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刀锋对准必经之路

　　林九川四人踏入光门的瞬间，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南疆瘴林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诡异——参天古木扭曲生长，藤蔓如同巨蟒缠绕，空气中飘浮着彩色的孢子，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腐殖质上，发出令人不安的滋滋声。

　　“这地方...让人毛骨悚然。”王铁柱的青铜右臂不自觉地泛起微光，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苏翎搭箭警戒：“注意那些孢子，可能有毒。”

　　墨灵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植被：“这些植物的生长方向很反常，全部指向同一个地方。”

　　林九川眼中九色光芒流转，在他的感知中，整片森林的能量都在向着某个中心点汇聚。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吞噬一切生机。

　　“跟我来。”他率先向着能量汇聚的方向走去。

　　越往森林深处，景象越是诡异。树木完全枯死，树皮剥落，露出下面青铜色的树干。地面覆盖着一层粘稠的黑色液体，踩上去会留下深深的脚印。

　　行至一处林间空地，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能量漩涡的中心——

　　一具完整的骸骨被倒吊在枯树上，骨骼呈现出不自然的青铜色泽。最令人心惊的是，骸骨手中紧握着一柄生锈的匕首，刀锋正直直地对准下方地面上的一个符文节点。

　　那节点散发着微弱的红光，正好位于他们必经之路的正中央。

　　“这是...墨家的‘锁魂阵’？”墨灵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符文，“可这个阵法应该已经失传千年了！”

　　王铁柱想要上前查看，被林九川拦住：“别动。那把匕首是阵眼，稍有触动就会引发致命攻击。”

　　苏翎眯起眼睛：“你们看骸骨的姿势...像是在守护什么。”

　　林九川凝视着那具倒吊的骸骨。在他的平衡感知中，这具骸骨不仅是阵法的一部分，更是一个警告。骸骨主人用最后的力量设下这个机关，既是为了阻止外人进入，也是在保护着什么。

　　“让我来。”他缓步上前，在距离符文节点三尺处停下。

　　骸骨手中的匕首突然微微震动，锈迹斑斑的刀锋泛起幽光。一个虚弱的声音直接在林九川脑海中响起：

　　“止步...前方...大凶...”

　　林九川用神识回应：“前辈是何人？为何在此设阵？”

　　“吾乃...墨家守密人...”声音断断续续，“守护...虚无之秘...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虚无之秘？林九川心中一动。难道这具骸骨守护的，就是关于“虚无”的秘密？

　　他尝试沟通：“前辈，虚无即将为祸人间，我们需要知道对付它的方法。”

　　骸骨的震动更加剧烈：“不可...虚无...不可知...不可说...”

　　就在这时，整个森林突然暗了下来。四周的枯树无风自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地面上的黑色液体开始沸腾，从中爬出无数扭曲的阴影。

　　“它来了...”骸骨的声音充满恐惧，“快走...”

　　林九川却站在原地不动。他能感觉到，那个被称为“虚无”的存在正在快速接近。这不是实体，而是一种纯粹的概念，一种吞噬一切的空洞。

　　王铁柱怒吼一声，青铜右臂暴涨，一拳将最近的阴影击碎。但阴影破碎后立即重组，而且变得更加凝实。

　　“这些东西杀不死！”苏翎连续射箭，但箭矢直接穿过阴影，毫无作用。

　　墨灵催动青铜镜，青光勉强逼退阴影，但镜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它们在吸收我的力量！”

　　林九川福至心灵，不再试图对抗阴影，而是将平衡之力缓缓释放。九色光芒以他为中心扩散，所过之处，阴影如同冰雪遇阳般消散。

　　“没用的...”骸骨的声音更加虚弱，“虚无...无处不在...你消灭的...只是它的...分身...”

　　果然，更多的阴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不再具象化，而是化作纯粹的黑雾，连光线都能吞噬。

　　黑雾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多么甜美的恐惧...多么可口的绝望...”

