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荒星求生

　　在荒凉星球上当“鲁滨逊”的日子并不好过，尤其是身边还跟着一位情绪状态如同薛定谔的猫、随时可能在“神仙姐姐”和“疯批美人”之间切换的镜流。

　　最初几天，李素智深刻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三天饿九顿”。他从原住民那里换来的块茎植物很快消耗殆尽，飞船上的应急营养膏味道堪比嚼蜡，而且存量告急。

　　他尝试着挖掘戈壁滩上那些看起来勉强能入口的多浆植物，结果差点因为食物中毒再次激活丰饶种子的紧急修复程序——代价是抱着肚子在沙地上打滚哀嚎了半个时辰。

　　镜流则完全是一副“餐风饮露”的仙子做派。她似乎对食物需求极低，偶尔只是饮用一些收集来的露水，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压制体内躁动的魔阴身。

　　看着李素智为了口吃的上蹿下跳、狼狈不堪，她偶尔会投来一瞥，那眼神说不清是漠然还是……一丝极淡的嫌弃？

　　“看什么看……”

　　李素智一边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一边小声嘀咕，“仙女就不用吃饭，但我一个凡人还做不到辟谷，要不是打不过你……”

　　“姐，我错了(。﹏。*)”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考虑是不是该厚着脸皮再去那个小村庄“化缘”时，他猛地一拍脑袋！

　　“我真傻，真的！”

　　他掏出那台虽然连接不上星际公共网络，但基础功能尚存的便携终端，“我单知道迷路了，却忘了这玩意儿还能点外卖啊！”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了某个跨星域物流公司的APP。果然，虽然信号微弱，断断续续，但居然还能显示可配送区域！只不过配送时间长得令人发指——预计需要一个月！

　　“一个月……饿都饿成干尸了……”李素智欲哭无泪，但看着APP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图片，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地下了一单。

　　不仅买了足够吃很久的各类速食、营养剂和纯净水，最重要的是，他还下单了一艘基础款的、号称“傻瓜式操作”的个人探险飞船！

　　“等老子的船到了，看我还搁这破地方陪你这疯婆子玩荒野求生！”

　　他恶狠狠地想着，支付了数额不菲的信用点（《大爱仙尊》的稿费再次立功）。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漫长的等待。李素智靠着之前剩余的一点物资和偶尔厚着脸皮请教镜流如何辨认无毒植物。

　　镜流虽然不食人间烟火，但基本的野外生存知识似乎很渊博，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

　　而这一个月的“同居”生活，也让他对镜流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当镜流处于“正常”状态时（大约90%的时间），她真的宛如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剑仙。白发如雪，红瞳清冷，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她会静静地坐在高处，望着荒凉的戈壁或者昏黄的天空，眼神空洞，仿佛在追忆万古前的时光。偶尔，她会擦拭她那柄冰晶长剑，动作优雅而专注。

　　这个时候的李素智，往往会看得有些失神，内心疯狂点赞：“这才是真正的神仙姐姐！这气质！这颜值！要是能合个影发朋友圈就好了……”

　　他甚至会尝试搭话，比如：

　　“镜流大人，您看这天上的云，像不像？”

　　（镜流沉默，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镜流大人，您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星际版本的《荒野求生》特别篇？”

　　（镜流周身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

　　“镜流大人，您这剑保养得真好，用的什么牌子的护理油？”

　　（镜流终于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同看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虽然屡屡碰壁，但李素智乐此不疲。毕竟，对着这样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就算被无视，也比对着戈壁滩发呆强。

　　然而，当镜流处于“发疯”状态时（大约10%的时间，通常毫无征兆），画风就急转直下。她的眼神会变得混乱、狂躁，周身剑气不受控制地四溢，将那头白发吹得狂舞。

　　她会低声嘶吼着一些破碎的词语：“丰饶……罪孽……杀……帝弓……”

　　有时候会对着空气挥剑，将周围的岩石劈得粉碎；有时候则会死死地盯着李素智，那眼神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这个“丰饶余孽”碎尸万段。

　　每到这种时候，李素智就会瞬间化身鹌鹑，连滚带爬地躲到飞船残骸最坚固的角落，死死捂住嘴巴，连呼吸都放轻，内心疯狂祈祷。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神仙姐姐你快回来！这个疯婆子我不认识！”

　　他曾试图在她状态不稳时，用体内丰饶种子的力量去“安抚”她——结果差点又被一剑劈成两半，幸好种子给力又把他捞了回来。

　　自此，他彻底明白，在镜流发疯时，最好的生存法则就是：躲远点，别出声，等她自个儿冷静下来。

　　就这样，在提心吊胆、饥一顿饱一顿（不对根本没有饱过一顿）、以及对“神仙姐姐”和“疯婆子”的反复横跳认知中，李素智艰难地熬过了一个月。

　　当天空中终于传来熟悉的、属于星际快递公司的运输船引擎轰鸣声时，李素智几乎要热泪盈眶！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飞船，看着那艘涂着鲜明公司标志的运输船缓缓降落在不远处，放下了一个巨大的、装着崭新探险飞船的集装箱和各种物资补给箱。

　　“自由！我来了！”李素智激动地挥舞着双臂。

　　而一直静坐在高处、仿佛对外界漠不关心的镜流，此刻也缓缓睁开了眼睛，赤红的瞳孔注视着那艘新飞船和兴奋的李素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素智兴奋之余，偷偷瞥了镜流一眼，心里又开始打鼓。

　　“这疯婆子……不会还想跟着我吧？或者干脆抢了我的新船？”

　　他的快乐，瞬间又蒙上了一层阴影。这荒星求生是结束了，但带着这么个不定时炸弹上路，前途似乎依旧……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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