声道，“原来遗忘峡谷镇压着终末深渊的一个支流。”

　　裂隙中开始涌出浓郁的寂灭之力，这些寂灭之力比之前遇到的都要精纯、都要恐怖。

　　更可怕的是，在寂灭之力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身影在挣扎，它们想要冲破裂隙，来到这个世界。

　　“必须封印它！”白素星辉全开，试图稳定崩坏的规则，但效果甚微。

　　慕容九紫电剑雷光纵横，斩向那些试图冲出的黑影。

　　但黑影被斩碎后很快重新凝聚，数量越来越多。

　　王起走到裂隙前，左眼的终末之灰与右眼的界定之银同时亮到极致。

　　他能感觉到，这个裂隙与他在祭祀之地看到的门户同出一源，都是终末深渊与这个世界的连接点。

　　“普通的封印没有用。”他观察着裂隙的结构，“这个裂隙已经存在太久，与这个世界的规则深深纠缠。”

　　他忽然想起守书人最后的话：在峡谷的最深处，沉睡着连规则之书都不敢记载的存在...

　　“你们退后。”王起对二女说道。

　　他双手虚按在裂隙两侧，左眼的终末之灰开始逆向流转。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裂隙的扩大速度开始减缓，那些涌出的寂灭之力也被强行逼回。

　　“他在...逆转终末？”白素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慕容九也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但王起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逆转终末消耗的是他的生命本源，更可怕的是，在逆转的过程中，他看到了裂隙后面的景象——

　　那是一个完全由寂灭之力构成的世界，在这个世界的中心，悬浮着一颗巨大的灰银异瞳。

　　当王起看向它时，那颗异瞳也同时看向了他。

　　一段信息直接传入王起脑海：

　　“终末之眼的本体...终于等到你了...”

　　王起闷哼一声，强行切断了与那颗异瞳的联系。

　　但就这么一瞬间的接触，已经让他的神魂受到了震荡。

　　“王起！”慕容九急忙扶住他。

　　“我没事。”王起稳住身形，左眼的终末之灰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黑暗。

　　裂隙终于被暂时封印，但王起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终末深渊中的那个存在已经注意到了他，更大的麻烦很快就会到来。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在封印裂隙的瞬间，他感应到了另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天机阁主云无心的气息！

　　王起望向东南方向，左眼的终末之灰中闪过一丝冷光。

　　天机阁，你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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