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尖锐礁石

　　林九川率先潜入水中，荧光藻类在他们前方组成一条蜿蜒的光带，指向水下岩壁的一道裂缝。就在他们即将进入裂缝时，林九川的潜水服突然被尖锐的礁石刮破，刺骨的冰水瞬间涌入。

　　“该死！”他急忙按住破损处，但水流太急，氧气面罩里已经开始进水。

　　王铁柱见状，迅速游到他身边，从背包侧袋抽出应急修补胶。然而水下压力太大，胶体刚挤出就被冲散，根本粘不住破损处。

　　“用这个！”苏翎递过来一个小型应急氧气瓶，同时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她的潜水服也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林九川接过氧气瓶咬在口中，勉强维持着呼吸。但潜水服破损导致浮力失衡，他不得不拼命蹬水才能保持姿态。更糟糕的是，低温让他四肢开始麻木，动作越来越僵硬。

　　墨灵游过来，用手势示意大家先退回水面。然而就在他们转身时，身后的水道突然崩塌，大量碎石堵住了退路。

　　“完了...”王铁柱绝望地看着被堵死的来路。

　　林九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检查着氧气瓶的存量，又估算了一下潜水服的破损程度。按照现在的漏水量，最多还能支撑一炷香的时间。

　　“继续前进。”他做出决定，指向荧光藻类指引的方向，“既然退路已断，就只能向前了。”

　　苏翎检查了箭袋，发现还有三支特制的破甲箭。她取出一支，小心地除去箭头的防水罩，示意可以用它来应对紧急情况。

　　墨灵的青铜镜在水中发出微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只见裂缝深处，荧光藻类组成的光带越来越密集，仿佛在为什么重要的东西引路。

　　王铁柱游在最前面，用他青铜化的右臂击碎挡路的碎石。令人惊讶的是，他的右臂在水中仿佛更加灵活，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奇异的水流波动。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水下空洞。空洞中央悬浮着一个庞大的阴影，那是一只完全青铜化的巨蚌，蚌壳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缝隙中透出幽幽青光。

　　“这是...”墨灵通过手势表达，“传说中的‘育珠蚌’？”

　　就在他们靠近时，巨蚌突然张开一条缝隙，强烈的吸力瞬间形成漩涡。林九川本就破损的潜水服在这股力量下进一步撕裂，氧气面罩彻底脱落！

　　危急关头，他猛地将应急氧气瓶塞回背包，双手结印，平衡之力在周身形成一道灰色屏障，勉强隔开了水流。但这极度消耗精神力，他感到太阳穴阵阵刺痛。

　　王铁柱试图用青铜右臂强行撬开蚌壳，但巨蚌的硬度超乎想象，连他的特殊手臂都只能在上面留下浅痕。

　　苏翎瞄准蚌壳缝隙，一箭射出。破甲箭带着螺旋水流精准地钻入缝隙，巨蚌剧烈震动起来，蚌壳开合的速度明显加快。

　　墨灵趁机将青铜镜对准缝隙，镜光照射之处，蚌壳内的景象依稀可见——一颗硕大的珍珠正在其中缓缓转动，珍珠表面浮现着与七星剑相似的北斗图案。

　　林九川眼前一亮，他强忍着精神力的透支，将平衡之力凝聚成线，探入蚌壳内部。在接触到珍珠的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育珠蚌，禹王镇水之宝，能净化水域，平衡地脉。但因长期受青铜之力侵蚀，已陷入狂暴状态...

　　他立即改变策略，不再试图强行打开蚌壳，而是将平衡之力缓缓注入珍珠。灰色能量如同丝线，一点点缠绕上珍珠表面的北斗图案。

　　巨蚌的震动逐渐平息，蚌壳缓缓张开。那颗珍珠自动浮出，落入林九川手中。在接触珍珠的刹那，他破损的潜水服竟然开始自我修复，撕裂处生长出类似蚌肉的组织，很快将破口完全填补。

　　“这珍珠能修复物品？”王铁柱惊讶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林九川感受着珍珠中蕴含的力量，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将珍珠贴近胸口，珍珠竟缓缓融入他的体内，在他胸口形成一个北斗七星的印记。

