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林冲议和条件，划定疆界保和平

　　金国正使韩昉在幽州驿馆内，如坐针毡。北平王林冲提出的五项严苛条件，如同五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他试图通过副使和随行人员，暗中接触北平王府的中下层官吏，甚至一些倾向和议的将领，希望能探探口风，或者找到转圜的余地。然而，他失望地发现，北平王府上下铁板一块，对林冲的决定表现出绝对的服从，口风极严，根本无从下手。偶尔有几个看似“友善”的暗示，细究之下，也无非是重复那五条，毫无松动迹象。韩昉心中一片冰凉，知道对方是铁了心要借此机会，最大限度地削弱金国。

　　十日之期将尽，韩昉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再次请求觐见北平王。

　　银安殿上，气氛依旧肃穆。林冲端坐王位，文武重臣分列左右，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位略显憔悴的金国使臣。

　　“外臣韩昉，参见王爷。”韩昉深深一躬，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恳切，“王爷所提五事，外臣已日夜兼程，禀报我主。然……事关国体，尤以去帝号、交出主帅、割让辽东辽西、巨额赔款诸款，实非外臣所能擅专，亦远超我主预期。敢请王爷……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亿万生灵免遭涂炭，能否……稍作宽宥，以示王道宽容？”

　　林冲神色不变，目光如古井无波：“韩使者，本王提出的，并非议价之条件，而是停战之底线。金国南下，屠城掠地，血债累累，岂是区区财帛可以抵偿？若要和平，需有和平的诚意。若觉条件苛刻，大可整军再战！本王与麾下将士，随时奉陪！”

　　韩昉额头沁出冷汗，心知对方寸步不让的姿态难以改变，只得退而求其次，试图在细节上争取：“王爷明鉴！去帝号、称臣于宋，此乃国体大事，需从长计议。交出主帅，更是自毁长城，军中必生动荡，恐非王爷乐见。至于辽东、辽西，乃我大金龙兴之地，部族众多，情形复杂，骤然割让，恐生民变，反为不美。外臣斗胆，可否以此实际控制线为界，双方罢兵？至于赔款……五百万两白银实难筹措，能否酌减年限、数额？”

　　这时，吴用轻摇羽扇，接口道：“韩使者此言差矣。去帝号、称臣，乃金国表明不再与华夏为敌之基本态度。交出战犯，乃平息冤魂、昭示公道之必须。辽东、辽西，本汉唐旧疆，契丹故地，何来‘龙兴’之说？金国若能妥善安抚部族，平稳交接，我王自会约束将士，秋毫无犯。若其不能，致使生乱，我王师吊民伐罪，亦是义所当为。至于赔款，已是体恤尔等战后困顿，分期支付。若连此诚意皆无，和谈何必？”

　　朱武亦道：“疆界划分，非仅止于停战。为保长久和平，需明确界限，设立缓冲。我提议，以现有实际控制线为基础，金国军队需全部退出临潢府（原辽上京）、大定府（原辽中京）以南所有地区，亦即退回长城以北。双方沿新边界，互设榷场，派员共管，严查奸细，禁止兵马越界。如此，可免日后争端。”

　　韩昉听得心中发苦，对方这是要将金国的势力彻底逐出漠南，压缩回白山黑水之间啊！这比明着割地更狠！他挣扎道：“王爷，诸位大人！退出临潢、大定，无异于断我右臂，塞外诸部恐将离心！此事万万不可！”

　　耶律大石冷哼一声：“契丹故土，物归原主，有何不可？尔金人当年夺取之时，可曾问过诸部意愿？”

　　林冲抬手，止住了耶律大石，目光直视韩昉，做了最终决断：“韩使者，本王心意已决。和约基础，便是那五条，不容更改。此为最终底线，亦是和平之唯一可能。”

　　他语气稍缓，但依旧坚定：“然，为表诚意，亦为边界安定计，赔款首付可减为八十万两，余款分十年付清。辽东、辽西交接，可予一年缓冲之期，由你国自行安抚部族，平稳过渡。一年后，我军进驻。边界勘定、榷场设置等细则，可派员详谈。”

　　话锋一转，森然道：“但，去帝号称臣、交出战犯、退兵划界这三条，绝无商量余地！十日期限已到，若金主不允，便视为拒绝和议。届时，勿谓言之不预也！你可即刻返回，将本王之言，一字不差，禀报金主！”

　　韩昉见林冲态度，深知再无转圜可能，再争辩下去恐自取其辱，只得躬身道：“王爷之言，外臣……谨记。这便返回上京，禀明我主。外臣……告退。” 他声音干涩，步履沉重地退出了银安殿，背影充满了萧索与无奈。

　　看着韩昉离去，鲁智深咧嘴笑道：“哥哥好硬的脾气！对付这些鞑子，就得这样！”

　　晁盖也道：“兄弟这条件提得好！既要打掉他的威风，也要给他留点念想，免得狗急跳墙。”

　　吴用摇扇笑道：“王爷此举，深得谈判精髓。咬定核心利益不退让，在次要处稍作让步，既显强硬，又留有余地。金主若尚有理智，当知此乃唯一生路。若其不允，我师出更有名，亦可趁其内乱，徐图进取。”

　　朱武补充：“然，需防其假意应允，行缓兵之计。我军备战，不可有一日松懈。”

　　林冲颔首：“军师所虑极是。和谈是策略，强军是根本。传令各军，加强戒备，尤其是北线防务。戴新兄弟，加派细作，严密监视金国内部动向，尤其是完颜宗翰、宗弼等主战派有何异动。”

　　“小弟明白！”

　　“另，裴宣，以王府名义，将此和谈条件及过程，润色成文，通报宋廷及各方势力。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是谁在力主抗金，是谁在为国守边，而金虏，又是如何的色厉内荏！”

　　“裴宣领命！”

　　林冲站起身，走到殿外廊下，望着北方辽阔的天空，沉声道：“和平，从来不是乞求来的，是打出来的！唯有让敌人感到痛，感到怕，真正的和平，才有可能到来。这疆界，要用敌人的失败和敬畏来划定！幽云只是开始，辽东、辽西，乃至更远的地方，终将重归华夏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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