　　王铁柱的青铜右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苏翎的箭矢在弓弦上崩裂，墨灵的青铜镜彻底暗淡。连林九川的九色光芒都被压制。

　　这就是虚无的力量——它能放大每个人内心的恐惧，吞噬一切希望。

　　“放弃吧...”虚无的声音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成为我的一部分...享受永恒的安宁...”

　　林九川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侵蚀。无数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对失败的恐惧、对失去同伴的担忧、对永恒职责的疲惫...

　　就在他即将放弃抵抗时，那具倒吊的骸骨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记住...”骸骨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虚无...最怕...真实...”

　　说完这句话，骸骨彻底粉碎，化作点点星光。但它手中的生锈匕首却依然悬浮在空中，刀锋上的锈迹片片剥落，露出下面寒光闪闪的刃身。

　　林九川瞬间明悟。他不再抵抗虚无的侵蚀，反而主动接纳所有的负面情绪。恐惧、绝望、疲惫...所有这些都被他转化为真实的力量。

　　“你说得对，”他直视着黑雾，“虚无确实无处不在。但它忘了，真实...也同样无处不在。”

　　九色光芒重新亮起，但这一次不再是对抗，而是包容。光芒中，森林恢复生机，枯木逢春，腐土生花。连那些阴影都在光芒中显露出真实的形态——它们不过是迷失的灵魂，在虚无中痛苦挣扎。

　　“不...不可能...”虚无发出惊恐的嘶吼，“你怎么能...驾驭真实...”

　　林九川伸手握住那柄匕首。在接触的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历代守密人对抗虚无的经验，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智慧。

　　“因为真实，从不回避黑暗。”他轻声道，将匕首刺入地面的符文节点。

　　节点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整个森林为之震动。黑雾在光芒中迅速消散，最后凝聚成一个微小的黑点，仓皇逃向森林深处。

　　当光芒散去，林九川手中的匕首也化作了粉末。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全新的符文——那是真实之印，虚无永远的克星。

　　王铁柱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总算...结束了...”

　　苏翎检查着弓箭：“我们的武器都受损严重。”

　　墨灵抚摸着出现裂痕的青铜镜：“需要时间修复。”

　　但林九川望向黑点消失的方向，目光凝重：

　　“它逃走了。而且...我感觉到，它正在寻找新的宿主。”

　　远方的山峦间，一道黑气冲天而起，直指人口密集的城镇方向。

　　新的危机，已然来临。

　　王铁柱瘫坐在地，喘着粗气：“总算...结束了...”

　　远方的山峦间，一道黑气冲天而起，直指人口密集的城镇方向。那黑气在空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无数细丝，如同暴雨般洒向大地。

　　“它在分散自己的力量，”林九川的眼中九色光芒急速流转，“这样更容易找到合适的宿主。”

　　王铁柱挣扎着站起：“那还等什么？追啊！”

　　“等等。”墨灵拦住他，“我们的状态都不好，这样追上去等于送死。”

　　她指向林九川胸口——那里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破碎，露出下面一个缓缓旋转的九色光轮。光轮中央，隐约可见细密的黑色裂纹。

　　“九川，你...”苏翎惊呼。

　　林九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平静地说：“刚才与虚无对抗时，它的部分力量侵入了我的体内。不过不用担心，平衡之力正在慢慢净化它。”

　　但众人都能看出，他额头渗出的冷汗和微微颤抖的双手，表明这个过程绝不轻松。

　　“必须先疗伤。”墨灵果断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墨家秘密据点，那里应该有我们需要的物资。”

　　在林九川的平衡之力指引下，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处隐藏在山洞中的墨家据点。据点内设施齐全，不仅有各种机关器械，还有完善的医疗设备和武器工坊。

　　苏翎在武器架上找到一把造型奇特的青铜弓：“这是...破魔弓？”

　　墨灵检查着工坊内的材料：“这里的东西足够我们修复装备了。给我一天时间，我能让青铜镜恢复如初。”

　　王铁柱则兴奋地发现了一个锻造台：“太好了！我的右臂正好需要加固。”

　　林九川独自来到据点的静室。他盘膝坐下，尝试调动平衡之力净化体内的虚无之力。但令他惊讶的是，这两股力量并非简单对抗，而是在相互融合。

　　每一次运转周天，他都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分割成无数碎片。一边是维护万物平衡的职责，一边是吞噬一切的空虚渴望。这种矛盾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裂。

　　“这就是...虚无的本质吗？”他喃喃自语，“不是毁灭，而是...永恒的饥渴...”