　　“不只是修复...”他通过新获得的能力与同伴精神交流，“它给了我水下呼吸的能力。”

　　果然，他周身的灰色屏障散去，但他在水中呼吸自如，仿佛变成了水生生物。

　　墨灵游过来检查他胸口的印记：“这是...禹王的祝福？”

　　突然，整个水下洞穴剧烈震动起来。育珠蚌在失去珍珠后开始崩解，蚌壳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而在蚌壳彻底粉碎后，露出了后面一个隐藏的洞口。

　　洞口内传来强烈的能量波动，与七星剑产生强烈共鸣。

　　林九川胸口的北斗印记微微发烫，指引着方向。

　　“看来，我们找到下一个目的地了。”

　　他率先游向洞口，身后是三位同伴惊讶而又期待的目光。

　　在这个神秘的水下世界，新的冒险才刚刚开始。而随着育珠珍珠的获得，林九川似乎又解锁了新的能力。

　　洞内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前进。在洞的深处，隐约可见一座沉没的古城的轮廓。

　　青铜巨蚌缓缓张开，露出其中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珍珠。

　　林九川游向前去，伸手触碰那颗珍珠。就在指尖接触的瞬间，珍珠突然化作一道流光，钻入他的掌心。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他胸口的北斗印记随之亮起，与珍珠的能量产生共鸣。

　　“这是...”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水中呼吸更加自如，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水流的细微变化。

　　王铁柱游过来，用青铜右臂轻轻碰了碰已经空了的蚌壳：“珍珠呢？”

　　“融入我体内了。”林九川抬起手，掌心的北斗印记若隐若现，“它给了我更强大的水下能力。”

　　墨灵游近观察，神色凝重：“传说育珠蚌的珍珠是禹王留下的信物之一。九川，你试试能否与这座古城产生感应。”

　　林九川闭目凝神，将意识扩散开去。在珍珠之力的加持下，他的感知如同涟漪般在水中传播，很快触及了那座沉没的古城。

　　无数信息碎片涌入脑海：

　　石柱上刻着的治水图；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

　　街道布局暗合星宿；

　　还有...古城中心传来的求救信号...

　　“古城里还有活物！”林九川猛地睁眼，“在中央祭坛的位置！”

　　四人立即向古城中心游去。越往深处，水压越大，温度也越低。寻常人早已承受不住，但林九川周身的平衡之力形成了一道保护屏障，将同伴们也护在其中。

　　古城的建筑保存得相当完整，青石街道、雕花窗棂、飞檐斗拱，都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只是如今被水草缠绕，鱼群穿梭其间，平添了几分凄凉。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中央祭坛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透明的水幕。水幕后的景象扭曲模糊，隐约可见祭坛上有一个被锁链束缚的身影。

　　“是结界。”墨灵仔细观察水幕上的符文，“很古老的封印术。”

　　王铁柱试探性地用青铜右臂触碰水幕，手臂竟直接穿了过去：“好像...能进去？”

　　林九川却拉住他：“等等，这结界有问题。”

　　他灰色瞳孔中倒映出水幕的真实形态——那根本不是单纯的水幕，而是由无数细小的水精组成的活体结界。任何未经允许的闯入者，都会被瞬间撕碎。

　　“需要信物。”林九川抬起手，掌心的北斗印记发出微光。

　　果然，水幕上的水精感应到印记的气息，自动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祭坛中央，一个白发老者被九根青铜锁链贯穿身体，钉在祭坛上。令人震惊的是，老者的下半身已经完全青铜化，与祭坛融为一体。

　　听到动静，老者缓缓抬头。当他的目光落在林九川胸口的北斗印记上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彩：

　　“千年了...终于等到禹王的继承者...”

　　他的声音直接在四人脑海中响起，带着难以言喻的沧桑。

　　林九川游上前：“前辈是？”

　　“吾乃守城灵，禹王座下镇水使。”老者艰难地开口，“当年为镇压水患，自愿化作阵眼，永镇此城。”

　　王铁柱看着贯穿老者身体的九根锁链，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也太...”

