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母亲

　　实弥试图唤醒母亲的理智。

　　“母亲，你为什么要攻击弟弟妹妹们，到底是怎么了？！”

　　只可惜那只恶鬼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压根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只是一味地呜咽吼叫着。

　　槙寿郎看着眼前这一幕，声音有些沉闷。

　　“你的母亲已经认不出你了，不要白费力气了。”

　　“什么...意思，母亲是得病了吗？我有钱买药的！”

　　实弥说着翻出自己胸前的一个小布包，里面零零散散装着一堆零钱。

　　“要是不够的话，我有力气会拉车...”

　　槙寿郎只是摇了摇头，刀轻轻放在女鬼的脖颈旁，随后缓缓抬高。

　　“少年，给她一个痛快的了结吧！如果你不忍心的话，把眼睛闭上。”

　　“不，请您再给我一点时间，求您了，妈妈她那么爱我们......”

　　他知道母亲的样子绝不是生了什么病这么简单，可他不愿相信母亲会这么忘了他们。

　　实弥颤抖着护到母亲身边，这顿时让槙寿郎无从下手。

　　来自孩童的双手企图抓住母亲那胡乱挥舞的鬼爪。

　　“母亲，我是实弥啊！你清醒一点！”

　　槙寿郎来不及提醒，锋利的爪子划过了实弥的侧脸，也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这已经足以证明，母亲已经不是那个熟悉的母亲了。

　　实弥下意识向后靠去的时候，槙寿郎趁机挥刀落下，略一迟疑，最后砍断了实弥母亲的手臂。

　　“有什么想和母亲说的话，就趁着这时候说吧。”

　　巨大的痛苦冲破了实弥的神经，多少年压抑的痛苦在此刻释放出来。

　　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幸福的活下去。

　　鲜血混着眼泪流下，他已经分不清痛苦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实弥怔怔地看着母亲，她正一脸陶醉地舔舐地面上属于他的血液。

　　该面对现实了，实弥，她已经不是你的母亲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隐队员的支援很快抵达了现场。

　　“炎柱大人，我们来了！”

　　“所有成员赶紧救治伤员！”

　　实弥像是失去灵魂一样呆坐在那里，一个个带着面具的隐队员挎着医疗箱从他的身边越过。

　　玄弥呆呆地看着这群陌生人。

　　一个男人从他手里接过受伤严重的弘。

　　“抱歉，你自己就先忍忍吧，你弟弟现在伤的很重。”

　　玄弥怔愣地点头，只要弘能活下来就好。

　　男人对着其他隐队员喊道：

　　“这孩子流血很多，需要马上包扎伤口，来个人帮我一下！”

　　“这里有一位小孩子的手断掉了！”

　　“这位小妹妹你忍一下，姐姐这就给你包扎伤口！”

　　隐部队的成员穿梭在这间有些狭小的房间里。

　　看着弟弟妹妹都得到救治，玄弥踉跄着跑到实弥身边。

　　他刚才就留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只是弘的伤势让他根本无法顾及这边。

　　“哥哥，母亲她到底是怎么了！！”

　　而实弥只是低垂着脑袋，沉默着不发一言。

　　见到实弥不说话，玄弥将目光投向槙寿郎。

　　“这位...大人，母亲她究竟是怎么了？”

　　槙寿郎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昏沉的实弥母亲，回忆刚才恶鬼的陶醉模样，看样子这个白发男孩还是一个少见的稀有血。

　　随后看向实弥和玄弥兄弟说道：

　　“我是鬼杀队的炼狱槙寿郎。

　　你的母亲...她变成了一只食人的恶鬼，会失去理智攻击人类并以人类作为食物。

　　所以才会攻击你的弟弟妹妹们。

　　如果不杀了她的话，会有其他的孩子死在你们母亲的手中。”

　　这句话打破了玄弥一直以来的世界观，他的身体蜷缩起来，微微颤动着。

　　“食人恶鬼，母亲怎么会变成这种怪物......”

　　实弥抬起头来，一张脸因为迷茫和痛苦变得扭曲起来。

　　“玄弥，和母亲好好道个别吧！”

　　说罢，对着母亲土下座跪在地上。

　　一旁的玄弥抬头看见哥哥的样子，也跟着一起跪下。

　　过了一会儿，不死川实弥抬起头，表情变得坚毅起来。

　　“请...您告诉我，该怎么送母亲解脱！”

　　“...使用日轮刀斩首，或者将她暴露在太阳下，只不过后者会痛苦很多。

　　选择的权利在于你，由你自己决定吧！”

　　不死川实弥紧握着的手缓缓松开，眼含泪光地看着昏迷过去的母亲。

　　“这样啊......，那请您动手吧！但至少我要亲眼看着母亲离开。”

　　“我也是一样！”，玄弥强迫着自己抬起头来。

　　他们兄弟说好了要一起承担起这个家的！

　　槙寿郎看着两兄弟点点头，“我会尽量没有痛苦地送走她的。”

　　槙寿郎双手紧握着刀柄，刀刃上燃起与以往不同的深绯色火焰。

　　“炎之呼吸·柒之型·业火红莲。”，槙寿郎的声音悲伤而肃穆。

　　刀刃在半空快速地划过一个半圆，穿过实弥母亲的脖颈。

　　她的脖颈上浮现出一道细细的火线，头颅没有随之落下，身体却开始一点点燃烧化作灰烬。

　　纵使是热烈的火焰也有属于它的温柔。

　　玄弥最终还是不忍心地撇过头去，实弥的眼睛也泛起猩红的血丝。

　　在这温暖的火光中，母亲的眼睛轻轻睁开，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

　　“对不起，妈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吧......”

　　实弥摇了摇头，用坚实有力的声音大声说道：

　　“从小都是您在父亲的手下保护我们，万分感谢您...

　　一直以来用瘦弱的身体养育着这个家，万分感谢您！

　　一直...一直，全心全意地爱着我和弟弟妹妹，万分感谢您！！”

　　说罢，实弥的头猛地磕在地上，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滴在散落的零钱上。

　　“没有尽好一个儿子和哥哥的职责，对不起！

　　没有早一点找到你，对不起！”

　　说到最后，实弥的声音变得哽咽。

　　“还有...还有，没有能...让您过上好的生活，对不起！”

　　而一旁的不死川玄弥，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正在救治伤员的隐队员们也纷纷落下泪来，默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直到母亲在两人面前彻底化作灰烬，兄弟两个的手始终紧紧握在一起。

　　即使不断的失去，也只能继续活下去。

　　不论遭受怎么样的打击，也有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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