　　就在他潜心修炼时，据点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警报声。

　　“不好！”墨灵的声音从工坊传来，“有东西在攻击外围结界！”

　　四人冲出据点，只见天空中黑云密布。无数被虚无感染的飞禽正在疯狂撞击结界，它们的眼睛完全漆黑，羽毛不断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王铁柱握紧刚刚加固过的青铜右臂。

　　苏翎搭上破魔箭：“看来虚无不想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林九川凝视着那些被感染的飞禽，突然脸色一变：“不对...它们只是诱饵！”

　　他猛地转身，只见据点后的山壁上，一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来。那黑影没有固定形态，如同液体般流动，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在迅速风化。

　　“它的目标是...”墨灵惊呼，“工坊里的青铜镜！”

　　果然，黑影直奔工坊而去。那里不仅有墨灵的青铜镜，还有他们所有的装备和物资。

　　“拦住它！”王铁柱怒吼着冲上前去，青铜右臂化作巨锤砸向黑影。

　　但巨锤直接穿过了黑影，砸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深坑。黑影毫发无伤，继续向着工坊流动。

　　苏翎连续射出破魔箭，箭矢同样穿过黑影，钉在后面的墙壁上。

　　“物理攻击无效！”她焦急地喊道。

　　墨灵尝试催动尚未完全修复的青铜镜，但镜光在接近黑影时就被吞噬。

　　就在黑影即将触及工坊大门的瞬间，林九川终于动了。他没有攻击黑影，而是将平衡之力注入地面。

　　九色光芒从地底涌出，在工坊周围形成一个奇异的光罩。光罩上流转着真实之印的符文，将黑影牢牢挡在外面。

　　“真实领域...”黑影第一次发出声音，那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在低语，“你竟然掌握了这种力量...”

　　林九川缓步上前，每踏出一步，光罩就明亮一分：“虚无，你无处可逃。”

　　黑影在光罩前剧烈扭曲，试图找到突破口。但真实领域完美无缺，将它所有的去路都封死了。

　　“逃？”黑影突然发出诡异的笑声，“我为什么要逃？”

　　它猛地收缩，化作一个极小的黑点。随后，黑点轰然炸开，化作无数细丝，如同烟花般四散飞溅。

　　大部分细丝被真实领域挡住，但仍有一小部分穿透了光罩，没入四人体内！

　　“呃啊！”王铁柱单膝跪地，青铜右臂上浮现出黑色纹路。

　　苏翎的破魔弓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弓身上爬满了黑色脉络。

　　墨灵的青铜镜彻底暗淡，镜面上出现了一个扭曲的黑影。

　　就连林九川胸口的九色光轮，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现在...”虚无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我们是一体的了...”

　　林九川能感觉到，虚无并没有试图控制他们，而是与他们的力量深度融合。就像盐溶入水中，再也无法分离。

　　王铁柱的青铜右臂获得了吞噬特性，苏翎的箭矢能腐蚀万物，墨灵的青铜镜可以折射谎言，而林九川的平衡之力...现在同时包含着创造与毁灭两种属性。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林九川轻声道，“不是要毁灭我们，而是要...改变我们？”

　　虚无的笑声在脑海中回荡：“毁灭太过无趣。看着守护者成为毁灭者，不是更有意思吗？”

　　远方的城镇方向，突然传来震天的爆炸声。浓烟升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看来...”林九川望着那片火光，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黑暗，“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不仅是外在的敌人，还有内心的黑暗。

　　而在那火光冲天的城镇中，一个被虚无完全控制的宿主，正在缓缓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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