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各自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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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澜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加密会议室,逃离了那个残留着雪松气息与失控瞬间的空间。周铭果然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什么也没问,只是沉默地驱车将她送回了公寓。一路上,沈清澜靠在冰凉的车窗上,紧闭着双眼,试图用黑暗来隔绝外界,也隔绝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混乱。
但无用。
顾延州手臂的力量,他胸膛的温度,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他眼底那一闪而逝的、与她如出一辙的惊愕……所有这些感官细节,如同烙印般清晰地刻在她的感知里,挥之不去。
更让她感到困惑甚至恐慌的是——
当他的手臂揽住她时,当她的身体撞入他怀中时,在那最初的眩晕与震惊过后,她感受到的……竟然不是预想中的排斥与厌恶。
不是对仇人触碰的本能抗拒,不是对侵犯安全距离的愤怒。
而是一种……陌生的、久违的、甚至带着一丝可耻贪恋的——归属感。
在那天旋地转、仿佛要被无边黑暗吞噬的瞬间,是他那强有力的手臂和胸膛,为她构筑了一个短暂却无比真实的支撑点,将她从失控的边缘牢牢拉了回来。
她的身体,她的神经,在她大脑发出警报之前,似乎就先一步“认出了”这种被保护、被支撑的感觉,并对此产生了……依赖?
这个认知让沈清澜感到一阵强烈的自我厌弃和恶心!
她怎么能?!!
那是顾延州!是可能与姐姐之死脱不了干系的男人!是利用她、监视她、将她视为棋子的掌控者!是她发誓要复仇的对象!
她的理智在疯狂地呐喊,列出他的一条条罪状,试图重新点燃那冰冷的恨意。
但她的身体,却仿佛拥有了独立的记忆,清晰地保留着那一刻被他紧紧箍住时,那奇异的心安与……悸动。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受在她体内激烈地撕扯着,几乎要将她分裂。
她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来逼迫自己冷静。
是因为太累了吗?是因为低血糖导致的意志薄弱?所以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错觉?
一定是这样。
她试图将那个失控的瞬间归因于生理的极限。但心底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真的……仅仅是这样吗?
那个在视频会议上与她配合无间、思维同步的男人……
那个在深夜默默递给她一杯咖啡的男人……
那个在她险些倒下时,几乎是本能般出手扶住她的男人……
这些碎片化的影像,与那个签署了“清理”预案、冷酷无情的顾延州重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矛盾而割裂的画像,让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用单一的“恨”去简单定义他。
这种认知上的混乱,比单纯的恨意,更让她感到无措和……危险。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复仇,才是她唯一的方向。任何动摇,都是对姐姐的背叛。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脑海中所有关于顾延州的影像和感受,再次压入心底最冰冷的角落,用更厚的冰层将其封存。
……
与此同时,顾氏顶楼,总裁办公室。
顾延州并没有继续留在加密会议室。他回到了自己的领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沉睡的城市。手中的威士忌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轻轻晃荡,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他试图用工作的惯性来驱散那片刻的失控感,但失败了。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握住她手臂时,那纤细而脆弱的触感。鼻翼间,仿佛还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与他办公室里冷冽香气截然不同的,一丝极淡的、像是某种草木混合着……薰衣草的味道?(是了,他让周铭准备的安神茶就是那个味道。)
更让他烦躁的是,当他回想起她跌入他怀中时,那双总是带着戒备或冰冷的杏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与脆弱,他的心脏竟会不受控制地收紧。
一种陌生的、强烈的保护欲,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窜起,快过他的所有理智权衡。
这不对。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习惯了她是一把锋利的、需要小心操控的刀,一个需要严密监视的囚徒,一枚充满变数的棋子。他计算着她的反应,引导着她的行动,欣赏着她的挣扎,这一切都在他设定的剧本之内。
但唯独没有计算到,这把刀会在他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更没有计算到,自己会对这种脆弱,产生如此直接而强烈的情绪波动。
是怜悯?
不。他顾延州从不怜悯任何人。怜悯是弱者才有的情绪。
是愧疚?
或许有一丝。毕竟,将她卷入这场漩涡,推向如此高压的境地,有他的推波助澜。但这点愧疚,远不足以解释他那一刻几乎出自本能的反应。
那是什么?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讨厌这种被无关情绪左右心绪的陌生体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绝对理智,似乎在她苍白的脸色和那瞬间的无助面前,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习惯于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情绪。而现在,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脱离他的掌控。
是因为她与沈清音相似的执着?还是因为她本身那种与他在专业上势均力敌、甚至偶尔能让他感到棋逢对手的独特魅力?
他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这种无法清晰定义、无法精准剖析的困惑,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热的液体一路烧灼至胃部,却没能驱散心头的郁结。
他需要冷静。
需要重新审视这个女人,以及她在他计划中,或者说,在他内心世界里,正在悄然改变的位置。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接通周铭。
“她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
“已经安全送回公寓。医生检查过,是过度劳累和低血糖,建议静养。”周铭汇报。
“嗯。”顾延州应了一声,沉默片刻,又道,“明天早上,给她送一份早餐过去。清淡些。”
“……是。”
挂断电话,顾延州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眸色深暗。
他依然会按照原定计划走下去。利用她,对付顾宏伯,肃清内部。
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悄然偏离了轨道。
两个同样骄傲而复杂的人,在不同的空间里,被同一个失控的瞬间所困扰。
一个在困惑于身体的诚实与理智的背叛。
一个在烦躁于情绪的波动与掌控的失序。
恨意的坚冰仍在,戒备的高墙未倒。
但冰层之下,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高墙之内,种子正在悄然发芽。
各自的困惑,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无声地改变着湖底的生态。
而风暴,或许就孕育在这看似平静的困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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