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批量造纸术，文化宣传的利器

　　秋去冬来，梁山泊在“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战略指引下，各项事业稳步推进。这一日，林冲正在聚义厅与朱武、吴用商议开春后的扩军与垦荒计划，忽见天工院主事汤隆满面红光，几乎是跑着冲进厅来，手中紧紧攥着一叠微微泛黄的物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寨主！成了！成了！纸！我们造出纸来了！好纸！便宜的纸！”

　　“哦？”林冲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霍然起身。朱武、吴用也惊讶地望了过去。

　　只见汤隆将手中那叠物事小心翼翼地摊在案上。那是数张质地略显粗糙、颜色不甚均匀，但确确实实是纸的方幅！与市面上昂贵洁白的宣纸、麻纸相比，这些纸显然品相不佳，但厚实坚韧，透着一种朴拙的气息。

　　“快细细道来！”林冲强压激动，示意汤隆坐下说。他深知，在这个时代，纸张的珍贵程度。知识的传播，文化的传承，乃至政令的下达，无不需要纸张。若能自产纸张，且成本大降，对山寨的意义，不亚于增添千军万马！

　　汤隆喘了口气，兴奋地汇报道：“寨主，两位军师，遵照您之前提点的思路，用树皮、破布、烂渔网、麻头等廉价之物，经过沤、煮、捣、抄、晒这几道工序，反复试验，调整配比火候，终于让俺们摸到了门道！您看这纸，虽不及官坊上品，但书写、印刷绝无问题！关键是成本！成本极低！以往一方好纸价值不菲，如今俺们这纸，所费不过些许柴火人工！”

　　朱武拿起一张纸，仔细摩挲，又取笔蘸墨试写，墨迹虽略有晕染，但清晰可辨，不由抚须赞叹：“妙哉！此纸坚韧，足以书写印刷！成本如此低廉，实乃天工院又一奇功！”

　　吴用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立刻想到了更深层次的应用：“寨主，此物意义重大！以往我山寨号令传达，军规条例，多靠口耳相传或简陋木牍，易生讹误。若有此廉价纸张，便可大量抄录，下发各营头目，令行禁止，规矩森严！更可印制识字课本，教习士卒、甚至眷属孩童识字明理，此乃教化之本，凝聚人心之基！”

　　林冲重重点头，心中激荡。他推动造纸，目的正在于此！他看向汤隆，郑重道：“汤隆兄弟，天工院立此大功，全体参与工匠，重赏！立即扩大造纸工坊规模，建立流水工序，全力生产！不仅要造书写纸，还要尝试造更厚实的包装纸、甚至……用于军事的防水防潮特殊用纸！”

　　“得令！”汤隆大声应诺，干劲十足。

　　“朱贵兄弟，”林冲又看向朱贵，“你情报司设法搜集民间流传的启蒙读物，如《千字文》、《百家姓》等，或请山寨中读过书的兄弟，编写更贴合我梁山实际的简易识字教材、军规条例释义、乃至忠义故事。贞娘内务营组织识文断字的妇女，负责抄录、校订。”

　　“明白！”朱贵领命。

　　“裴宣兄弟，”林冲对裴宣道，“你军政司即刻着手，将山寨各项规章法度、赏罚条例，重新整理修订，务求简洁明了，然后交付天工院，用新纸大量印制，分发至各营、各棚，务必使每一名士卒、每一位头领，皆能知晓，严格遵守！”

　　“裴宣遵命！”裴宣肃然应道，他深知法度明文宣贯的重要性。

　　命令下达，整个山寨如同上紧的发条，迅速行动起来。

　　天工院后山新辟的河湾处，很快立起了数间水碓坊和抄纸棚。汤隆带领工匠们改进了水碓，用于捣碎纸浆，效率大增。妇女儿童负责清洗、整理破布麻头等原料。新的造纸流水线逐渐成型，虽然工艺粗糙，但产量稳步提升，纸张的质量也日趋稳定。

　　聚义厅旁，专门腾出了几间大屋，挂上了“文籍房”的牌子。张贞娘亲自坐镇，组织起一支二三十人的“抄写队”，其中既有略通文墨的眷属，也有几位新投奔的落魄文人。他们按照朱武、吴用审定的教材蓝本，日夜不停地抄写《梁山忠义识字册》（内容除常用字外，加入了“替天行道”、“忠义”、“勇武”、“纪律”等核心词汇和简单释义）以及裴宣军政司制定的《冲霄寨规条》。一时间，文籍房内墨香四溢，抄写声沙沙作响。

　　半月之后，第一批用山寨自产纸张印制的《梁山忠义识字册》（简易雕版印刷）和手抄的《冲霄寨规条》下发至各营。当鲁智深、徐宁、杨志等头领拿到那还带着淡淡草木清香的册子时，无不感到新奇与振奋。

　　鲁智深虽认字不多，却也拿着册子翻来覆去地看，咧嘴笑道：“直娘贼！洒家也能有本兵书看了？虽然大多不认得，但瞧着就提气！”

　　徐宁则感叹：“以往军中，号令全凭将领口传，易生偏差。如今白纸黑字，条例清晰，赏罚分明，士卒心中有数，军纪必然大治！”

　　杨志更是激动，他出身将门，深知文化的重要性，对林冲道：“寨主此举，功在千秋！让士卒识字，不仅是传令所需，更是开启民智，凝聚军魂之要务！长此以往，我梁山军与那些目不识丁的乌合之众，将有天壤之别！”

　　林冲下令，各营、各棚，每日操练之余，必须安排一个时辰，由识字的头目或特意安排的“教习”（多由文籍房培训或投诚文人担任），带领士卒学习《识字册》和《寨规条》。起初，一些粗豪汉子坐不住，叫苦不迭，但在林冲、晁盖、鲁智深等大头领的严令和带头下，也渐渐习惯。当简单的文字能与他们熟悉的“忠义”、“杀敌”、“纪律”等概念联系起来时，学习的兴趣竟被慢慢激发出来。

　　更令人惊喜的是，山寨的孩童们也被组织起来，在专门的“蒙学堂”由几位老先生教导识字算术。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成为了山寨一道新的风景，也让那些为人父母的士卒们更加安心，对山寨的归属感倍增。

　　随着纸张产量增加，应用范围也越来越广。天工院的技术图纸、工艺流程得以更精确地绘制保存；朱贵情报司的密报誊写、档案管理更加便捷；甚至连后勤粮草、物资库存的账目登记也清晰了十倍不止。整个山寨的运作效率，因这看似不起眼的纸张，得到了质的提升。

　　这一日，林冲站在文籍房外，听着里面抄写声和隔壁蒙学堂的读书声，看着手中那本散发着墨香、装帧简陋却意义非凡的《梁山忠义识字册》，心中充满了欣慰。

　　“寨主，这纸，真是好东西。”张贞娘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以往许多模糊不清、靠习惯维系的事情，如今落在纸上，清清楚楚，有章可循。姐妹们管理内务，也轻松了许多。”

　　林冲点点头，目光深邃：“是啊，贞娘。这不仅仅是纸，这是文明的载体，是秩序的基石，更是思想的武器。掌握了它，我们就能将‘替天行道’的理念，将梁山的规矩，将必要的知识，灌输到每一个兄弟的头脑中。一支有文化、有思想、有信仰的军队，才是真正不可战胜的雄师！”

　　他抬头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这才只是开始。终有一日，我们要让这天下，更多人能读上书，明其理！让知识不再被少数人垄断，让公平正义的理念，如同这纸张一般，传播到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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