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下聘还是清家当产？！

　　镇国公府中门大开，朱漆大门悬红绸，檐下挂宫灯，处处张灯结彩。

　　仆从身着新衣，屏息肃立。

　　空气中弥漫着庄重而压抑的喜庆。

　　前庭红毯铺地，直通正厅。

　　两侧金吾卫身着明光铠，肃立如雕塑，阳光下折射凛冽寒光，彰显皇家威严。

　　庭院中央，长长的聘礼队伍几乎铺满半个院子，所有箱笼皆覆明黄锦缎，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贵气逼人。

　　礼部尚书立于阶前，洪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镇国公秦镇远之嫡女——清风郡主秦灵，才思敏捷，性秉柔佳，蕙质兰心，特赐婚于五皇子谢烬，结两姓之好……”

　　“……玉礼、金仪、良骥、织珍、田宅……特赐清风郡主：御窑甜白釉茶具十二事，《捣练图》一卷，珊瑚树三尺者两座……”

　　“……皇家恩典，彰天家之仪。

　　钦此——”

　　随着礼部尚书流水般的唱名声，无数覆盖明黄锦缎的巨大箱笼被无声地抬入府邸深处。

　　珠光宝气的头面、堆积如山的华美锦缎、名贵玉器、地契房契、甚至那两座高达三尺、赤红如火的南海珊瑚树……无不昭示着皇家泼天的富贵与对这门婚事的重视。

　　“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镇国公秦镇远与夫人苏月率领全府恭敬叩拜，声音洪亮，难掩激动荣光。

　　秦镇远眼角微湿，秦夫人紧握帕子，百感交集。

　　身着繁复吉服的秦灵，在父母身后半步垂手肃立。

　　当那令人咋舌的聘礼名录被一一念出时，她低垂的眼睫下，一双狐狸般的眸子早已瞪得溜圆，袖中的指尖狠狠掐着掌心，才勉强维持住端庄仪态。

　　“发财了……发财了……这辈子躺平都花不完！”

　　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她，让她几乎眩晕。

　　京郊别院、铺面契书……不动产！

　　源源不断的钱！

　　换算成现代价值……天文数字！

　　这简直是搬了一座金矿给她！

　　就在她被这破天富贵砸得晕乎乎时，一道沉静而略带玩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秦灵强忍抬头冲动，眼角余光极其谨慎地瞟向目光来源——她的未婚夫，五皇子谢烬。

　　谢烬身着玄底金绣四爪蟒纹亲王吉服，却因过分苍白的脸色和单薄身形，依旧透着一股病弱之气。

　　他安静地站在特使身后，仿佛只是背景板。

　　然而，当秦灵目光悄然触及他时，正撞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他的目光并未流连于聘礼，而是落在她身上。

　　眼神平静疏离，但秦灵分明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极淡笑意——了然、促狭，仿佛在无声地问：“这聘礼，可还满意？”

　　秦灵心跳瞬间漏拍，脸颊发烫，慌忙垂下眼盯着自己裙摆绣花，心里兔子乱蹦：

　　“完了！被看穿了？眼神也太毒了！”

　　谢烬看着她强装镇定却掩不住耳根泛红、眼神闪躲的模样，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随即恢复病弱无波。

　　他拢了拢袖袍，指尖似是无意拂过锦袖下那圈微不可察的咬痕印记。

　　这份泼天富贵于他，是计划中的一步棋，但能换来她此刻这般鲜活灵动的反应，倒比预想中……有趣得多。

　　二皇子府书房

　　“呵，好大的排场！”

　　二皇子谢毅听着心腹的禀报，将手中把玩的玉貔貅重重按在紫檀书案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讥诮的弧度。

　　“泼天富贵？金山银山？”

　　他嗤笑出声，眼中翻涌着暴戾与刻毒的幸灾乐祸。

　　“秦灵那个蠢女人，怕是笑得合不拢嘴了吧？真当那病秧子是什么富贵闲王？”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洞悉未来的残忍快意：

　　“她知不知道，她那‘金尊玉贵’的未婚夫，那所谓的五皇子府，早就被掏得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空壳子了？

　　这聘礼……怕是掏空了他最后一点家底，还不知借了多少外债充门面！”

　　谢毅想起前世谢烬死后暴露出的惊人亏空，眼中凶光闪烁：

　　“等她嫁过去，守着那堆死物和一座空荡荡的府邸……本王倒要看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他发出一声低沉而恶毒的笑，仿佛已看到秦灵未来绝望的窘境。

　　七皇子谢承凛斜倚在朱漆回廊的柱子上，听着小太监眉飞色舞地描述镇国公府的盛况。

　　他手中折扇轻摇，桃花眼里满是看戏的兴味。

　　“啧啧啧，”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惯有的戏谑。

　　“珊瑚树都搬出来了？我那五哥……还真是给足了镇国公府面子啊。”

　　他顿了顿，扇骨在掌心轻轻一敲，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这手笔，怕是把压箱底的棺材本都翻出来了吧？为了讨小娘子欢心，可真是……下了血本。”

　　他话里话外，听不出是赞叹还是揶揄，唯有一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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