　　“自愿？”苏翎敏锐地注意到老者话中的矛盾，“那您刚才为何要求救？”

　　老者苦笑：“确是自愿。但近日结界松动，有邪物趁机潜入，欲夺镇城之宝。我力有未逮，只能向外求救。”

　　墨灵警惕地环顾四周：“什么邪物？”

　　“青铜之心的分身。”守城灵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它想夺取禹王留下的‘定海珠’，彻底掌控天下水脉。”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祭坛四周突然暗流涌动。九道黑影从不同方向袭来，赫然是九个完全青铜化的水妖！

　　这些水妖形态各异，有的形似巨鲨，有的状如章鱼，但共同点是眼中都燃烧着青铜之火，周身散发着与青铜之心同源的气息。

　　“它们来了！”守城灵大喝，“小心，它们能操控水流！”

　　九个水妖同时发力，整座古城的水流顿时变得狂暴。漩涡四起，暗流激荡，四人被冲得东倒西歪。

　　王铁柱怒吼一声，青铜右臂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拳击向最近的一个水妖。然而水妖身形一晃，竟化作水流散开，随后在他身后重新凝聚。

　　“物理攻击无效！”苏翎连续射箭，但箭矢都穿过了水妖的身体。

　　林九川催动平衡之力，灰色的能量在水中扩散。这一次，水妖们终于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显然平衡之力对它们有克制之效。

　　“有效！”墨灵见状，立即催动青铜镜配合。

　　然而水妖数量太多，而且它们似乎懂得配合。四个缠住林九川和墨灵，另外五个则直扑守城灵而去！

　　“它们的目的是破坏封印！”守城灵大喊，“绝不能让它们得逞！”

　　五只水妖同时攻击贯穿守城灵身体的青铜锁链。每一次攻击，锁链就剧烈震动，守城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林九川想要救援，却被四只水妖死死缠住。这些水妖似乎摸清了他的路数，不再硬碰硬，而是不断化作水流躲避，让他有力无处使。

　　危急关头，林九川胸口的北斗印记突然灼热起来。他福至心灵，将全部精神集中在印记上。

　　“以禹王之名，”他朗声道，“唤醒来古老契约！”

　　北斗印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整座古城随之震动。祭坛上的九根青铜锁链突然活了过来，如同九条青龙般舞动，瞬间将五只攻击守城灵的水妖紧紧缠住。

　　更令人惊讶的是，古城各处的建筑纷纷亮起符文，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一颗散发着蓝光的珠子缓缓升起——正是定海珠！

　　剩余的四只水妖见势不妙，想要逃跑。但定海珠的光芒如同无形的牢笼，将它们全部定在原地。

　　“就是现在！”守城灵大喝。

　　林九川毫不犹豫地催动全部平衡之力，灰色的能量如同潮水般涌向被定住的水妖。在平衡之力的净化下，水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青铜色的身体逐渐褪色，最终化作普通的水流消散。

　　当最后一只水妖消失，定海珠缓缓落入林九川手中。珠子触手温凉，其中仿佛蕴含着整片海洋的力量。

　　守城灵欣慰地看着他：“定海珠既然认你为主，说明禹王认可了你的资格。从今往后，天下水脉的平衡，就拜托你了。”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是时候休息了...”

　　九根青铜锁链寸寸断裂，守城灵的身影最终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古城之中。

　　随着他的消失，整座古城开始上浮。巨石移位，水波翻涌，这座沉睡千年的古城终于重见天日。

　　当古城完全浮出水面时，四人站在祭坛上，看着四周一望无际的大海，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九川握紧手中的定海珠，能清晰地感知到天下水脉的流动。长江黄河、四海五湖，所有水域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而更遥远的地方，他感知到了其他几股强大的气息——与定海珠同源，却各具特色。

　　“看来，”他轻声道，“禹王留下的信物，不止这一件。”

　　王铁柱活动着青铜右臂，咧嘴一笑：“那就继续找呗！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

　　远处海平面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将海面染成金黄。

　　新的征程，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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